一场元宵灯会,珍儿被人掳走,沈老奶强挺着一阵一阵的眩晕,指派人去追查寻找,求了舅父派兵出去搜查,可珍儿的下落,没有一丝线索。
却让她查出,这事有那贱人参与的痕迹,她带人冲进那贱人的院子,不再讲什么道理,找什么证据,“把她给我绑起来,连同她生的小畜生,一起乱棍打死。”
沈至善接到报信,急匆匆的赶回来,把五娘和沈忠孝救了下来。
“给我抓回来,打!”沈老奶一声令下,沈至善和五娘的人,与沈老奶的人,打成了一锅粥。
沈至善回来时,五娘和沈忠孝已经被沈老奶的人打了几板子,板板到筋骨。
打板子的下了死手,只几板子,五娘就受了重伤,沈忠孝几乎去了半条小命。
沈家宅子里的一通大乱,沈至善保住了五娘和沈忠孝的两条命,与沈老奶也彻底决裂,连面子情都不再装。
沈老奶的舅父,也开始打压沈忠孝,让他在外寸步难行,只能缩在家里,沈家的铺子田地,也都掌握在了沈老奶手中。
沈老奶和沈至善,当了小半辈子的敌人,沈至善到死,又摆了沈老奶一道。
而那时,世道混乱,沈老奶的舅父,她最大的仪仗,也陷入了危局之中。
最终,沈至善去世,给他的爱妾幼子,谋算了大笔的家财,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
沈老奶派人去解决掉那母子二人,也以失败而告终。
这段孽缘,直到沈忠孝和五娘,因为涉敌特活动,被刑场上的一颗子弹送走,才了断。
沈老奶脑中闪过自已这辈子,她前半生过的如意,后半生的劫难,大多拜沈至善和五娘这两人所赐。
现在这两人,还有他们的孽子,还有孽子的那个孩子也在抓捕敌特的枪战中,被波及当场死亡。
人死恩怨散,沈老奶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朗温润,过去的一切,她彻底放下,以后她儿孙绕膝,安享晚年。
她会告诉伯亭和宝珠,她死后不与沈至善合葬,桥归桥路归路,下辈子连一次回眸的缘分,都不要有。
“哎呀!沈老奶,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今天迁坟,咋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帮着忙活忙活。”陈三起粗噶的大嗓门响起,引得沈老奶和白宝珠回头看去。
就见陈三起陪同两个穿着中山装,露着白领子,上衣兜里别着钢笔,干部模样的人,往这边走过来。
那两人一个是镇里的夏研究员,还有一个白宝珠没有见过。
三人身后,还跟着十多个民兵。
陈三起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介绍道,“沈老奶,这是咱们县里的孙副书记,这是镇里的夏研究员,来咱们村视察来了。”
白宝珠微微挑眉,打量了孙副书记一眼,到村里视察,不去看春种的准备情况,却跑来看沈家迁坟。
嗬! 这个孙副书记打的是什么主意?去沈家翻找的人,是不是他,或者说是不是他派去的人!
白宝珠直接略过夏研究员,以前白少甫在镇里的时候,和他共事,对他是什么路子底细清楚的很。
联保书那事之后,白少甫和白宝珠说过夏研究员这个人,他是什么货色,白宝珠清楚的很。
夏研究员没这个能耐,白宝珠直接忽视掉他。
沈老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陈三起,我沈家在迁祖坟,要视察什么的,我不拦着,可有一点,在旁看着可以,不许扰了我沈家祖宗的安宁。
否则,可别怪沈老奶我翻脸不认人!”沈老奶混没把孙副书记看在眼里。
至于陈三起,当初划分成分时,他的所做所为,已经把老干亲的情分给败没了。
孙副书记看了眼站在那表情严肃,给人一种压迫感的警卫员,扫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民兵,眼中闪过晦色,忙上前一步,“老人家,您老别误会。
沈师长是英雄,是咱们县的骄傲,我也是今天下村里视察农耕情况,听说沈家迁坟,特意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沈老奶和白宝珠相信他的鬼话就怪了,视察农耕,穿着黑皮鞋,瓦光锃亮,上面连个泥点子都没有,谁信他!
“嗯,帮忙就不用了,这些乡亲们,都是马仙婆合过八字,与沈家的祖宗不冲撞。”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这帮人,冲撞。
“欸~欸~那我们就在旁边看着,看能不能帮着递个东西,不往跟前凑。”孙副县长说着,和夏研究员陈三起就带着那十多个民兵,往坟地走去。
孙副书记眼睛跟雷达似的,紧盯着沈伯亭的一举一动,那眼睛还在坟地里到处扫视着,就怕错漏了什么。
夏研究员,则留意着孙副书记的一举一动,就怕领导有个什么需要,他晚了一步。
陈三起倒是虚头巴脑的,想着能不能帮点忙,虽然他给孙副书记办事,可也别彻底惹到了沈家。
现在的沈家,和之前一家子老弱妇孺,只有沈仲牧一个成年男丁的沈家,不可同日而语。
不说沈伯亭是部队的师长,就是白宝珠,一个妇道人家,也是省政府的干部领导。
还有白宝珠的娘家,白家的老大,老二,那可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虽然说县官不如现管,可这样的沈家,他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沈家稍稍动动手脚,他这小村官被撸下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孙副书记到时候会不会出手保他还两说着呢。
陈三起那些小精明,小心思,比许长河的只多不少,对自已的位置认知的十分准确,是马前小卒,随时可以被炮灰掉的。
马仙婆掐算好的起坟时辰天光才见亮,现在沈伯亭带着人,也才起了三个墓,这孙副书记,显见得是一大早就起身,往榆树屯赶。
他眼睛不错的盯着沈伯亭他们,一个一个的墓扒开,把棺材起出来。
越看,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啊!
直到最后一个墓起完,孙副书记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难看来形容了。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会暴跳如雷,惦记,算计了那么久的事,一点痕迹线索都没找到,就这么落空了,他那颗心简直跟在油锅里炸了一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