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熟练的拿起工具,初夏垂下眼……这时,突地,有种很怪异的声音响起来,悉悉索索的,仿佛……“谁?”
初夏猛然站起身来,望向厢房里最阴暗的角落,那儿放着一些被褥,初夏在疲惫之时,就会在上面小憩一会,而方才的声音,也是从那儿传来的。
“到底是谁?”烛光太暗,初夏只看见一个黑影窝在上面。
心中一动,难道又是觊觎火药配方的贼?初夏猛地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大喊一声:“滚出来,竟敢偷到姑奶奶……咦?”
她猛然顿住,纵然男子蓬头垢面,纵然男子衣衫褴褛,纵然男子身体削瘦的像根竹竿似的,但是初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前世今生都不断纠缠在一起的男人——西陵叶阳!
他紧紧的合着眼,气息微弱,就像是秋风中随风飘落的树叶,随时有毙命的可能。
“叶阳!”初夏低低的环他,回应她的只有那浅浅的,若有若无的呼吸。
砰的一声,初夏怒气冲冲的踢开了末敬腾的房门,身后还跟着不断解释的仆人。
“楼姑娘,庄主真的是在忙……呃!”那人与初夏一起僵立在门边。
又圆又大的床上,帘幔是粉的,床单是粉的,就连被子都是粉的,整个一纷纷的卡哇伊的世界。
最震撼的是,此刻末敬腾正衣衫不整的仰面躺在床上,身上是红影半裸的身子,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奢靡淫乱的气氛。
“对不起,对不起,庄主,老奴什么都没有看到!”顾不上阻拦初夏,那人急急的跑了。
初夏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这脚是进去还是离开。
红影与末敬腾……
“初夏,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一拉衣衫,将红影推开一旁,末敬腾鞋子都顾不上穿,径直冲到初夏的面前。
他的胸前还有几朵明显的草莓印,很性感,很张扬。
红影则冷冷的躺会床上,只是象征性的扯了扯上身的锦纱,一眨不眨的望着焦急解释的末敬腾。
初夏淡然的别过眼不去看他,“好好的待她!”
末敬腾更是焦急了,他拉住初夏的手,正要开口,就见面前红影一晃,女人已经站在两人的面前,将他们两人分开。
初夏真的感觉这样的情势有些好笑,她的母亲,竟然会以为她会跟她抢男人!
“我想请你救一个人,我在大厅等你!”低低的说了两句,初夏转身离开。
一刻钟之后,末敬腾脸色难看的出现在大厅,他的身边,像粘糕一般粘着红影。
“拿着你的药箱跟我来,但是你保证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末敬腾点点头,一边已经有仆人递上药箱。
末敬腾是认识西陵叶阳的,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末敬腾猛地冷哼了一声。
他不会忘记焚庄之仇!
“请救他一命,我们可以交换!”初夏低低的开口。
“什么都行吗?我如果要你呢?”末敬腾的眸光猛地热烈起来。
初夏一愣,转眸望向红影:“你已经有了她,如果你始乱终弃,就算是你不救西陵叶阳,我也会取你性命!”
末敬腾猛然像一只撒了气的皮球,“我跟红影只是……”
“我能看出她对你的情意,末敬腾,不要辜负她!”初夏低声说着,上前背起西陵叶阳。
“你带他去哪?他病得不轻!”末敬腾拦住她。
“我去找大夫,你不救自然有人救!”初夏绝强的开口。
“好了好了,真的服了你,我来我来!”末敬腾示意初夏放下来,一边把着脉一边低低的解释,“根本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刚才只是在为红影疗伤而已……”
“他怎么样?”初夏淡淡的打断他。
“红影对什么都好奇,也贪玩,一不小心我们就滚到了床上……”
“他不能死!”
“我真的不喜欢红影,她跟小孩子似的……”
“叶阳……”
最后,末敬腾终于闭上了嘴巴,默默的为叶阳把脉。
末敬腾走了,留下了大批的营养药,他说西陵叶阳只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饥饿加上劳累,而且他的身上还有被人虐待过的痕迹。
这一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又怎么这么巧的找到了她做炸药的厢房?
房间里没有水,初夏正要起身为他去取些水来,突然,房外传来异动,而且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皇上,我亲眼所见,刺客就是进了楼姑娘的厢房!”是益华的声音,伴着焦急。
“将厢房包围起来!”是西陵叶寒的声音。
初夏站在当地一怔,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无数的火光蔓延在房前。
烛光潋滟中,初夏望见了凌瑞雪得意的眼神,益华面上的惊恐,还有西陵叶寒的震惊。
或许西陵叶寒的挂心的是初夏的安全,但是很可惜,这份心被凌瑞雪利用。
初夏闭闭眼,那火光太耀眼。她的脚下躺着昏迷的西陵叶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安阳王最疼爱的太子竟然在蝶妃娘娘这!”凌瑞雪故作惊讶的开口。
初夏缓缓的张开眼,冷冷的盯着那个女人做作的脸,她一直怀疑凭西陵叶阳一个从来没有孤独上路的单薄之身,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边城,甚至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厢房。
原来这一切背后都是有预谋的,凌瑞雪,还有谁?她的眸光缓缓的扫过益华,她不会忘记方才在房间外他那声大喊声,听起来像是关心她,其实……益华啊益华,我应该相信你无心被有心人利用,还是……
益华接收到初夏探寻的眸光,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初夏已经明了一切,她环眸望望四周,看来,她果真是在这厢房中待得时间长了,外面都变天了她还不知道。
凌瑞雪一声太子,一声蝶妃娘娘,成功的让所有人记起初夏曾经的身份,于是所有的人都望着初夏,望着初夏脚下的西陵叶阳。
现在初夏有两个选择,要么将昏迷不醒的叶阳交出去,撇清自己,彰显清白,要么就被人误会为奸细,在厢房之中幽会敌国的太子。
“来人,将西陵叶阳带走,初夏,你又立了一功!”不等初夏选择,西陵叶寒已经为她做出了选择,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捏住初夏的手,一挥手,大声道。
有两个侍卫进来,上前毫不怜惜的扯起西陵叶阳那单薄的身子。
幽暗的烛光下,西陵叶阳还是昏迷着,两只眼圈深深的陷了下去,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腕苍白纤细,青黑色的脉络在皮肤下清晰明显。
回想起初见他,那个高贵淡雅,单纯执着的男子,万人之上,出尘脱俗,万人仰慕,那时的他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超然。
如今却像一只死狗一般,全身肮脏,被人一左一右的架着,或许被严刑伺候,或许被利用,或许活不到明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情,为了一段一见钟情的爱。
脚步移动,似乎没有太多的考量,初夏站在了西陵叶阳的面前。
伴随着初夏的出手,空气中响起了一阵抽气声。不用回头,初夏就可以想象西陵叶寒的震惊、痛苦与不敢置信,至于凌瑞雪,初夏第一次心中有了杀机,此人不除终究是个祸端。
“你这是想谋反吗?”凌瑞雪得意的开口,不失时机的站在西陵叶寒的身侧。
初夏冷笑:“你刚才都称呼我为蝶妃了,何来造反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