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先皇在世之时,最喜欢这个十四王爷,就连王府内的设施都可与当时太子府中的相媲美。这安阳王在朝中把持朝政,再在安陵王府中当家作主……
老朱不敢想了,眼巴巴的望着自家王爷,希望他在关键的时刻清醒一下。
西陵叶寒还是刚才的那副表情,小脸挎着,可怜兮兮的抽抽鼻子,怯怯的问道,“皇叔教训完了吗?”
安阳王冷冷的点点头。
抬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西陵叶寒夸张的一抹脸上的汗水,“那寒儿玩去了哦?寒儿在跟娘子捉迷藏呢!”
安阳王厌烦的皱皱眉,挥挥手。
西陵叶寒欢呼一声,转身就向外跑,黑发飞扬,亵衣漂漂,说不出的潇洒有形。
安阳王冷冷的皱皱眉头,望着男人远去的方向,眸光诡谲而深沉。“朱管家?”终于,他将眸光刺向老朱。
老朱颤巍巍的抬头,饶是他跟随安陵王二十几年,见识过多少大风大浪,仍然不由自主的被他的眸光所震慑。
“刚才你也看到了,现在安陵王府我说了算!曾记得,有一年皇兄过寿,将南疆国上贡的一副一统江山图赐给了寒儿,如今他留着这个也无用,你去将它取了,今天我就带走!”
老朱一怔,这安阳王的野心也太明显了,朝中人都知道,先皇将一统江山图赐给安陵王之时,是有意让他代替太子,登上皇位的。
只是王爷无心帝位,又与太子感情甚笃,才说服先皇继续保持太子名号,如今先皇刚刚驾崩两年,安阳王的狼子野心就暴露的如此彻底!
“怎么?”安阳王冷冷的转向他,眸光阴狠而狠厉。
老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小的真的不知道那副一统江山图在什么地方,要不小的现在就去找王爷,王爷或许……”
安阳王冷笑一声,手掌翻落,啪的一声,他身旁那张上好的梨花木茶桌轰隆一声瘫倒在地上,成为一堆废木头。
他逼向老朱,“朱里,你在挑战我的耐性吗?如果不是因为寒儿离不开你,你以为我会留下你这条小命吗?”
朱里浑身一颤,紧紧的咬了嘴唇。他知道,安阳王留下他,并不是因为安陵王,而是因为,他是这个王府的管家,照管王府十几年,对于安阳王来说,他还有利用价值!
安阳王心满意足的走了。
朱里低垂着脑袋,一上午都跟在西陵叶寒的身后,他躲去那儿,他也去,现在,朱里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恕罪。
“朱叔哦,寒儿在跟娘子玩捉迷藏,不是你啦!”西陵叶寒终于没有了耐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爷……”老朱哽咽的开口,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老奴没用,老奴没有守住王府,没有守住王府的宝贝,老奴不配让主子您喊一声朱叔,老奴……”
西陵叶寒抬眸静静的望着他,眸光低沉而压抑,许久之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老朱一怔,兴奋的脸上的肌肉都在乱颤,难道,难道王爷明白他说的什么了?
“寒儿躲了一上午了,娘子怎么还不来呢!”某男可怜兮兮地瞅着远方,脸上一副哀怨的苦旦神情。
啪!老朱倒在地上。一副先皇御赐的画作难道都没有那个冒牌的王妃重要吗?他的王爷啊,终究是傻了!
楼迎春在望见那个青灰色的威严身影之后,迅速的屏退左右,整理了衣衫,敛眼低眉,无比恭敬的站在那人的身后。
“幻影,现在如你所愿,你坐上了安陵王妃的位子,你应该明白自己的使命!”
楼迎春抬眸,眸光轻轻的一颤,“是,王爷,幻影一定不辱使命!”
安阳王幽绿瞳眸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阴狠。
如今,他万事俱备,就只欠那东风了!
抱着包袱,打算跑路的初夏怔怔的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青灰色身影,再回眸望望闪身而过的楼迎春,拼命地将方才所听到的话语组织起来。
幻影?楼迎春吗?她的身份似乎不单单是楼家大小姐这么单纯!她嫁入安陵王府,是为了那个傻王爷吗?
初夏蹲下来,仔细着分析着,看来,她突真的小瞧了那个女人,不过事不关己,她现在要跑路,才不管那个傻子王爷死活呢!
伫立高山之上,转眸望去,澄蓝大海入目,浩瀚汪洋烟波无际,渔舟点点飘漾其上,微小的几乎看不见,西陵叶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烦躁的心情逐渐的平静。
“看来安阳王已经迫不及待了!”慵懒淡然的声音响起,一抹纤细美丽的白影飘然而至。
与先前那故作娇柔不同,此时的冷若水眸光迥然,神情冷肃,潇洒冷魅。
西陵叶寒眯着阴鸷的眸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是,不但迫不及待而且已经肆无忌惮了,现在安阳王之心路人皆知。
“南疆国公主不日就会到达京城,这原本是属于你的一场政治联姻,如今,落在了西陵叶阳的身上,如果联姻成功,安阳王又多了一个帮手!这西陵王朝早晚会落到他的手中!”
冷若水低低的开口,转眸看着西陵叶寒,仿佛想要从男人冷魅的脸上读出点什么,但是很可惜,他有些失望。
“若水……”良久,男人突然轻唤他的名字。
“什么?”冷若水一怔,紧接着身子向后一跳,面上表情充满了警惕。每次,每次这个男人只唤他的名字就没有好事。
“如果你换上女装,会不会比那雪舞公主美上十倍!?”
果然……冷若水一怔之后,迅速的抽搐嘴角三秒。
他才不要!
包袱款款,楼初夏蹑手蹑脚的走向王府的后门。
很奇怪,后门守卫很是松懈,没有人把守,很轻松的,楼初夏站在了王府外,抬眸望一眼这美好世界,再掂掂手上的包袱,一抹得意之色浮现在小脸之上。
想让她帮着生孩子?想得美!这不,她靠自己的双手也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先找了一家当铺,楼初夏随便拿出一件玉饰来,就惹得老板红了眼,轻轻松松一百两银子到手。
楼初夏更是得意洋洋,一脸骄傲,当下也不着急溜走了,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逛起来,举凡卖狗皮膏药、大力丸的,看相卜卦的,她都要凑上去看看。
从南方的粉蒸肉、热干面、到北方的火烧、油条、豆浆、举凡是吃的,她都要凑上去尝尝,一路上下来,不光小嘴塞不下了,双手也拿不了了,油渍麻花的,脏了小脸污了衣衫。
“站住,别跑!”猛然,街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路人纷纷避让。
初夏伸长了脑袋看,有四五个黑衣男子一边大喊着,一边追赶着什么,所过之处,鸡飞狗跳,可是没有人敢吭一声,个个躲得远远的,等那些男子过后才哭丧着脸收拾残局。
猛然,人群中钻出来一位翩翩美公子,一身白衣,穿着无比潇洒,但是形容却狼狈到了极点。
他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想要找到依靠躲避什么,可是人人畏他如洪水猛兽,不等他靠过来,人早已经惊得四下逃窜了,简直比那四五个彪形大汉的杀伤力都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