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吩咐吗?”他上前,面无表情的问道。
此时日邪的心中,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初夏。
他是一个告密者,是皇上安插在太子府中的一枚棋子,而他则利用这个身份,成功的取得了皇上的密令,诛杀初夏。不然他也没有权利调配黑衣武士。
只是没有想到,初夏竟然与那个人有关系,只是现在,他无法找到那个人,或许,找到那个人,凤舞殿下就有救了!
初夏狡黠的斜眸望着日邪,这个男人真真假假,正正邪邪,一直将她玩弄在股掌之间,是时候给他一点颜色看的时候了!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日邪见初夏不语,只是淡笑着望着他,当下不自觉的再次提高语气问道。
“日邪,我记得曾经说过,我会让你求我,心甘情愿的做我的跟班。”初夏若无其事的瞄着该修的指甲淡声道。
日邪不语,唇角却讽刺的翘起。
初夏不抬头也可以想象到男人现在什么表情。她不动声色的轻叹口气:“雪舞公主曾经拜托过我一件事情!”
日邪一愣,立即瞪了双眸认真再听。
初夏暗笑一声:“她托我救一个人!”
日邪猛然上前一步:“你真的可以救他?”
初夏抬眸看着他:“你说呢?”
日邪俊美的脸有些动容,他弯腰在轿前,“你……”他启唇,满腔热血化作一股激切的热意。
初夏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没有令日邪心甘情愿跟随她的本事。
“前面有座溯香阁,你跟我去找一个人,找到他,我再考虑救不救凤舞!”初夏挽着轿帘,指指前面。
日邪半信半疑的望着她。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初夏冷冷笑道。
日邪回身,凝望着晨曦中的小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溯香阁应该是座妓院,而且早晨这种时间,姑娘们多数都在睡觉,这个时候去找人?
日邪隐隐的觉着有些不对劲,但是初夏提出的条件却又令他心动,他一挥手,轿子向着溯香阁走去。
古代,每一座妓院都有护院,也就是打手,清晨,那些打手正靠着大门蜷缩着身子满脸的抱怨,感叹堂堂武师还不如一个婊子的时候,就见一座精致的红轿停在了门前。
护院搓搓手,相互呼喊着打点起精神来。
这种场面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有些喜欢留宿的老爷,彻夜不归,黎明时分,就会有家中娇妻领了人来找人。
护院的作用自然就是将这些吃醋的妒妻们赶回去!
四五个护院将溯香阁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彪形大汉问道。
不见有人答应,片刻之后,只见一截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扶住红色的轿帘,那鲜明冲突的对比,让人情不自禁的猜想轿中之人会是如何的美丽,才会配得起那样的一双手。
然后轿帘缓缓的拉开,一张绝色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女子轻轻的一笑,刹那的光华,耀人眼,乱人心,仿佛满天的飞雪也狂傲的飞舞起来。
那五名护院有些发愣,心想这是哪位老爷啊,放着如此美的娇妻不要,却偏偏来这勾栏之地,这女子的风采怕是溯香阁最红的花魁也比不过!
“我找兵部侍郎秦中!”临来之前,初夏早就做好了功课,将在客栈之中无意听到的兵部侍郎秦中回家探亲,顺便喜好逛溯香阁之事记在了心中。
那五个护院对望一眼,原来是新近的娇客秦中大人啊,怪不得……
但是妈妈说了,秦中是朝廷命官,他的行踪一定要保密,心想这个女人知道秦中大人的行踪,一定是她的夫人了,当下对望一眼,犯起难来。
听说秦大人的岳父可是当朝宰相大人,他们可吃罪不起。
其实他们不知,被秦中相中的那红牌姑娘在首饰店买首饰的时候与别家妓院的姑娘吵了起来,早就将秦中炫耀了出来。
现在秦中在溯香阁早已经是人人知道的事情。
那彪形大汉显而易见是这五人的头,秦大人惹不起,宰相千金更是惹不起,于是一个人去禀报妈妈,一个人则客气的请一行人进去坐。
初夏淡然的笑笑,附耳在日邪的耳边:“现在人就在里面,只要你能够说服他将他的女人让给你,那么日邪,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日邪一怔,不解的望着她。这到底是什么条件?
“怎么?不干还是不行?”初夏用了激将法。
日邪涨红了脸,咬咬牙望里面走。凭他日邪绝世美男的魅力,就不信抢不到一个女人!抢个女人总比开口求她,一辈子做她的跟班强!
不知道为何,日邪这样想的时候,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简单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生一世……蓦地,日邪猛然垂下眼帘,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我在这儿等着你!”初夏回身进入轿中。
一刻钟之后,当日邪将整座溯香阁闹了个人仰马翻,一手提溜着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花魁野儿从溯香阁出来的时候,初夏早已经遁轿不见。
日邪这才觉察到上当受骗,猛地将野儿掼在地上,女人娇嫩肌肤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声音令那些贩夫走卒们一扫清晨睡眠不足的瞌睡样,足足兴奋了一天。
“哎呀,我的儿啊,大家都评评理,这个男人,大清早的闯进来,将我的儿羞辱,我们虽然开门做的是买卖的生意,但是也是有尊严的,大家给评评理啊!”
那老鸨还没有哭诉完,就见秦中匆忙中穿反了衣衫奔了出来,他的身后自然跟随着二十几个官兵。
一声令下,官兵与护院将日邪围了个水泄不通,日邪想去找初夏,一时之间也无法脱身。
于是老鸨的哭诉声,野儿趴在冰天雪地里不胜较弱的哼哼声,打斗声,呵斥声,讨伐声,令这个冬日的市集格外的热闹起来。
城郊外的城隍庙坐落在官道的尽头,曾经香火鼎盛,就连远在陵城的许多大富之家闻名而来,是琉璃镇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如今荒草凄凄,十几间连坐的房屋,皆都破败不成样子,只剩下巍峨的面门可以窥见曾经的显赫一时。
初夏小心翼翼的靠近庙门,唯一犹豫,伸出双手,沉重的庙门咯吱一声,应声而开。
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初夏泛着白眼大声咳嗽着,好不容易看清庙中的形势。
泥塑的佛像早已经斑驳不堪,蜘蛛网横贯东西南北,这儿,已经许久没有人来。
初夏拿出怀中的信,再次仔细的看了一眼,不错,地址就是城郊的城隍面。
就在初夏低头凝思的时候,猛然,寒剑的破空声让她心神一凛,不用抬头,听声辩位,迅速的避让,后退。
一阵疾风扫过她的面额,一缕黑发飘散在风中,落在布满灰尘的地上。
初夏抬眸,面前闪过一张美若天仙……恶心的男人的脸!
那男人绝对不是女扮男装,一张脸虽然漂亮到极点,但是那高耸的喉结,七尺的身高,比女子略微粗大的骨骼,一切都表明眼前的妖孽是个男人!
初夏眯眯眼,星霜般的眸底拂过清冷,在她的脑海之中,没有这号人物,却不知道他为何想要取她性命。
男子有些讶异的抿起了红艳的唇,似乎没有想到初夏会躲开他这凌厉的一击。这一击是用了八成功力的,从初夏踏进这座废弃的庙宇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让她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