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凤眸轻轻的眯着,凤舞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初夏一出现,便引来了一阵唏嘘之声。
不但因为那暴露在外的白皙的手臂,修长健美的双腿,还有那浑然一身的气质,就如异国美丽的公主,神圣而高贵,将凝香阁最美丽的花魁妙香都生生的比了下去。
凤舞的纸扇摇的更欢,凤眸满意的眯成了一条直线。
不远处的妙香却怨毒的望着浅笑盈盈的初夏,手中的锦帕绞成了一条麻线。
原本场上几个女子正斗的欢,三言,五言,七绝,词阙,精彩到了极致,但是初夏的一出现,将男人们所有的心神全部吸引了过来。
凤舞起身,上前迎上初夏。
初夏垂眸,故作娇羞,任凭他挽着小手。
红衫白衣,俊男美女,美丽到极致,般配到极致的组合,引得人们一声声的赞叹。
二楼栏杆上,与其他人一起看热闹的西陵叶寒冷冷的抿了唇角,眸光越来越幽暗。
两人站在一起的美丽画面,直直的刺戮他的眼。
“段妈妈,难道您没有给新来的姑娘准备衣服吗?让新姑娘穿着这么见不得人出来?”蓦地,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大家循声望去,正是妙香。
仿佛是心有感应一般,大家忽的一下,又全部将眸光落在了凤舞的身上,那摆头的动作,整齐划一。
凤舞削薄美丽的唇角喊着优雅的笑,似乎并没有为身边女人出头的打算。
初夏淡淡的笑笑,眉眼含春:“多谢姐姐的关心,衣服么,初夏有的是,只是初夏就喜欢标新立异,舞,你看我这样漂亮吗?”
她问的巧妙,适时的将凤舞拉了进来。
点点头,凤舞没有开口说话,大手却异常坚定的握住她的芊腰,昭示着他的所有权。
妙香的脸刷的涨红了。
凤舞来这凝香阁两个月,能有资格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只有她,她又怎么甘心被一个刚来的黄毛丫头抢走客人?她如果不做反击的话,这凝香阁花魁的名号又怎么罩得住!
“楼姑娘真的是好手段,一来就得到凤舞公子的青睐,只是不知道楼姑娘文采如何,可不要让人以为只是一个靠暴露身体博得男人欢心的婊子为好!”
妙香这话一出,大家哗的一声炸开了锅,妙香这番话说的如此露骨,不但骂了初夏,顺便捎带上了凝香阁的姑娘。
顿时,场上斗得火热的四大花旦停住战火,纷纷的怒目而向妙香。
每年的赛诗会,夺魁的总是妙香,这一次,她干脆当起了裁判,不比赛,就永远没有比输的那一天。
所以四大花旦的心中本就不服,如今见她自己是个婊子还要影射别人,于是哗啦啦统统站在了初夏的一边。
“客人让新来的姑娘抢了,妙香,我如果是你,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廊柱上,是谁说,你可以抛弃男人,却永远不会让男人抛弃的?”
“是啊,明明自己是婊子,还骂别人,也不觉着寒碜!”
俗语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而且还是以身体谋生的五个女人,伶牙俐齿起来真的是叹为观止。初夏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抿着唇,瞧着这场难得的好戏。
凤舞则将眸光全部留恋在初夏的小脸上,玩味着她面上的表情。
“干什么?想让客人看看你们的泼妇相吗?”段如意冷冷的站在二楼栏杆处,大声呵斥。
她只是出去谈了一笔生意,一回来,文雅的赛诗会成了菜市场,她的花魁全成了泼妇,还顺便骂人带脏字。而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此刻却优雅细致的剥着葡萄皮,喝着小酒。
“段妈妈……”五人同时停战,仿佛这才意识到在一年一度的赛诗会上,于是各自尴尬的笑笑,回了座位。
初夏摇摇头,轻轻的低喃了一句:“可惜!”
“可惜什么?”凤舞垂首,贴近初夏,双眸泛着意味伸长的微光。
初夏身子微微一僵,拼命的命令自己不能逃走。凤舞的身上有着浓重的脂粉气,那味道让初夏直想打喷嚏。
“你看看那些男人的眸光,不正是传达着这个意思吗?我如果是他们,我宁可不要看什么闷人的赛诗会,看五个女人打架,尤其是打得衣不遮体,不是更有趣的多?”
凤舞一怔,抬眸望向众人的脸,果然,每个人的脸上布满了失望。
再低眸轻轻的玩味初夏的话,凤舞猛地放声大笑,那笑声爽朗而且带有一种震撼人心的效果,一时之间,全部人皆都愣住。
西陵叶寒冷冷的望着男子意气风发的脸,一双黑眸更加的诡异深沉。
在凤舞的大笑声中,妙香与四大花旦的脸色就如那被风雨敲打过的樱花,越来越黯淡,而初夏则照旧心平气和的,垂眸低首,优雅的不可方物。
“你可真是一个小妖精!”凤舞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住她的下颌,在她耳边厮磨道。
他的声音很小,很温柔,很性感,但是周围太安静了,安静的让所有人听到了他的这句爱语!
嫉妒、羡慕,太复杂的眸光全部望向蜷缩在男人怀中的小女人。
初夏轻轻的笑着,迎上男人魅惑人心的眸光。
蓦地,凤舞将初夏抱在怀中,唇角喊着意气风发的笑,随手向段如意丢下了一沓银票:“初夏姑娘的初夜我包了!”
那沓银票,足可以买下整个凝香阁!
哗!大厅中,人们再次哗然。
被凤舞抱着的初夏皱皱眉,这男人,看起来无比的优雅,却也这般的粗鲁,猴急!
“凤公子!”段如意一怔,急急的上前,不知道眼前的情景该如何处理。
初夏窝在凤舞的怀中,小手轻轻的抵着男人的胸膛:“我说过我要卖身吗?”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听见。
凤舞缓缓的眯眯眼,饶有兴味的望着怀中的女人。
一开始,她就想取悦他,像所有凝香阁中的女子一般,当他真的对她感兴趣的时候,她却拒绝了他!这个世界上,高深莫测的果然还是女人的心!
初夏大放的迎上他的眼:“我不卖身,我只卖艺!”
“卖艺?”凤舞眸光中的兴味更浓。
“对!”顺势挣脱出凤舞的臂膀,初夏惦着脚步宛如猫咪一般,缓步的走向舞台,中间经过主席台的时候,拿过一个男人的拐杖当麦克风。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不管谁先伤害谁 我只需要你安慰
I want nobody nobody nobody nobody
乱了心扉 我不属于谁
别装作无所谓
可以忽略我的美
高脚酒杯 已斟满颓废
心慢慢在破碎 变成一种负累
我就像受伤的玫瑰
却还要浇灌下泪水
你暗受着伤悲
连头都不敢回
想独自承担所有的憔悴”
唱到即兴处,初夏更是丢弃了手中的拐杖跳起了nobody舞,暧昧的眼神,挑逗性感却利落的动作,让众人凭住了呼吸。
偷眸凝望凤舞唇边那不易觉察的那抹弧度,初夏知道,她成功的俘获了这个男人的心!
接下来么,自然是要这个男人的钱!
甩着长发,扭着芊腰,迈着猫步,初夏正舞的欢,突然对上二楼之上西陵叶寒怨恨的眼神,顿时全身如置冰窖。
这熊孩子,难道缺他吃穿吗?为什么表情那么哀怨?
华丽丽的结束了舞蹈,初夏在众人的抽气声中走向凤舞。
紧握折扇的大手微微的有些颤抖,凤舞凝望着初夏的小脸,眸光深沉而复杂。
“你说你叫做楼初夏?”他低低的开口,声音粗哑而性感。
初夏点点头,反问道:“怎么了?”
“楼初夏!”凤舞喃喃低语,仿佛努力的记住这个名字。
“娘子!”蓦地,西陵叶寒冲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