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符经
小胖坚持说他一直在工作室内没出来,我也没办法,可当时我和林羽夕回去后,又是叫他又是拿东西,他如果真在,怎么可能听不见?可见这小子在那之前已经被其中一个小崽子收拾了,估计把他弄到了对面房间躲着。
这事又不重要,没必要非要搞清楚不可。我喘了几口气,看着地上的死尸犯起愁来。今晚一下死了四个人,我们还是每个现场必到,就算擦干净了鞋印和指纹,我看电视上演过警犬也能嗅到气味,最后追到真凶绳之于法。可我大爷瞎X的不是真凶,我是一个真金十足的旁观者,如果被警犬追上,跳黄河也洗不清啊!
咋办呢?我在为这事犯愁,小胖竟然还有心思去看那些画架上的画。这小子忽然指着其中一幅说:“鱼哥,你看这幅画,太瘆人了,怎么跟死的两个人一模一样?”
我心说那可能是自画像,两口子把自己画上去,可不一模一样吗,有啥大惊小怪的?但还是侧头往那边瞅了一眼。突然间看见画上的俩人,一个女人横躺在地,肚子破开鲜血长流,另一个男人站在那儿拿着画笔正在画画,胸口上也是血迹斑斑。我差点把眼珠惊爆了,迅速跑过去,仔细打量这张画。
上面颜料早干了,看样子是画室主人死前画出来的,可是他们怎么会预料到自己是这种死法?难道它们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我琢磨了会儿,想明白不是他们有特异功能,而是小鬼跟着小静来到这儿,就把他们列为了必杀目标。从还未完成的那副小静受孕图就能看出一二,可这也表明了,画室主人的死,并非偶然。
似乎他们两口子,也跟小静一样,都被小鬼缠上。并且他们俩的死法,实在惨怖,好像婴灵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但他们俩已经死了,小崽子就算捉住未必会讲人话,这个真相恐怕永远解不开了。
我跟小胖招招手,远离这幅画。小胖问我进了对面房间都发生了什么,我于是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这小子惊的不住打激灵。正在说话之际,只听铁门响起开启声,还以为是林羽夕来了,结果看到一身白西装的苏承达走进房门。
他先是侧头看了看地上的两具死尸,只是稍许动容,然后脸色变得非常镇静。这让我不由对这小子刮目相看,处事不惊,绝对是个人物。可是林羽夕没过来,他自己来见我们,那是什么意思?林羽夕是怎么跟他说的呢?搞的我面对此人,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苏承达倒是先开口了:“丁先生,小辰什么都说了,今晚的事,多谢你的帮忙。请你抓紧离开此地,因为警察马上就会赶到了,我们不想让你卷入这个是非之中。”
我点点头,苏承达想的很周到,我也不再说那么多了,有些事往往越描越黑,于是拿起封鬼的升筒,边向外走,边问他:“小夕现在怎么样?她的房间里,是个死尸抬轿局,你们……”
话没说完被他打断:“我另外请了人,这些事不劳丁先生费心了。如果你想为小辰好,什么都别问,赶紧离开这里吧。”说完掉头先出了房门。
走出铁栅栏,下楼时我转头看了眼对面,走廊里灯光昏暗,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林羽夕啥情况,既然她男朋友说不用我费心,那就别多管闲事了,以免让苏承达误会我有啥企图。
我跟苏承达道声再见,跟小胖快步下楼。下面火锅店还在开业,里面一片热闹景象。想起上面惊魂时刻,这俨然是楼上楼下两重天,一个地狱,一个是天堂。可讽刺的是,地狱在上面,天堂却在下边。
我们俩为了躲避快要赶到的警车,打出租回到住处,在楼下买了小菜和白酒,上去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俩人简单洗把脸,把衣服换了,小胖去摆弄酒菜,我倒出点白酒泡上糯米,这是为治疗鬼毒用的。接着烧了一张净身符调成符水喝下去,先压住毒性。然后我们俩坐在小桌两侧,喝起酒来。
小胖听说小静死了,心情十分郁闷,平时喝酒时那张破嘴就没停过,现在却一声不响,滋滋的喝着闷酒。我也心不在焉,心里不住想着,林羽夕为啥不跟男朋友一起过来,说清楚了我们没啥关系,还怕什么?别的不说,我走的时候,总该送送我的吧?还有屋子里的死尸抬轿局,人是不能进去的,林羽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儿,我就想给她打个电话把这事问清楚,可是摸摸口袋和包里,手机不见了。忽然想起来,丢在了画室地板上,忘了捡回来。几百块的手机我倒是不在乎,可添上这个烦心事,心里愈加的烦闷。
想了半天,觉得苏承达再跟我说话时,镇定从容,那说明林羽夕没事,我也不能老往坏处想。心里稍稍放松后,又想起她屋里出了两条人命,画室里的惨案,我和小胖脱身了,她可是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的。莫非她不来见我们,是想自己一个人把案子顶起来,不想当面说这事吗?
由于俩人心里都有事,喝着喝着就高了。小胖竟然哭了起来,捂着脸抽抽噎噎的说,从小就喜欢小静,暗恋了她十几年。虽然没有非要娶她的心思,但心上人就这么死了,心里感到非常难过。
我劝他几句,想起了林羽夕,我还不是也在暗恋着她?其实我跟小胖情况差不多,只是心里想想,对于其他的就不奢望了。能听到她骂我几声小流氓,已经是很开心的事了,还能奢望什么?
可是总觉得这次见面之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包括毒舌咒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机会问清楚。
小胖不听劝,还是一个劲的哭,把我惹火了,一脚把他踹地上骂道:“你他娘是爷们还是娘们啊?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什么烦心事啊伤心事啊,一股脑统统……统统的放在心里。哪像你这窝囊废,哭起来还没个完了。”
因为都喝多了,小胖又是有气没地方出,于是爬起来把撂倒,我们俩乒乓打起来。开始的时候还记得,一边打一边喝,后来完全断片了。到底最后怎么结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