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咱们还得给它喂食?”耗子往螭吻的喉咙里照了一下,“你问问它想吃什么?”
“咱们有压缩饼干,火腿肠,能量棒,它吃肉吗?要不先喂个牛肉干试试?”冬煌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这是块石头而已,你们肯定想多了吧!”
眼镜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它不是神兽嘛,咱们得按照老百姓那一套祭祀它才行吧!吃贡品?还是童男童女?”
“童女咱们有了,你们谁是童男?老子反正不是,谁是谁献身!”耗子哈哈一笑,从他的工具盒里抽出铁丝,开始一截一截顺着螭吻的喉咙送下去。
“……依我看,耗子哥你变回原形钻进去算了,开了门再钻回来,咱们皆大欢喜。”眼镜嘟囔了一句,坐在地上闷头喝水。
耗子的铁丝一会儿的功夫就用完了,他一脸郁闷的挠了挠肚子:“它肠子怎么那么长?里面是弯曲的!”
“怎么个弯曲法?”
“这谁知道……我铁丝弯出的形状倒像是扑克牌里的钩子,钩子可能还挺长,铁丝不够用,摸不到头啊!”
我们眼巴巴的看着耗子从螭吻嘴里抽回一卷铁丝,然后全都愣在那里出神,措手无策。
耗子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他一屁股坐下,吧唧着嘴说:“要开锁难不倒老子,拆机关都是小意思,撬棺材更是没问题,可这么个摸不着头脑的玩意儿……老子反正是没招了,你们动脑子吧!”
“饿吗?”怪人掏出一根能量棒。
“你没听见老子肚子抗议着呢!”
“我好饿。”怪人撕开包装,边嚼边向螭吻点头致意,“你也饿了,对吧?”
耗子给了他一脚:“你小子到底跟谁说话呢!”
“要不咱们喂点东西试试?”冬煌拨弄着装食物的袋子,“咱们带的干粮可真是不少,我明白了,这肯定是朝闻道带来的,你吃得了吗……”
“当然吃得了啊,不过我可以省下来一点儿分给这个动物吃。”怪人对食物似乎有着极其强烈的依赖。
“可是龙王的儿子住在海里,肯定要吃鱼虾的吧?”我脑子里想着这个怪兽捉鱼的画面,不禁觉得十分有喜感。
“哎?它既然住水里,说不定口渴了呢?”眼镜晃了晃瓶子里剩一半的水。
“对哦!螭吻镇邪辟火喜欢水!”我觉得这个主意比喂能量棒靠谱多了。
眼镜拧开瓶子,小心的把半瓶矿泉水顺着螭吻的嘴巴灌进喉咙里。
“有动静没?”
“有!”
眼镜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快快!看看它的鳞片!”
我们凑过去一看:从漂亮的金鱼尾鳍尖,到尾稍的三四排鳞片,逐渐变成了淡淡的鹅黄色,在探照灯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耗子对这只口渴的神兽赞叹不已,拧开一瓶水又灌了下去。
又有几排鳞片出现了绝美的变换。
耗子和眼镜干脆翻过背包,把剩下的几瓶水全取出来,一左一右的站着,轮流向里面倒水。
随着饮用水的急剧减少,螭吻的整个鱼身已经变成了光彩夺目的浅金色,精细雕刻的鱼鳞从各个切面反射着魅惑的光芒,任何人看了都会被这炫目的神兽彻底征服,这绝对是一件国宝级的艺术品!
耗子倒完包里的最后一瓶水,又扑过来去翻怪人的包。
怪人一把夺回来,“啪”一个耳光甩在耗子脸上!他像没觉得疼一样,继续撕扯着他的背包。
这边眼镜突然也像入了魔一样,一把扯过我肩上的小挎包背带,我一下失去平衡跌撞在他身上。
“你干嘛?我包里没水!”我后背猛一用力,实在疼的厉害,我翻过身来,试图掰开眼镜的手。
他像没听见一样,也不顾我的死活,只拼命的拉扯我可怜的小包。
“你疯了冬冬!”冬煌一脚踹开他,把我拎过来,“剩下的水还得喝呢!你不想出去了?”
眼镜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又扑向冬煌放在地上的包裹。
“你聋了?!”冬煌赶紧奔过去护住包,和眼镜扭打在一起。
那边怪人低吼了一声,耗子咬住了他缠着绷带的手掌,鲜血渗出来蹭了耗子一脸!
他们……都疯了?
我吓的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刚才还同心协力的找机关呢,这一瞬间而已,怎么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我刚勉强站起来,又被螭吻灿烂夺目的光芒吸引了,情不自禁的对视着它的眼睛,向它走过去。
“别过去!别被迷住了!”
我清楚的听到怪人朝我大喊,我想转过头问问他怎么回事,可眼睛一直盯住那团光芒回不了头。
哎呀,多漂亮的宝物啊!流光溢彩、巧夺天工,真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想给它喂水,想让它更美。
“幺妹停下来!闭上眼!闭上眼!”
“别去!”
我停不下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水,对了,水在他们手里,我抢不过来。
没关系,我有血。
我这么想着,手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小刀。
“啪”
脸上突然火辣辣的疼,下一秒怪人的前胸就出现在我前方,挡住了宝贝的光线。
走开,别挡我!我手里的小刀已经朝他划了过去。
怪人血淋淋的手一把握住我手背,一股酸麻的力道从虎口上传来,我疼得松开了手,小刀掉在地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冬煌从后面一下子把我扑倒,一条腿踩住我,一边按住耗子举起酒瓶的手。
“快盖住它!”冬煌发出像雄狮一样的吼叫。
怪人脱下冲锋衣,想要披在宝贝的头上。
“别!”我心急如焚,生怕宝贝被他玷污。
怪人的衣服挡住了宝贝反射的一大半光线,他又蹲下来,按掉了探照灯的按钮。
“别碰宝贝!我杀了……哎?我操?”
四周一下陷入黑暗,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声音。
我浑身像过了电一样打了个冷战,刚才我们干了些什么?!
探照灯重新打开,我眼睛被光线刺的生疼。
耗子一脸惊慌,默默的放下了酒瓶:“老子……老子不是有意要杀你们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就想找瓶水。”
冬煌松开腿,把我拉起来,我觉得头疼欲裂,老爸都没打过我,可刚才怪人的耳光把我脸都扇肿了!
“还算及时,不然我们真要死在自己手里了。”冬煌叹了口气,摇了摇被打晕的眼镜,“耗子你灌下第一瓶水就变得不对劲了,冬冬也是,跟掉了魂似的,幸好咱们还有清醒的人,不然真没法收拾!”
“哎……不好意思,老子错了,摸到了鳞片上的纹路,脑子就再也移不开了,他妈的,纹路有鬼!”
“小幺妹直勾勾盯着就走神了,幸好咱们道哥出手够快,你只挨了个巴掌。”
“对不起嘛……我看了它的眼睛,身体就不受控制了。”我对刚才发生的事还是有印象的,我差点拿小刀捅死怪人,而按照他的身手,如果他没手下留情,我早就被反过来捅死一百遍了。
冬煌掐着眼镜的人中,慢慢把他唤醒。
“哎?”眼镜兄茫然的睁开眼,随即跳起来奔向螭吻,打开手电往它嘴里照,还大喊着:“灌水,接着灌水!”
“灌个锤子!”冬煌又是一拳砸在他脑袋上,“还没醒呢你!”
“不不不,我醒了,真醒了!”眼镜兄慌忙捂住脑袋,“我想明白这是什么机关了!”
冬煌翻了翻他的眼珠子,确定人没傻,才松开他的衣领。
“你明白什么了?”
“它是一个连通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