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着脸,对闵柔吼道:“谁让你坐我位子的?!”
闵柔对上他,身子猛地颤了颤,“我、我不是……”
在沈星河凌厉的目光中,她有些喘不过气,慢吞吞道:“我没有坐你的位子。”
“我坐的,是你的旁边……”
这话一落,沈星河拎着人,直接将她甩到了后面的壁橱上。
两只手抵住后面的壁橱,对上闵柔。
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要不是他脸上带着浓浓的戾气,他们真的以为沈星河要壁咚闵柔呢!
而现在……
闵柔自求多福吧!
班里的同学看到这一幕,心中多是幸灾乐祸。叫那个乡巴佬犯贱,非得去招惹沈星河这个霸王!
沈星河少说也有一米八五,足足比闵柔高了一个头,纵使两人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沈星河对上闵柔也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眼睛一眯,恶狠狠道:“旁边也是我的地盘!”
“说,你哪个道上的?!”
闵柔一愣,“什么?”
“没有人罩着,你也敢染指我的地盘?!活腻了吧你!”
说着,动了动拳头,就要落到她的身上。
闵柔看出了他的虚张声势,倒也没躲,只是在那拳头挥过来的时候,抬手,轻轻的握住了。
果然是虚张声势,拳头轻飘飘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要是真想打她,绝对不是这个结果。
想到这里,闵柔仰起头,冲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这倒是让沈星河怔住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就在他犹豫这拳头是不是要继续落下去的时候,闵柔轻飘飘的开了口:“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蛮想让你罩着我的。”
什么?!
沈星河表情错愕,有点懵,可是接下来,让他更懵的事情出现了——
闵柔她,居然掏出了一沓子毛票塞到他的手心。
“这是我给你的孝敬。”
“我知道钱不多,你可能看不上,但这已经是我全部的积蓄了,要不你说个价?我先欠着,以后分期付款也行……”
这话一出,沈星河表情直接没绷住。
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手心里头,皱皱巴巴的一沓毛票。
说是一沓,其实都是小面额,最大的一张才20,剩下的都是零零碎碎的五块,一块,甚至还有他好多年没见过的一毛钱纸钞……
这哪里是钱不多!
这特么!
这特么是专门来羞辱他的吧!
他大手一扬,像是丢什么脏东西似的,把手上的毛票丢了出去。
脸上的表情直接恼怒,猛地把闵柔抵在壁橱上:“你特么是来羞辱我的吧!”
“我今天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特么跟你姓!!!”
随着沈星河这话落下,闵柔注意到壁橱上面放着的运动会的大奖杯正摇摇欲坠!
而沈星河还没有察觉到危险,沉浸在闵柔带给他的羞愤之中。
沈星河按住闵柔的肩膀,猛地一推,搞得身后的壁橱咔咔作响。
而那奖杯也因此彻底失去了平衡,头重的栽了下来!
不好!
闵柔瞪大了眼睛,危急时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钳制着她的沈星河推了出去,自己也向前扑去——
只是她没能躲的太远,就摔倒在地上。
在一瞬间,身后壁橱上的奖杯也栽了下来,砸到她的小腿上。
“啊!”她痛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而且脸色也惨白,没了血色。
那奖杯是运动会上得的大奖杯,上头水晶莲花的造型用了不少的料,少说也有几十斤,就这么硬生生的砸到了闵柔的小腿上。
她几乎都能听到小腿骨头裂掉的声音。
其痛苦,更是不堪承受,她咬住唇角,硬是忍住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痛苦。
身后的沈星河,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尤其是,他意识到是这个女人及时推开了自己,要不然的话,现在躺在那儿就可能是他了。
他皱着眉头,将闵柔从地上抱了起来。
闵柔错愕,“哎?”
一瞬间,甚至都忘了疼。
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沈星河绷紧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意料之中的很帅,是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那种长相。
闵柔愣了愣:“你想要干嘛??”
沈星河皱着眉头,很不耐烦的样子,“送你去医院!”
和他不耐烦的语气不一样的是,他的动作虽然匆匆,却始终带着一股从容的谨慎。
闵柔很快就被带到了医院,检查之后,确实是骨折。
打完石膏之后,闵柔吊上了消炎的吊针。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她的表情明显闷闷不乐。
沈星河看出了她的不开心,转念一想,也是,要是他突遭这么一场横祸,别管腿断没断,他先拿刀把那人砍了再说。
他觉得脖子突然灌进了一缕风,下意识的摸了摸。
只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嘴上依旧傲娇,“看你伤的这么严重的份上,你占我地盘这事儿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她,只不过,这话刚落下没多久,就听到了闵柔的啜泣声。
她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说真的,她哭的一点都不好看。
沈星河有些头大,而且因为闵柔的哭声太尖锐,他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行了,没事儿矫情什么劲儿,那么大个奖杯砸到你腿上的时候,都没见你哭,这会子又哭的悲痛欲绝的,你是神经迟钝还是成心恶心我呢!”
闵柔抽抽搭搭,呜咽道:“那这不是要花好多钱的嘛……”
“我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呜呜呜……为了供我上学,我爹把家里仅有的一头猪都给卖了,我们家徒四壁天天吃糠咽菜嘤嘤嘤……我这回受伤,打的这个针一瓶居然要一百多太贵了哇……”
她说到伤心处,又是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由于哭声太响亮,甚至都惊扰到了走廊里其他的病人。
沈星河也是愣了,他没想到,这人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竟然是因为……吊瓶太贵?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账单,眉头微拧,贵吗?
感受到周遭传过来的不悦视线,沈星河也只能没好气的戳戳她,“行了啊!”
“你的医药费都是我给你付的,也不知道在这儿嚎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