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整个过程都是蒙的,田家人那个嚣张的样子,这还是在京都,就是在天子看得到的地方,还有突然出现帮自己解围世子和世子妃。
“好……”
他知道这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想不到背井离乡,已经离开了那个乌烟瘴气的环境,还是要低着头。
人生太难,他只有这一个感慨。
他随后拿了几幅字画,到了楼上,赶紧给两人行礼。
“小人幸而得世子爷世子妃搭救,不胜感激,只不过劳烦二位出手,小人心中有愧。”
郎中的话中,还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担忧。
舒云昭直接说道:“先生请坐下说话,今日我们原本就是来找你的。”
郎中一愣,对此竟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小人一介布衣,更是刚刚来到京都没有多久,不知道世子妃找小人所为何事。”
“我准备开个药铺,缺少一位坐堂医,但是要求有些高,医术是一方面,主要是要有医德,结果知道了先生。”
舒云昭没有绕弯子,跟这种正直的人,她也不想让对方一直猜。
郎中眼中有些震惊,他们调查过自己?
他经历过被权贵定盯上,寸步难行的感觉,所以有些害怕。
那种窒息感,还有担心家人的紧迫感,更有面对权贵的时候那种无力感,让他整个人更加局促。
他甚至都紧张的开始低头,不敢看舒云昭的眼睛。
“我们知道你之前的遭遇,那些作恶的人,都会得到应得的报应。这个并不是我让你留下来的条件,出身皇家,不该跟人交换条件,才去惩罚那些真正危害百姓的人。我是真的要开一个药铺,而且对坐堂医的要求很高,我药材必须保真,价格必须公正,若是将来你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我一样会让你付出代价。”
舒云昭情绪稳定的述说,让郎中的脸色从惊惧紧张,到慢慢平复,最后又回到了震惊。
他见过的那些朝廷命官,甚至只不过是地方小吏,但凡手上有些权力,都会想办法贪墨,这个世子妃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哪怕你来到京都的时间不长,也该听过我的一些故事。我是个有争议的人,跟着我,将来说不定会把麻烦重新引到你的身上,但是我保证,在我这里,你可以堂堂正正的行医,不会有人打扰你,更不会有人欺压你。”
郎中听了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激动。
“真的?”他不得不压制的那颗医者之心,又在冲动了。
舒云昭看到他瞬间点燃的眼睛,轻轻点头,然后说道:“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遇到自己治不好的病患,不要胡乱给人开药,要跟对方说实话。永远不要为了利益,辱没了医者这两个字。”
郎中已经开始感动了:“世子妃,其实这些日子,我确实听了很多传闻,不过他们感兴趣的是世子妃的特立独行,每次都能打破很多人的观念,出乎别人意料,我更加关注的,反而是世子妃的医术……听闻世子爷他……”
郎中看了看旁边一直保持严肃的萧锦垚,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
这次萧锦垚开口了:“不如你帮我探个脉,刚好让夫人验证一下你的本事。”
郎中本来还有些打怵,这天潢贵胄的身体,怎么会轻易让他们触碰。
“他只是个病人……”舒云昭强调了一句。
郎中听了之后,想想这个也是,而且他对传说中能够难倒众多名医,甚至莫老都束手无策的疾病,也确实好奇。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郎中慎重的走过来,帮萧锦垚把了脉。
他的眼里,果然又是一阵发光。
“世子爷的脉象虽然还是虚弱,可是已经焕发了生机,不知道世子妃倒是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让世子爷脱离险境。”
舒云昭淡定说道:“针灸,如今已经可以配合药物治疗了。”
说完,她从容拿出一根银针,在郎中的注视下,熟练的扎在他手上一个穴位上,郎中当时就觉得整条胳膊都麻了。
郎中眼中的光芒更亮了,针灸,那是这个时代众多医者都想掌握,却不得其法的医术。
“小人拜服!”他已经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看来先生是接受我的邀请了?”舒云昭问道。
此时的郎中只剩下兴奋:“好说好说,任某自然愿意为世子妃出一份力……”
郎中名任才,需要的是舒云昭这种惜才的人。
田侧妃当天就知道了自己的堂侄竟然惹到了萧锦垚,心里一阵暗恨。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侧妃的位置上没有办法动,娘家人却一再的跟她索取。
如今眼看着世子妃入门之后,完全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往下走,甚至没有把她这个侧妃放在眼里。
此时正是长兄竞争兵部尚书的关键时刻,这田家子弟竟然如此不争气。
“母妃,眼下这并不是着急的事,先看看怎么解决吧……”萧洛凡自然明白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控制好百姓们对田家的议论。
“你有什么好办法?”田侧妃问道。
这时一旁的苏云秀说话了:“母妃,其实儿媳倒是有个不错的办法,只不过要有一些取舍……”
“取什么,舍什么,你直接说吧。”田侧妃没有时间跟她猜谜。
只要这件事惊动了朝廷,到时候给了别人把柄,对于田家没有任何好处。
苏云秀颔首,然后说道:“出事的人是被大哥和嫂子亲自撞上了,所以他抵赖不掉,田家若是想要保持自己的名声,自然要舍弃这个人,而且要公告天下,这个并不是田家的本意,更不是田家的家风,把他逐出田家,请求官府严加惩处,并且真诚对那个卖字画的道歉,也可以对他发出邀请,请他到字画店当掌柜……只要田家的态度足够鲜明,而且回应的速度够快,这件事还是可以很轻易的解决……”
苏云秀这些年跟在王作美身边,也学了一些断尾扭转乾坤的办法。
田侧妃闭上眼,她当然知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世子爷和世子妃怎么会刚好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