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城区那么大,她根本不知道去哪儿找。
在她又一次没走稳差点摔倒的时候,时承煜不肯走了,站那扶着沈初棠的胳膊,只看着她。
“承煜哥哥......”
两人对视着,只四个字,就让时承煜败下阵来,他走到沈初棠前面蹲了下来。
沈初棠只犹豫了一秒就趴了上去,抱着时承煜的脖子,委屈巴巴地哭了两声,然后又自顾自地说,“不能哭了,等会儿看不清人在哪儿了。”
时承煜哭笑不得,心疼又无奈。
林舒朗带着一队人往另一边去找了,时承煜背着人往前走,听着她在后面说感觉快找到了,感觉就是这儿了。
但这样的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几乎每到一个地方
沈初棠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承煜哥哥,你停一下,那里面好像有人。”
房子里有人再正常不过,但这边胡同里都是老四合院,门也破旧,按理说不应该有人在住。
时承煜停了下来,沈初棠从他背上下来,扶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刚想要推门就被时承煜拦了下来。
时承煜等她站稳后,才上前推开了门。
陈旧腐朽的木门伴随着他的动作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长长的吱呀声。
一阵冷风吹来,沈初棠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她刚才从门缝里恍惚看见了火光。
不是错觉,院子里点着一个小火堆,边上坐着两个人,动作整齐地侧头向门口看过来。
其中一个不是谢童还能是谁。
她坐在一根木桩上,手里还拿着个烤黑的大红薯,脸上也黑黑的,愣了许久,然后朝沈初棠咧嘴一笑,露出被染黑的牙齿。
“棠棠,吃烤红薯吗?”
沈初棠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时承煜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谢童!”
沈初棠气愤地一拳打在她肩膀上,“吃你个大头鬼啊!”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沈初棠放声哭了出来,像是要把这一天所有的恐惧和无助都哭出来。
旁边的人影忽然冲了过来要把沈初棠拉开,时承煜先他一步把人拉回了怀里。
沈初棠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跟着上下颤抖着,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小,人晕了过去。
“棠棠!”
“棠棠!”
谢童推开旁边的人凑了上来,“棠棠怎么了?”
时承煜把人抱了起来,没好气地说,“想回去就跟上!”
谢童愣了一下,回头拉上人小跑了起来。
“去哪儿?”
“为什么要跑?”
“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抱你?”
“还把你的烤红薯弄掉了,我们还没吃完呢。”
谢童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哎呀你先别问了,想跟着我就闭嘴!”
林舒朗还没回来,时承煜把人抱上车,留下两个保镖看着那两个人,就急忙让人先开车离开了。
“他们走了,我们跟着他们干嘛?”
谢童又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没看见棠棠晕倒了吗?再等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已经入了秋,夜里的风吹在身上有些过度的凉,那人没再问,往谢童前面站了站。
收到消息的林舒朗很快赶了过来,看着谢童还带了个人有些疑问,但没问什么,连忙带着两人上车往回赶。
“林助理,棠棠没事吧。”
林舒朗坐在副驾往群里发着消息,“沈小姐没事,但是你很快就要有事了。”
从早上收到消息开始沈初棠就没停下来过,一直找到现在,十几个小时饭也没吃多少,靠着一股子毅力撑到现在。
就算谢家父母心疼谢童不跟她算账,时承煜这关也不好过了。
时承煜抱着人到家的时候医生已经等在那了,医生给她做了检查。
沈初棠身子本就弱,累了一天,又加上情绪的波动,这才晕了过去,没什么大问题,已经输上了葡萄糖,只是右脚上磨出了个大水泡,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水泡得挑破,趁着人在睡着,时承煜让医生尽快处理了,包扎好伤口。
林舒朗按照时承煜的吩咐直接把人送回了谢家,至于多出来的人,顺路送了过去。
谢鞍看着失踪一天一夜的女儿回来又惊又喜,但看着跟在谢童身后的人的时候,愣在了那,“这谁啊?”
谢童低着头不敢看他们,“捡的。”
林舒朗走了过来,“谢总,人我送回来,但这样的事可不能有下次了。”
为了这一趟,沈时两家的保镖都出动了大半,京市的警力也调动了,十几个小时,就差把京市翻了个底儿朝天了。不知道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
“是,林特助,麻烦您回去跟时先生说,我们改日登门道谢,今天太晚了,您也快点回去休息吧。”
林舒朗点了点头上车离开。
谢鞍看着挡在谢童前面的暂且可以称之为人的东西,“谢童!你离家出走的事儿我先不跟你计较,你这捡回来个什么东西?!”
谢童尴尬地笑了两声,从那人身后探出脑袋,“这是个人啊,看不出来吗?只是现在潦草了点儿,洗洗还能要。”
“我当然知道是个人!你——”
“哎呀爸,我都快饿死了,又冷又饿,快点上去吧。”
谢鞍无奈,冷哼了一声带着两人上去,等到了明亮点的地方,才看清谢童带回来的人,在下面的时候看着头发长长的以为是个女生,结果发现是个男生。
身量很高,很瘦,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很是破旧。
谢鞍问:“你这什么意思?要在家里开收容所?”
梁盈早就哭过一场,喜极而泣,从厨房拿出来佣人准备好的饭菜。
谢童连忙就拉着人坐下,递了餐具给他,“他没有家人,我看他可怜就把人带回来了。”
“你、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吗?随随便便就把人带回来了?”谢鞍气得头昏脑涨,“你还可怜他,就不怕他是坏人?”
梁盈扯了扯他的胳膊,“行了,孩子刚回来,先让她吃饭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谢鞍口中的坏人坐在椅子上,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变换,像是在思考他们的话什么意思,直到谢童把饭放到他面前,才开始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