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强记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荥村的。
为首的就是狗蛋他娘和刘梅,只是两人表情各异,狗蛋他娘宛如一只求偶的公鸡,脖子梗着,鼻孔都朝天了,而刘梅则是眼神闪躲,跟做了贼怕被抓似的,随时都想开溜。
听到摩托声响,这帮人都便都看了过来,看到是郝强,狗蛋他娘眼睛一亮,立刻扯着嗓门喊道:“哎哟!强子,你总算来了!今儿个你可得好好给我们讲讲道理!”
郝强的心说和你讲道理?
那和对牛谈琴有什么区别?
哦不,还不如对牛弹琴了,起码牛听乐了这肉质也能好一点?这还是上辈子郝强听一个小日子的厨师说的,说是他们那边养牛每天给牛听音乐按摩还喝牛奶,出来的牛肉又嫩又香。
郝强没试过,不过听着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给牛喝牛奶?这咋有点残忍呢。
他扫了一眼刘梅,刘梅跟触电似的疯狂摆手,脸上也满是惊恐之色:“强,不关我的事啊,不是我要来的啊。”
见她这副模样,郝强嘴角微抽。
行吧,他姑且信了。
就在这时,狗蛋他娘已经摆出了一副“主持公道”的架势,指了指身后一个三轮车,尖声道:“郝强,郝大老板,咱村儿的赵寡妇的小龙虾你收,我们的你咋就不收?都是一个村儿的,凭啥他家能卖,你就不给我们收?”
卖小龙虾的?
郝强微微蹙眉,看向了一边的林鑫。
林鑫立刻便道:“我们收赵家那是因为我们提前就商量好合作的,有合同、有质量标准的。”
“你们的呢?大小不一样就算了,还好多死的,而且我也没找你们下单啊,你们今天就突然拉过来让我收,哪有这道理!”
再者说了,当初也是这些老阿姨嫌弃他给的价格高不愿意合作的啊。
林鑫很委屈,但他也知道有些村里的大娘,你和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但也绝对不能低头,因为她们并不会因为你的一时心软而感恩戴德,反而只会变本加厉。
果然,听到这话,狗蛋她娘的嗓门更大了:“啥合同不合同的,都是一个村的,咱们还讲这个?而且这都是从村里那条河捞的,这东西还能不一样?你郝强吃肉,也得让我们喝点汤吧?”
“是啊强大老板,做人不能忘本啊,你妈可还在村里呢,你难道不该带着大伙儿一起发财?”
她这一喊,旁边几个妇女立刻附和起来:煽风点火地嚷嚷:“可不是吗?你这店就算再高档,也还是我们村里出来的,还敢跟我们讲合同?一个村儿的,就该有个村儿的情分!””
“再说了,我们拉这么多龙虾过来,难道还要我们拉回去不成?你这不是成心让我们白跑一趟吗?”
郝强被她们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气笑了,双手抱胸,冷冷说道:“我自己开的店,轮不到你们来教规矩!我跟谁合作,怎么收货,不是你们说了算!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了,你们这些龙虾我绝对不收,爱咋说咋说!”
狗蛋他娘没想到郝强竟然真的这么绝。
不过她来之前也和其他几个人商量好了对策,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到时候,哼哼。
随即,她眼珠子一转,暗自给自己身后的狗腿交换了个眼神,下一秒,她咳嗽一声,扯着嗓门开始嚷:“大家伙快看看啊!这就是强记公馆的大老板!发了财,连乡亲都不认了!我们不过是想让他帮个小忙,他就这么绝情!”
几个狗腿收到她的暗号,立刻顺势坐地上,扯着嗓子跟着嚎:“是啊是啊,当初也是他派人跑我们村说想收小龙虾,求我们帮忙,如今我们帮忙了,结果他居然不要了!你说这种没诚信的人,他家菜能吃吗!”
虽然早上人不多,但被她们这么一嗷嗷,临街的,还有路人都好奇的停下了脚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恰逢送菜的老张头这会儿也骑着三轮过来了,被这帮老娘们堵着路,他都没办法卸货。
强记店里的几个学徒见状想上前把这几个老婆子给抬走,但手都还没碰到呢,地上的几个老婆子就开始大喊非礼,这让平均年龄刚到20的学徒们脸红耳赤,一个个如同萝卜似的杵在原地,走也不是,动手也不是。
看到这样,林鑫也是气得牙痒痒。
他不是没想过报警,他刚刚就叫了,可这帮人就堵在门口,也没进去,治安员也只能劝,没办法直接把人赶走。
倒是郝强,依旧是淡定的,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在地上打滚的狗蛋娘:“屠户家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走不走?”
狗男他娘眼珠子一转,瞥了眼四周越来越多的人:“我不走,咋了,这路是你家的啊?”
“行。”郝强笑了,随即,他叫来了林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随后,他便将几个学徒也都给叫了回来,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见郝强竟然直接进屋了,地上干嚎的几个人有点懵,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时间倒是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人群里,刘梅回想起郝强刚刚那个笑容,内心直打颤,她下意识就想溜走,然而下一秒,强记刚刚才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紧接着,数桶脏水便从里面泼了出来。
“郝强你大爷!”狗蛋他娘被泼得一声尖叫,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跳脚大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泼老娘!你信不信老娘报警抓你!”
闻言,郝强靠在门口,笑道:“你报啊,看看治安所管不管你,还有,注意你的措辞,我可没泼你,我只是在泼我门口地。”
说完,他又一抬手,第二轮脏水便顷刻而下,把地上那几个坐着嗷嗷的浇的那叫一个透彻。
“这...这是啥水!咋...咋是腥的!”
“啊啊啊!这是啥啊!”
地上的女人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吓得直接就从地上弹起来了,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她手上挂了一条细细的,粉粉的,还带着血的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