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悄悄伸出大拇指对陆云比了比,陆母被她说得一愣,似是第一次认识自己女儿一般,她转头看向琳琅,眼含责备,似是在说:看你把我女儿带成什么样了?
琳琅连忙把手收回,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立丰果然说到做到,第二日一大早就准备了好几抬的聘礼上门了。
陆母早有心里准备,眼见着自己这女儿是留不住了,只好认命般的地筹备起来,加上陆川早就被自己媳妇耳提面命,对此更是毫无意见。
因此李立丰连夜找的媒人几乎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只是走个过场就把事情办妥了,把那媒婆笑得见牙不见眼,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到这么轻松的差事,谢煤钱还给的大方,连声夸他们二人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上地下最最般配的一对。
李立丰也没想到迎娶陆云会这般顺利,陆云见他还在愣神,用胳膊肘捣了他一拳,这才反应过来,几乎快忍不住满溢出来欢喜,激动地给陆母奉茶:“娘,您就放心将阿云交给我,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受欺负。”
等陆母接了茶,他又端上两杯茶给陆川和琳琅:“我知道我能这么顺利就同阿云定亲,多亏了你们贤伉俪的帮助,陆将军放心,我和阿云以后会好好过日子,绝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琳琅和陆川相视一笑,接过茶一饮而尽,琳琅笑道:“以后你和姐姐好好过日子,姐姐是个好女人,你娶回去,总不会叫你亏了去。”
陆府近来好事将近,阖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琳琅作为当家女主人,誓要把陆云这次的婚事操持的隆重风光,叫人挑不出错处去。
韩瑜等人更是早早就备下了大礼,就连周夫人听说了此事,都特地叫来了锦衣阁最好的制衣师傅帮陆云缝制嫁衣,只把陆母笑得合不拢嘴。
嫁衣很快送来,甚至还送来了好几套常服,锦衣阁的师傅亲自上门给陆云试衣,陆母摸着嫁衣的料子感叹:“到底是京城出来的东西,这料子柔光水滑,在阳光下还隐约泛着金光。”
锦衣阁的制衣师傅笑道:“老夫人好眼光,这料子确实是近来新到的,据说里面掺了雀翎,这才有这般光泽,若不是您家夫人同我家夫人交好,只怕她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陆母听罢默默把衣服放下,陆云等人走后问她:“娘,你怎么了?可是舍不得我?”
陆母瞪她一眼:“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眼见你下半辈子有了着落,我这心里唯一的心事算是没了,就是想起你嫁进赵家那次,别说是这样的料子了,就是连一件像样的嫁衣都差点收拾不出来,也难怪你嫁过去会被看轻了去。”
陆云又岂会没有想到从前那些,她轻声道:“当时爹还在,虽说咱们家日子还过得去,可总得留些给陆川成亲用,我能理解您。”
陆母叹了口气:“好在这次这个女婿看着是个好的,比那赵平不知强了多少倍,你我是放心的,这次若是他们家谁再欺负你,你就放心大胆地骂回去,咱们家如今再也不用像你爹刚走那会,需看人眼色了。”
陆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劝道:“娘,咱们家能有如今这般,琳琅功不可没,以后我不在,您可千万别再给她添堵了。”
陆母一瞪眼:“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能给她再添什么堵?你娘我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你放心,现如今娘什么心愿都了了,以后就安心在家带孙子,惹不到她。”
由于李立丰的镖局积压了太多事务,不能在京城久待,于是陆家很快就相看好了离得最近的良辰吉日。
八月初一,陆云披上嫁衣,由陆川背着上了花轿。李立丰人逢喜事,看起来格外的意气风发,就连小苗也被琳琅打扮地宛若观音座下的小玉女一般玉雪可爱。
由于李立丰在京城并无产业,陆家就同他一商量,把酒席办在了畅香阁,李立丰的父母早逝,家里仅有一对哥哥嫂,在婚礼前几日赶到了京城。
二人原本替李立丰的婚事操碎了心,眼见自己这弟弟年龄愈大,却成日里埋首在镖局忙碌,丝毫没有要成家的意思,原本知道他喜欢一个嫁过人的女子,纵然心里有些不高兴,可还是说服自己接受了。
谁知那女子弟弟忽然就声名鹊起,俨然成了秀水镇门第最高的人家,这下他哥哥嫂嫂又开始发愁,愁人家看不上李立丰了,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果然没错,那女子果真将他抛弃了。自家弟弟铁树开花头一遭,怎么就这般多灾多难?
李立丰也是个不省心的,竟然抛下手里的事务就追到了京城,原本以为他会铩羽而归,谁知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真叫他娶到了。
李家哥哥嫂嫂见到了陆家众人,不由感叹自己弟弟眼光不错,陆家不仅丝毫没有大户人家的高高在上,对他们二人十分客气,说话做事都很接地气,整个府里气氛十分轻松,绝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的森严。
自己这未来弟媳也没有丝毫骄矜,看起来温顺和婉、宜家宜室。难怪自家弟弟这般念念不忘舍不得放手。
八月初一,畅香阁高朋满座,宴请四方来宾,恭贺陆家和李家两姓联姻,良缘永结。
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后,陆川揽着琳琅的腰身,这一阵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其它的交给小河他们看着就好。
琳琅也确实是累了,便同小河采莲他们交待了一番,就跟着陆川回府了。
刚进屋她就被一张盖头兜头盖上,还没等她扯下,陆川止住她手:“琳琅,你可记得,我们还没拜过堂?”
琳琅反应过来:“你是想……”
陆川轻轻拉着她手来到案边:“那日你师父说得对,没有拜堂怎能算是真正的夫妻,我也想过重新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迎娶你,可如今阖京上下都知道嘉儿的满月宴已经办过了,再办一场恐惹人猜测,虽说你不在乎,可我总觉委屈了你,不如我们自己办一场,告知这皇天后土,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琳琅神色被掩盖在盖头之下看不清神色,可声音却透着愉悦:“那你可准备了聘礼?”
话音刚落一枚冰凉的物什套上了她的指尖:“你曾说过,你们那男子向女子求婚,需得准备戒指,琳琅,我以我的所有为聘,你可愿嫁我?”
琳琅揭开盖头,只见陆川单膝跪地,目光虔诚地看着她,好似天地万物在他眸中都只剩了自己。
她轻轻点头:“我愿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