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定是北宁许予他什么重诺,至于是什么,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但是他们想故意挑起越人造反,并且希望事态越闹得大越好,这一点我们是肯定的。所以他们担心有卫军的存在,越人的起事不一定能成气候。因而这才打起了镇守使的主意。”
庞明听罢也不解的道:“可这样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他就不怕越人起事,把他自己也给杀了吗?”
“我想,他如果能把事情闹大,那么朝庭必然会调集兵力前来镇压,内乱一起,北宁便有机可趁。他也能得到北宁许诺给他的好处。若是越族各部被弹压了下去,北宁也没能利用好这次机会,那么他也算是弹压有功,同样会得到朝庭的封赏的!这样一来,无论事情最后闹成什么结果,他都能置身事外,并且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能从中捞到好处。”
周琦听罢不由的一拍桌子:“这些狗官真是可恶!为了一己之私,还真是不拿老百姓的命当命啊!这事若真的闹了起来那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啊!”
任逍遥也叹道:“是啊!无论是越族人,还是军中士卒与期他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啊。可没想到竟然会成为了像林凯这样人的手中筹码与棋子!真是丧尽天良啊!所以我们必须得阻止此事的发生!”
周琦忽然眼前一亮道:“对了!你不是持有龙虎令吗?直接把那些狗官和北宁的探子一并抓起来不就好了吗?”
任逍遥一笑道:“周兄!你想得太简单啦!虽然我持此令,也确有此特权,但除去我所偷听到的谈话,其余更是无凭无据的!那林凯身为皇戚,又是四品府尹、南靖候的爵位。就算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必然也是得押往京城交由三司会审。可这无真任实据的,怎么抓?而且这林凯在此经营已久,党羽必然众多,我们冒然行事的话,不但拿不住他,说不定还会让他给反咬一口。到时岂不误了大事!”
周琦一听,不由的感觉头都有些大了:“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怎么办啊!难道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大人!有动静!”
听见庞明的喊声,两人都急忙扑到窗口边,顺着窗口打开的缝隙朝外望去。
只见街道上此时的行人已然不是很多,昏暗的灯光下,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别院的门前。
他们一眼便认出了这马车不正是那王茯所乘的马车吗?
只见车上一人缓缓的下了车,来到别院门前轻敲院门。没一会,门开了。那人跟着便进到门里,大门也随之关上了。
虽然此时光线昏暗,看不清长像,但从身形也能看出,来的人应该就是王茯。想来定是他们商量出什么结果,这才派王茯前来通知那姓冯的。
“逍遥!要不要我潜进去探一探,看看他们究竟都说些什么?”
任逍遥一摆手道:“现在我们不必如此冒险。以免让他们给发现!先静观其变吧!”
等了约大半柱香的时间,那别院的门再次打开了。只见那王茯上了马车,随即调转车头,朝着来的路而去。
“要跟吗?”庞明问道。
任逍遥摇了摇头,不必跟他了。
正说着,只见那门内又有人走了出来,同时从一旁的巷子里有人也牵来一辆马车。只见从别院里出来的两人上了马车后,便朝东而去。
从身形来看,那两人应该就是姓冯的和他那个护卫。
“这姓冯的怎么朝东去呢?”庞明不由的自言自语的念道。
“清音阁!”
任逍遥与周琦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你们是说那姓冯的又要去清音阁!”庞明问道。
“是的!我想他不是去传递情报,就是有什么命令要下达。而那个清音阁就应该是他情报传递的中转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任逍遥忙对庞明道:“你继续在这里盯着,我和周兄得再去一次清音阁!”
周琦刚准备离开,任逍遥忙叫道:“周兄!把夜行衣带上,这次咱们不能明着去,得暗访了!”
两人来到清音阁前,观察了一翻之后,从一条巷子绕到了清音阁的后边。
抬头望去,那高大的清音阁内是灯火辉煌,大部份的房间都亮着灯光。在清音阁的后边是一道墙,中间还有一扇小门。不过此时的小门是从里边锁着的。
巷子里光线昏暗,也没有什么人。两人观察了一下后,飞身跃上了院墙。朝里边一看。这应该是清音阁的后院,从院子里凉晒着的不少床单被褥来看,这个后院只是洗衣凉晒之地。此时也没有一个人影。
跃入院中,两人躲在墙角,任逍遥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结构。他大至能够判断出诗诗所在房间的位置。
随后他朝周琦小声道:“周兄!你留在这里接应我,我上去看看。没特别的情况,千万别暴露!”
“好的!你小心一点!”
任逍遥点了点头,随即一转身,快跑几步,随后沿着底层巨大的立柱上了第二层的屋檐。
这清音阁的每一层外边都有半丈多宽的屋檐。由于闽中这里雨水较多,而且在夏秋两季,还时有风暴。因而为了不让雨水侵蚀窗户甚至是飘入屋内,一般像这种高层的建筑都建有较为宽阔的屋檐,以遮挡雨水。
任逍遥施展轻功,顺着每一层的柱子与屋檐,没一会便攀爬到了第四层的屋檐之上。
由于这屋檐的斜度较大,再加之他也怕再发生上次在紫坪寨那样的事。因而是趴在屋檐之上,先用手探了探前方的瓦片完好,这才慢慢朝前移动。
因为这是最上边的一层了,而且外边已没有了立柱做支撑。在倾斜角度挺大的屋檐上,想要久站,那就得找到能够受力的地方。
他仔细的一看,只见每个房间的窗台下都有那么一点凹槽。倒是可以用手把住,这样可以借力来稳住身形。
向前移动了一点,这里应该是诗诗的房间了。而且房间的窗户还有一扇是开着的。他忙紧握窗檐,将身子贴在外墙之上。侧耳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窗内竟然传出的是诗诗略带着伤感的,轻轻吟唱之声。而且正是那首《梁祝》。
本以为听到的应该是她与那冯公子在密谋什么,可怎么还唱起歌来了呢?
任逍遥忙凭住呼吸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可除了诗诗那浅声低呤之外,并没有别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来晚了?那姓冯的已经离开了?不会啊!这前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且也确实看到他的马车停在清音阁外边的。所以也不可能是来早了啊!
迟疑了一会之后,他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于是便小心的移动脚步,将头迈过那外开的窗户探头一看。果然屋内只有诗诗一人独自坐在桌前,呆呆的望着那桌上烛火,口中不停的哼唱着那首《梁祝》。
那姓冯的呢?还真不在诗诗房中,他会上那儿去了呢?
就在这时,忽然“咔嚓”一声轻响,他左手扣住的那凹槽或许是因为年久有些腐朽,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竟忽然裂开。
失去了依托,他的身子直往后一仰。不过任逍遥毕竟是习武之人,反应也奇快。他本能的伸出右手,一把紧紧的抓住了窗台,这才将身形稳住。若是常人,只怕是早已在慌乱中摔了下去。
可是这响动也已惊动了屋内的诗诗,她听见窗外的异响,不由的起身缓缓朝窗口走去,同时轻声问道:“什么人?是谁啊?”
当她走到窗前竟然发现一只手正扶在窗台之上,惊得正要尖叫之时,却看到窗外之人竟然是任逍遥。
“你…….任……任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在外边?”
既然已经被发现,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躲的了。任逍遥一脸尴尬的朝她笑了笑,随即双手一用力,从窗外翻了进去。
看着眼前一脸惊诧的诗诗,任逍遥一时也不知应该如何解释,也只是十分尴尬的看着她,脸上挂着有些呆滞的傻笑。
倒是诗诗先开口问道:“任公子,你……你怎么在外边啊?”
“啊!我……我是那个……!”
正在他不知如何解释或是找到说词之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同时传来了芸妈妈的声音:“诗诗呀!你在里边吗?冯公子来啦!”
一听冯公子来了,那诗诗不由的脸色大变,一脸惊慌的样子,四下看了看。也不待任逍遥说话,便拉着他奔到里间的床边,将他推到床后并拉过幔帐挡住。
“千万别出声!记住!”
说罢也不待任逍遥回答,便忙转身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回道:“来啦!”
一开门便看见芸妈妈与冯公子都站在门前。诗诗忙定了定神装作无事的一施礼:“芸妈妈!冯公子!”
“好啦!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啦!”
看着芸妈妈走了,那姓冯的这才一转身进了屋内,并反手将房门给关上。
诗诗忙走到桌前给他倒上一杯茶:“冯公子请喝茶。”
那姓冯的也不客气,接过茶来,慢慢的坐下。并将茶杯在手中把玩着,却即不放下,也不喝。
“公子不知此来有何吩咐?”
那姓冯的却并不着急,而是一边把玩着杯子,一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微笑看着诗诗。他这副笑容显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更加让诗诗感到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看着诗诗略带着几分紧张的样子,姓冯的笑道:“你也别害怕啊!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事情呢,我想也就这两天了。你做好准备,只要你把这事给办成了!你自然就能见到你爹!若是你不听话,或是事没办好!那就是我想帮你也帮不了啦!”
说着他起身撩了一下诗诗的脸庞,吓得她直往一旁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