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任芙没有把他的话给顶回去,任逍遥又慢慢的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太赞成像爹娘那样找个人逼着你成婚,可这一关终究还是得过的啊!与其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还不如放下执念,找一个对自己好,也能让自己喜欢的人。比如说像周琦、虽然不是什么大户名门,但却也为人仗义正直,而且武功也不错。若你不喜欢舞刀弄枪的,那像南宫耀这样的,为人善良,品貌端正的儒雅才子也行啊!”
听到这里,任芙不由的伸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头:“你什么意思啊!是想把你姐推给你那些狐朋狗友啊?”
任逍遥也知道,这次姐姐并不是真的生气,忙笑道:“姐,我那有那个意思嘛。我只是给你打个比方!其实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一直守着一个执念而误了终身呢?这叫走火入魔了!”
玩笑开完之后,任芙没有生气,而是再次沉默不语。她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桌上的茶壶发着呆。
任逍遥陪着她一起呆坐了好一会,也怕说得太多了会适得其反。于是缓缓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这时任芙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看着任逍遥说道:“逍遥!姐知道你都是为了姐好,姐也不是傻子,姐也知道你说的那些话也都有道理的。只是……!”
沉吟了一会,她这才说道:“你不是给姐争取了三个月吗?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上元节了。如果这次的上元节还碰不到他的话,那就说明我和他是没有缘份的。到时我就听爹娘和你的吧!”
她这话一出,倒是让任逍遥有些意外,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翻话,倒让姐姐想开了。可当他看看姐姐面色凝重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多言,他也知道姐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于是点了点头轻声道:“嗯!姐,你能这样想就好。我先出去了!”
他缓缓的走出了房门,转身准备带上房门时,却见姐姐又独自一人呆坐在那里,望着桌上的茶壶发着呆。
过了数日,任逍遥接到了庞明的传话。说是范司正有要事找他。于是忙跟着庞明来到监正司衙门。
一见任逍遥来了,范忠面带微笑的放下手中的笔,并一伸手道:“逍遥坐吧!”
任逍遥在下首坐了下来,随后问道:“不知司正大人找我前来有何事啊?是不是那些黑衣人有下落了?”
范忠不由的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那些黑衣人行踪诡秘,而且自淮州案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同时市面上那些黑市古玩交易我也派了人盯着,但现在还毫无动静。看来要找到他们,还得静待时机啊!”
“那大人这次招我前来是……!”
范忠起身走到桌案前看着他说道:“是这样的,现在另有一个案子需要你去办理。”
“什么案子?”
范忠走到一旁的书架旁,取下一份卷宗,同时说道:“在闽中有一个靖南候,名叫林凯。他也是我大虞的皇族,若是按辈分算起来,当今的圣上还得叫他一声皇叔。二十多年前,他在继承爵位时,本已降至靖南伯,不过这林凯却也勤勉。先是在富春做了几年知县,还干得不错,后来便升任为闽中郡的通判。在闽中这几年也颇有政绩,还在嘉详五年,协助闽中镇成功弹压了闽越诸部之一的头领,欧阳其的叛乱。其后不久便被升任闽中郡府尹,同时也晋升为了靖南候。”
“不过,近来却有人举报说,这个靖南候骄奢淫逸,利用职权欺压良善,侵占百姓的田地房产。特别是对闽越等族人,更是手段狠毒。曾有人举报说他因此还闹出过数起人命。虽然接有举报,刑部协同大理寺也曾派人去查过,但却毫无结果,也没找到什么真凭实据,所以这案子才转到了我监正司。”
任逍遥听到这里不由的问道:“司正大人!像这等贪腐之官员,一经查实,自然应当严办。不过这事不是应该由内情属管吗?”
范忠微微一笑道:“的确,按理说这事是应当由内情属去调查办理的。不过此事所涉及的,却并非只是一般的贪腐案件那样简单!因为案中所牵涉的事件,有大半都与越族诸部有关。而距上一次闽越土司的叛乱不过数年,我担心只怕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又会激起民变。到时只怕就不好收拾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
“所以你这次前去,不但要查证林凯是否犯有此等罪行,还得处理好当地的民情!特别是稳定好叛复不定的闽越诸部。如今我朝面对着北宁强大的压力,后方可绝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啊!”
任逍遥此时才明白,原来此去,不但是要调查这个靖南候的案子,更重要的是,还得要安抚和协调好民族关系啊!这样说起来,这个案子让民情属来处理,也倒是说得过去。
他正想着,范忠已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卷宗递给他,同时说道:“我监正司的内情属与民情属在闽中虽也设有都统,但我担心已被靖南候所拉拢。所以你此去不可与之联系,以免走露了风声。还有就是闽中乃我大虞的东南重镇,我朝七镇之一的闽中镇便驻扎于此。因此你还得调查清楚,这靖南候与军中之人是否也有勾结!因而你此行的责任可说是十分重大啊!”
“那司正大人,这靖南候之事调查清楚之后,是否还是按照……!”
任逍遥的话尚未说完,范忠便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来。
他先将其中一块令牌递给任逍遥并说道:“你把你的提典令先交还于我吧!这是提属令!你这次前去,虽然暂时还身为提典,但可持此令行提属之权!”
“哦!”任逍遥接过令牌,又从怀中将提典令交还给了范忠。
范忠接过之后,又将手中的另一块令牌交给了他。
任逍遥接过一看,这块令牌比那提典令与提属令都更小一些,但却显得更加的精致。令牌的一面雕有虎形图案,另一面则为龙形。
“大人!这是……?”
范忠微微一笑道:“此为龙虎令,乃是陛下御赐之物。一般来说,须是监正司的司正方可持有此令!”
“那大人,这令为何交由于我?”
“你可知此令有可用处?”
任逍遥一脸茫然的看着范忠摇了摇头。
范忠有些得意的说道:“凭此令,可对公爵以下、及三品以下官员有缉拿、羁押之权。对五品以下无爵位之官员,更是有先斩后奏之权。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凭此令,还可调动卫军配合行事。当然,所能调动的军力最多为一个营。不过这一营的卫军战斗力,可远非那些地方上的募府军可比的!”
任逍遥也没想到这块小小的龙虎令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力。同时也隐隐感到此次的闽中之行,只怕也没有想的那般容易!
不过想到这东西如此重要,任逍遥也有些担心的问道:“此令如此重要,若是不慎遗失或是让歹人给夺了去,那岂不是要惹出大乱子?”
范忠却呵呵一笑道:“既然知道这东西的重要,你就更应当保管好啊!不过呢!能持用此令者,全国仅为四人!”
“四个人?”
“是的!除去监正司的司正以外,就是在特殊情况下,司正可将此令交给三位提属中的一位临时持令办案。而每一位提属的相关信息和核对之要处,都是在各镇将军处,存有密卷记载的。就算有人知道你的姓名和相关情况,但在监正司内之事,那外人也是无法知晓的!所以他人想要冒名顶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我却只是提典,而并非提属啊!岂不是我不能……!”
范忠哈哈一笑,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你现在已是代行提属之职。而且昨日我便已将你的存案发往各镇的将军府了!只要你这能办好这个案子归来,那你便正式升任提属了。老夫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只不过是先一步将你的提属存档发出去了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
“还有就是,此行当以暗中调查为主。所以人员不必去的过多,我看还是让庞明随你同去便可。另外我听说你有一个叫周琦的朋友做了你的门客,而此人的武功甚好,我看也可以与你同去,也好多个帮手嘛!”
任逍遥一听,不由的心中暗想:“你这范老头!办公事舍不得多给我派点人,倒让我拉着我的朋友去!再说周琦就是我的朋友,那里是什么门客啊!”
看着任逍遥没的回答,范忠随即说道:“关于周琦与你同去嘛,也是考虑到目前民属里一时还真调不出像他这样身手好,又可靠之人。不过你放心,他此去的一切,皆按我司都统之规格发放办案贴补。若有功,还将另有赏赐!”
虽然任逍遥的奉禄也并不算高,但也还真没在意这些。他现在的月奉算下来不过二十五两,除去给了周琦十两,自己只留下五两零花,其余的都交给母亲了。毕竟家里就靠着父亲比自己还低一些的奉禄,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虽说比起普通百姓倒是好的很多,但也并说不上有多宽裕。
所以听范忠这一说,那倒也是好事。毕竟此去闽中路途遥远,所需时日也必然不短。花费也肯定不小,能够给周琦按都统发放出差补贴,这到也是好事!
“还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了!”任逍遥忙答道。
“那好,你回去准一下吧。后日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