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左一目从陶坛中取出了那张经过特殊处理的人皮。
人皮在药水的浸泡下数日,已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宛如初生婴儿的肌肤般细腻光滑,不见一丝毛发。
紧接着,他的手指在人皮上穿梭,以金线为弦,编织出一幅幅繁复的图案。每一次穿针引线,都是对细节的极致苛求,每一道缝合,都需要紧密,尽量不要留下一丝一毫的漏洞。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人皮伞的伞面已然成型。
左一目取出之前雕刻好的伞骨,将伞面镶嵌其上,以凝练后的不甘怨念,将二者再次融合成一个整体。如此,这把伞不仅坚韧无比,更是承载着怨魂。
接下来,至关重要的一步——绘制禁文。
只见他手持一支由鱼须制成的笔,蘸取了由百种草熬制而成的墨汁,在人皮上勾勒出神秘的禁文。
一个个简单的符文,不断地被描绘出来。仿若拥有了生命,闪烁微光,在人皮上不断变化勾连,最终深深地烙印进去,在上面形成一圈墨色的纹路。
完成一道禁文的刻画后,左一目开始运用自身灵力不断淬炼,并在这漫长的淬炼过程中,不断捏动法诀,阴性灵力将之前刻画的禁文重新凝练上去。
实际上,正常的法器炼制,并无之前的那些工序。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对禁法不够熟练,所以才采用描绘的方式提前打好样子。
三天三夜,一道禁制结束,火焰熄灭,随着最后一缕烟雾散去,人皮伞终于完成了蜕变。它已不再是普通之物,而成为了一件真正的法器。
左一目将这件作品缓缓撑开,洁白的伞面带着一圈黑色的花纹,透着几分阴森。
再仔细看那一道禁制,凝炼得歪歪扭扭的,毫无美感。
这不仅是外观上的缺陷,粗糙的制作手法也会影响法器的威力。
尽管如此,左一目对这把伞还是颇为满意的,毕竟。这是他亲手炼制的第一件法器。
“尚可。”左一目面无表情,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因为,无其他修士对比,左一目并不知晓自己是否为万中无一的炼器天才。
当然,这只是戏言。
左右观看,暗自思索。他知道自己炼制出的东西,怕是他所有法器中最差的一件。
“禁制还是太少,估计凝练至九禁圆满,方可一用。”
只可惜,此前他在凝练禁制时,出现诸多错误,反复修改后,致使整个法器胚胎底蕴大减,能否承载九道禁制,尚未可知。
“罢了,权当练手之作,反正还有一个备用的。”
左一目收起伞,看了一眼被他封禁的汪道人。这副材料比之前的强上不少,即便再有失误,炼出来的成品估计也会比这把强些。
铛铛铛,上面,一阵敲门声传来。
左一目将东西简单整理后,随手将那王家老爷丢到一处药坛中。
亲眼目睹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件法器,如今的他早已吓傻,呆呆地坐在那里。
普通人的承受力太低,灵魂难以蜕变,这并非左一目想要的结果。为避免浪费,让他活炼成尸油是最好的选择。
返回地上,关上地下室,左一目重新打开道观,只见门外朱夫人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来回踱步。
一见到左一目出来,她立刻上前说道:“左仙人,大事不好了。县城里来了一位道人,自称是那汪道远的师兄,估计不久后他就要过来向左仙人讨要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