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开进湖景小区,新来的保安看到车牌号有些陌生,好奇地问师傅,“这是咱们小区的车吗?”
湖景小区顶多算是中层小区,出现这么顶级的车还是第一次。
师傅挑了挑眉,“确实不是咱们小区的,16栋逢小姐的老公,以前不住这里,以后看到记得开门。”
新来的保安点点头,心想这男人还挺小气的,开这么好的车都不给老婆买别墅。
黑色豪车短暂在16栋楼下停留,两分钟后,徐清敲了敲逢秋的门。
大概有三分钟,逢秋才把门打开。
她睡着了,此刻穿着长袖睡裙,长发微乱,白皙的小脸迷迷糊糊。
徐清目光深邃,微启薄唇,淡淡吐出几个字,“回光返照?”
逢秋脸红,揉了把脸,微怒,“你才死了?讨厌你!”
徐清不理她的讨厌,换鞋走进厨房,把打包袋放在餐桌。
逢秋砰一声关上门,闻着味,就飘过去了。
“你买的什么?”逢秋眼巴巴地看着徐清拆打包袋。
徐清神色冷沉,声音清冽,“陶记。”
逢秋瘪嘴,“我不喜欢陶记,它家的是粤菜,太清淡了。”
徐清额角一跳,真心觉得这小姑娘真难伺候。
“不是说随便?”徐清挑了下眉。
逢秋:“我说的随便是在川菜或者湘菜的前提下,我喜欢吃辣的。”
听着小姑娘这底气十足的话,徐清额角一跳。
行,不够了解自已的老婆,他自找的。
徐清转头看着逢秋,“那你现在是吃还是不吃?”
“肯定吃啊,你又没有买其他的,我都快饿扁了。”逢秋朝他眨眨眼。
徐清:“……”
逢秋吃饭的过程中,徐清坐在客厅,对着电脑处理邮件。
客厅落地灯光暗,厨房光亮,徐清能看清逢秋,逢秋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轮廓。
女孩坐姿懒懒的,但很雅观,吃着晚餐,有点嫌弃,但也有点小满足。
徐清抿了抿唇,垂眸失笑,心想这小姑娘年龄不大,但是还挺难伺候的。
逢秋吃完饭,把餐盒收进垃圾桶,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酸奶,一口气喝大半瓶。
随后走到阳台收衣服。
晾衣架很高,她站上一个凳子后,还得用晾衣杆一件一件取下来,先挂在栏杆旁边晒内衣的小衣架上,然后再拿去卧室,叠好放衣柜。
恰好这时,徐清接了个电话,身后传来男人清冽低沉的声音。
“有事?”
“哥们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给你庆祝,我现在在你水岸公寓门口,门铃摁爆都没人开门,你人呢?”那边,霍檀不满地大声嚷嚷。
徐清声淡,“在我老婆家,没事挂了。”
随即挂了电话。
此刻,霍檀原地凌乱。
老婆家?这家伙什么时候结婚的?
霍檀一年前去悉尼开拓海外市场,回国不超过一星期。
一分钟后,霍檀给周述礼打去一个电话,接通后,立刻嚷嚷,“徐清结婚了?真的假的?”
“真的,他老婆是虞家刚找回来的女儿。”
“刚找回来的女儿?虞溪?小时候跟阿清定娃娃亲那小丫头?”
“是她。”
与此同时,在听到徐清面不改色说出那句话后,逢秋华丽地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徐清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同一时刻冲到阳台,接住从凳子上掉下来的女孩子,两人一起滚在地板,衣服也落了一地。
逢秋被徐清护在怀里,一点事没有。
心脏砰砰乱跳,逢秋趴在徐清胸前,劫后余生地喘着气。
徐清也被吓得不轻,垂眸看向她,“伤到了没有?”
逢秋摇摇头,“没有。”
徐清松开她,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挂到小衣架上。
“下次我来取衣服,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我不想丧妻。”徐清声音低沉,语气不容拒绝。
逢秋眨眨眼,觉得徐清太夸张了,“又没有事,你别小题大做。”
徐清沉沉地看着逢秋,“小题大做?逢秋,这次我接住你了,下次呢?你能保证从此以后没有任何意外吗?”
逢秋哑口无言。
“不能保证。”
“那就听我的。”
“哦。”
逢秋回到卧室,去浴室冲了个澡后,就爬进被窝睡觉。
大概一个小时后,徐清才推开门走进来。
手放到被子上,扯不开。
徐清立刻皱了皱眉,摁开床头灯,强制扯开被子,果然看到小姑娘躲在被窝哭。
徐清伸出手想碰她,她立刻躲开,翻个身继续低声抽泣。
“逢秋。”徐清声冷,有些无奈。
逢秋不理他,重新扯到被子把自已蒙起来。
小姑娘是铁了心要和他闹别扭。
徐清这二十八年,从来没有哄老婆的经验。
现在看来,只能自学成才了。
徐清绕到逢秋躺的那一边,轻轻拉开一点被子,逢秋眼睛红红的,眼泪黏住几根发丝。
徐清替她把发丝拢到脑后,揉了揉脑袋瓜,声音尽量温柔,“下次不会再凶你了,不哭了好不好?”
逢秋抽噎着瞪了眼他,倔强地说,“不好?徐清,我讨厌你,我又没有做错什么,而且,明明差点受伤的是我,可我还要被你凶,为什么?你凭什么凶我?”
徐清年少成名,久居高位,能让他低头的人或事寥寥无几。
逢秋是第一个,也是第一个在徐清低头后还能打他脸的人。
徐清喉结滚动,声音清冷,“我凭什么?逢秋,要我说多少次我们是夫妻?”
逢秋瞪他,这一刻,愤怒战胜恐惧,“老公就可以凶老婆吗?徐清,我是你老婆,又不是你女儿!”
很晚了,徐清不想继续和逢秋吵架,“我出去抽根烟,你先睡,不许再哭,我们的事明天等你睡醒再谈。”
逢秋用被子蒙住头不说话。
徐清走出卧室,轻轻关上门。
他来到阳台,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抽了几根烟。
婚后第一次吵架,徐清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幼年走丢后,历经颠沛流离,逢秋被小城的一个教师家庭收养。
起初,养父养母对逢秋很好,把她当亲生孩子对待。
后来那对教师有了自已的孩子,逢秋被抛到一边。
养父母开心了,逢秋会重新变成他们的亲生孩子,心情不好,逢秋就是出气筒。
被抛弃的经历和后来那个畸形的家庭,造成逢秋别扭的性格。
她外表开朗,内心敏感至极,一点点小事都能压断她心中那根弦。
徐清反思,这件事是不是他错了?倘若因为一次溺水,就剥夺潜水员永远的下水机会,未免太过残忍。
对逢秋,也是如此。
他强制夺走她的自由,就像当初命运随意夺走她的原定人生一样。
抽完烟,徐清回卧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徐清走到床边,这次轻而易举拉开被子,但立刻注意到逢秋的不对劲。
她闭着眼睛,脸颊红红的,嘴唇泛白。
徐清皱眉,掌心覆在逢秋额头上,很烫。
“逢秋。”徐清喊她一声。
逢秋闭着眼睛哼哼,“干嘛?我好困,头疼。”
“你发烧了,家里有退烧药吗?”徐清问。
逢秋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可能是因为公司的空调太冷了吧,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