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秋秋选择回到澳洲工作。
悉尼的秋天很美,红色的枫叶被风卷起来在地上起舞,金色的夕阳落在房子一角,下午的咖啡馆慵懒舒适,点点滴滴拼凑出一个令人难忘的秋季。
这天,秋秋像往常一样坐在咖啡馆喝一杯咖啡,她以前不爱喝这种苦东西的,但是工作半年后,竟也要偶尔喝一杯提提神。
咖啡馆在外面,日落时分,橙红色的天空笼罩整个城市,枯脆的枫叶时不时被风吹到行人脚边。
女孩坐在靠背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手中用A4纸打印的资料,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偶尔一下蹙眉,便美得不可方物。
喝完咖啡,秋秋站起身,匆匆拿起自已的包包和围巾,还有刚才看的那份资料。
此刻,一阵风吹来,手中还没来得及装订的资料散落一地,空气中响起纸张摩擦声,秋秋抿了唇,刚想蹲下身去捡资料,有一只修长的大手比她很快。
散落的资料很快被捡起来整理好,年轻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轻弯唇角,自然地帮她拿挂在手臂上的包包和围巾。
“要去哪?我送你。”男人声音低沉。
秋秋这才回过神,弯了弯唇,轻声说出一个地址。
他们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见面了,去年她开学后,徐清经常会去剑桥看她。
他比她年长几岁,但是并不爱说教,他对她很好,能指导她的毕业论文,也能像萧惠一样教她为人处世。
他会在意她的心思,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认真地关心她爱护她。
他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同时也是一个理性主义者,这决定了和徐清谈恋爱会是轻松快乐的。
毕业典礼那天,他也来了剑桥,但是他晚了一些,到的时候典礼已经结束。
但在那天,他们依旧拥有了第一张合照,在秋秋的公寓楼下,他们站在一起,彼此脸上笑容明媚。
后来秋秋和萧惠一起回京市过年,大雪漫天,所有的公共交通工具全部暂停运行,高速也被禁止通行,地上的冰厚得一锤子都敲不破。
秋秋不知道徐清是怎么在这样严格的封控中进入京市的,那天他出现在她面前,西装笔挺,眉眼温柔,在大雪中给她送到新年礼物。
那天,她拂去他肩头的冬雪,握住他微凉的大手,主动吻了他。
她说:“如果明年冬天,悉尼第一场大雪来临后,我们都还没有变心的话,那就在一起。”
……
当晚,秋秋和徐清一起在酒店用餐。
西餐厅向来比较浪漫,暖色灯光、悠扬的小提琴声、空气中偶尔响起的刀叉碰撞声。
“你忙完公司的事了吗?”秋秋主动问。
“嗯,可以在悉尼多陪你一段时间。”
秋秋弯了弯眸,“你住哪里呀?需要我帮你找房子吗?”
徐清也笑了,把切好牛排的一份换给她,“不需要,我在这里有固定房产,就在你家隔壁。”
秋秋惊讶,“你什么时候买的?”
“来这里的前一天。”
用过晚餐,徐清又陪她玩了很长时间,还去一家华人开的酒馆喝了几杯酒,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客厅里,萧惠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给秋秋养的拉布拉多顺毛。
狗子趴在萧惠腿上,眯着眼睛一狗脸享受。
这只狗子叫Poppet,中文名乖乖。
“Daddy,我回来了哦。”秋秋把包包和围巾还有装资料的托特包放在玄关,然后像只小蝴蝶似的飞进萧惠怀里。
Poppet立刻被挤到一边,狗叫着扑进女孩怀里。
秋秋在萧惠怀里蹭了蹭,随后就抱着自已的狗乖乖坐在他身边。
“今天又加班了?”萧惠担心地望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太辛苦的工作我们就不做了,换一个轻松些的,爸爸又不是养不起你。”
秋秋摇头,唇角弯弯,“没有加班,今天有一个朋友来悉尼。”
萧惠点头,“这样啊,有时间请朋友来家里坐坐。”
“Daddy,我还要跟您说一件事。”秋秋揉了两把Poppet毛茸茸的脑袋瓜后,把狗子抱到她和萧惠中间,紧接着朝萧惠眨了眨眼,“Daddy,我有喜欢的人了,等冬天第一场雪来临后,您可以见见他吗?Daddy,我想和他结婚。”
“结婚?”萧惠蹙眉,担忧地望着自已的孩子,“秋秋,你想好了吗?”
秋秋点点头,“Daddy,我想了好长时间,从去年冬天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我觉得他就是我生命中那个一直在等我的男人。”
“好,爸爸答应你。”萧惠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秋秋依偎进男人怀里,“Daddy,谢谢你。”
萧惠笑,“谢什么?”
女孩抿抿唇,“谢谢您把我养大,谢谢您当初找到我,谢谢您这么多年辛苦教导我,Daddy,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萧亿秋和Aurora,我永远爱您。”
听到这话,萧惠敛了敛眉,心中暖流涌动,他缓缓开口,声音温和,“不用谢,我的Aurora,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萧惠。”
他如今拥有的幸福和安宁,在二十八岁之前,他甚至不敢幻想这些东西。
所以秋秋,不用谢,这些年因为你的存在,爸爸很幸福。
……
秋秋二十三岁那年春天,她和徐清结婚了。
婚礼在瑞士举行,场面奢华盛大,数不尽的金钱和权势砸出去,造就这场世纪婚礼。
婚礼上,秋秋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萧惠的胳膊走到徐清面前,萧惠把女儿的手交给他,极其不爽地警告他,“我就这一个女儿,你以后要是对她不好,说什么我也不会放过你。”
徐清握住秋秋的手,低沉的声音虔诚认真,“您放心,那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她在我心中,胜过世间万事万物。”
下一秒,萧惠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蛋儿,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然然后开心地扑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地叫外公。
“外公,外公,抱,抱响响。”
紧接着,是秋秋的声音,“Daddy,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坐在沙发上都能睡着,以后不许再这样,会感冒的。”
“感冒?不要不要,外公不、不要生病。”可爱的小棉花糖连忙伸出小手抱住外公的脖子,委屈地瘪着小嘴,
萧惠敛了敛眉,动作轻柔地抱住怀里的小孩子,干净修长的戳了戳孩子软软的小脸蛋儿,“不会生病的,响响好像胖了一点。”
秋秋坐在萧惠身边,听到这话后赞同地点点头,“是胖了点,她最近吃的很多,daddy,您确定自已的身体没事吗?要不然我陪您去医院检查检查吧,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真的没事。”萧惠无奈,“我的身体我能不清楚?上星期才做完体检,结果一切正常。别担心,爸爸会陪你很久很久,还要看着我们响响长大。”
秋秋看了体检结果才放心,一把抱起Poppet顺毛。
现在是悉尼的秋天,秋秋穿着一件圆领杏色毛衣和一条白色宽松长裤,漂亮浓密的头发卷了好看的发型,无名指上戴着结婚戒指,低头给狗子顺毛时还是和以前一样开心快乐。
萧惠弯唇笑了笑,低头看向趴在他怀里的小孩子,响响已经一岁半了,她是秋秋和徐清第一个孩子,也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孩子。
响响长得很可爱,一双乌黑黑的大眼睛几乎和秋秋小时候一模一样,她格外喜欢外公,总是用这一双水润润的黑眸看着萧惠,然后开心地咧开小嘴笑,再奶声奶气地撒娇让外公抱。
玩了会儿狗子后,秋秋抬头看向萧惠,“Daddy,您有没有觉得狗子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因为你打扰了它的约会时间。”萧惠抱着响响,朝高大的格子门外看了眼。
秋秋也转头看过去,门外一只萨摩耶和一只金毛正在眼巴巴地望着她怀里的Poppet。
“……”
秋秋忍痛放Poppet自由,她一松手,狗子就撒了欢跑出去。
然后,三只狗子头对头乱咬乱叫一阵后,开心地摇着尾巴跑开。
萧惠弯唇对秋秋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隔壁家的两只小朋友一来,你饭也不吃就要出去玩。”
“Daddy,那时候你是不是很难过?”秋秋问。
“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为你开心。”
说完这句话,萧惠抱着响响看向窗外红色枫叶,风卷起落叶起舞,原来秋季已再次来临。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