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虞家客厅。
年轻的女人穿着雪白长裙,在水晶吊灯下焦灼地走来走去。
很快,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汇报,“勉然小姐,几乎找遍了整个南城,也没找到小小姐。”
虞勉然说不清自已的心情,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好,我知道了,你、你去通知爸爸,就说、就说溪溪走丢了。”
“是。”
黑衣男子离开后,虞勉然坐在沙发上出神许久。
同时,她没想到自已的枕边人早已背叛了她,并且正在酝酿一个可怕的计划。
当晚九点,萧惠带着孩子离开南城,从南城到上海虹桥转机,次日上午九点半,到达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机场。
中午十一点半,萧惠抱着孩子走进他在悉尼的别墅。
孩子睡着了,白嫩嫩的小脸压着男人宽阔紧实的肩膀。
男主人回家,佣人连忙迎出来,看到萧惠怀里的孩子后,十分震惊。
萧惠扫了他们一眼,十分淡定地用英语解释,“我女儿。”
看似很随意的一句话,但分量不轻,澳洲大名鼎鼎萧爷的女儿,难以想象以后该是何等的娇贵。
小朋友睡了很长时间,直到下午两点多才醒,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陌生的环境吓得小朋友连声尖叫。
哭着从奢华的大床上爬下来,连鞋子也忘记穿,抱着怀里的小兔子玩偶,哭着跑出去。
还好萧惠就在同楼层的书房里,一听到孩子的哭声,他立刻紧张地站起来,刚离开书房,一只软软的小团子就冲进他怀里,已经把眼睛哭红了。
“呜呜呜,抱抱。”
“乖,不怕不怕,爸爸在呢,宝贝不怕啊,爸爸不会抛弃你的,永远不会。”萧惠心疼地抱住孩子轻轻晃。
“呜呜呜,我好怕,妈妈、妈妈不要我了,我、我想妈妈,呜呜呜,你唱儿歌给我听好不好?”
孩子哭得可怜,萧惠没理由不答应她的要求。
只是,肯定要先学一下唱儿歌。
萧惠没哄过什么人,也没什么人哄过他,名利场上倒是有不少男人女人哄过他,只是那种方式自然不能用来哄小朋友。
萧惠抱着小朋友走进卧室,坐在床边搂着她,宽阔温热的掌心轻轻揉着她圆圆的小脑袋瓜,男人声音清冽又温柔,“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
小朋友很好哄,不到五分钟,便被哄好了。
萧惠低头看着她,松了口气,他握着孩子的小手,轻声说,“从今以后,就跟着爸爸一起生活好不好?”
小朋友不说话,白嫩嫩的小手捏住小兔子的两只长耳朵,捏来捏去自已玩。
萧惠叹了口气。
好在孩子还小,跟着萧惠生活一段时间后,就跟他很亲了,只是偶尔会在半夜喝奶粉的时候搂着萧惠奶声奶气地哭着要妈妈。
其余时间,她都很开心。
被抛弃造成的阴影在慢慢消失,她也一定会在爱中长大。
萧惠给她改了名字,叫秋。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他在秋天找到这个孩子,从此西风残照的秋一年又一年胜过繁花似锦的春。
自从有了孩子,萧惠每天都准时回家,着手开始洗白他手底下的生意,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能只顾自已,也要为孩子打算。
有一次,萧惠手底下出了一个叛徒,因为要处理这个人,萧惠连着好几天都回家很晚。
有一次他十二点到家,刚进家门就发现他的小姑娘还没睡,被保姆和佣人陪着坐在餐椅上,两只小手捧着小脸蛋儿跟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萧先生,小姐非要等您回来,我们实在是劝不动。”保姆战战兢兢地说。
谁不知道萧惠疼女儿跟疼宝贝似的,这会儿他家小宝贝十二点还没睡,众人唯恐他为这事动了怒。
萧惠蹙眉,把小姑娘抱起来,孩子立刻醒了,软软的小手搂住他的脖子,困困软软地咕哝,“爸爸抱抱。”
“抱着呢宝贝。”萧惠抱着她上楼睡觉,“爸爸这几天有些忙,明天秋秋自已先睡,不用等我,知道吗?”
“要等。”小姑娘困困地说完这两个字,就撑不住睡着了。
萧惠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干净的床铺上,盖好小被子,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又握了握小手才离开。
从来悉尼到现在,已经半年了,小姑娘一直在跟他睡,儿童房早就装修好了,但是萧惠舍不得。
再等等吧,等她到四岁,晚上不用喝奶粉后再让她自已一个人睡。
第二日,天还没亮萧惠就醒了,被一只小兔子拱醒的。
小朋友窝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睡觉时抱着的小兔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拱到了萧惠脸上。
萧惠拿开小兔子,怪不得刚才感觉呼吸困难。
萧惠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她一直动来动去,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他担心地问,“秋秋,哪里难受?”
“爸爸,有虫子咬我。”小姑娘趴在他怀里,小奶音委屈巴巴的。
萧惠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也把小姑娘抱起来,一打开灯就看到孩子粉白的小脸蛋儿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虫子叮了一个小红包。
小姑娘伸出小手抓了抓自已的脸蛋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难过地看着萧惠。
她还没有说话,萧惠就已经快心疼死了。
连忙穿衣起床带小姑娘去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没什么大碍,开了一小盒药膏,叮嘱萧惠最近不要让孩子去植物多的地方玩。
脸上的小红印好几天都没消失,有一次杨修九看到,果断拍照给他们家小姐记录下来。
秋秋四岁那年,忽然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整整住了三个月还不能出院,萧惠日日夜夜陪着,他用心呵护这个孩子,全世界各地的医学专家都请了一遍,却还是治不好小姑娘。
那年夏天,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萧惠人生中的小太阳渐渐落山,他的生活再次暗无天日。
可他舍不得,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姑娘,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次离开。
他请了无数医学大腕会诊,空气里每一分钟都流动着数不尽的权势和金钱。
他甚至回了一趟中国,亲自为他的小姑娘祈福。
人,总是在绝望的时候才会把希望寄托神明。
他过去从没踏进过寺庙,他不知道怎么祈福,也不知道跪拜的流程是什么。
他只是每看到一座佛像,都会跪地三叩。
有人劝他给孩子点一盏长明灯,供在观音面前,这样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就会保佑他的孩子长命百岁。
他信了。
穿着法衣的和尚低头在纸上写字,问他孩子叫什么名字。
“秋秋,不对,萧亿秋。”
那盏金托红烛的长明灯被供在观音面前,如果有人认真看就会发现,左边的长明灯上写着“愿逢秋小姐长命百岁、无灾无痛”,右边的灯上写着相似的一段话“菩萨保佑,徐先生和爸爸事事如意,平安健康。”
他回到悉尼的那一天,是个阴雨天,医生激动地告诉他孩子病情有了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