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相助太子登上皇位,所以才以自己想当皇后为借口请外公相助。没想到外公想出来的法子竟如此逼人,实在是让我心有余悸。
我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如何都不想的!
外公见我有所犹豫,便拍着我的手道:“你放心,就算宋琬想死,皇上也不会依的。二十年前,她不嫁就引得南王亲率大军攻打我鲁国。今日她再不嫁,南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加上谢皇后过世不久,宫中局势已变,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她宋琬也不是傻子,再不愿也不会一心求死的。就算要死,也不会死在鲁国。”
层层计谋,滴水不漏。外公的手段的确比我高明多了。
就算宋琬真想不明白做出傻事来,只要不死在我鲁国境内,就与我鲁国无关。到时,说不定皇上还可借此讨伐鲁国,趁机吞并。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有一点儿损失。
次日,南国来使向皇上呈上另半边鸳鸯锦,写的是:“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⑧;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亦是南王手笔。
来使道此物鸳鸯锦乃是当年南王与长公主定情之物,南王手中一半,长公主手中一半。说着,便将长公主那半缎上的《关雎》背了出来。
圣上不信,派人去查,果真见宋琬寝卧宫房的枕头底下压着绣着《关雎》的另半缎鸳鸯锦。
鸳鸯锦乃男女传递情爱之物,分为上下两段,重合方可见两只鸳鸯交首而合,好不情缠。
长公主说不清,来使又递上南王的亲笔函,上面写明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且有请罪之意,同时又希望皇上能将长公主赐给他。
皇上见生米已成熟饭,也不管长公主愿不愿意,就在谣言传出之前定下了亲事。
谁能料到二十年后,这两人还是凑在了一块儿。
谁又料到皇上为了皇室颜面,会丝毫不顾及自己妹妹的感受呢?
后来我听说长公主在公主殿狠狠地哭了一场,就连宋轻舟也说他从未见过皇姑姑如此伤心的模样。我心里也是一阵酸楚,本以为自己会处之而后快,哪知见她如此,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这无情的皇室之中,究竟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