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愧是俺爹!”
宋大丫非常感慨地给她爹竖大拇指。
她爹真能干啊!
他们家前几天还是家庭手工小作坊呢,今天就走上工业化的道路了!
这可是质的飞跃啊!
“俺就说嘛,爹你在‘巧工’这条路上,就是有天赋的!”
宋大丫毫不吝啬地夸奖她爹,把她爹夸得脸都红了,走起来路飘飘的。
至于她爹的黑眼圈,哦,年轻人,熬个夜也没什么。
要知道,所有她爹熬过的夜,都将成为她爹成功的垫脚石!
“不愧是俺女儿!”宋大郎骄傲得像只公鸡,“果然懂俺!”
梅氏没好气地白了父女俩一眼,就你们俩关系好呐!她们都不懂!她们都是陪衬!
伍老娘就乐呵呵地笑,不说话。
有了脚踏切车、脚踏磨车和脚踏钻车,宋大郎家的竹偶人进度突飞猛进。
经过几次小心实践,梅氏完全掌握了三种车的使用方法。
这可比直接用锯子去锯、用刀去削安全多了,完全不担心伤到手。
甚至连伍老娘都激动地表示,她也踩得动钻车!
宋大丫就想,她婆婆要是知道有种东西叫做“缝纫机”,那还不得开心疯了?
伍老娘这人啊,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都阿弥陀佛。
性子阿弥陀佛,干活阿弥陀佛,日子过得也阿弥陀佛。
反正宋大丫认识她婆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婆婆像今天这么高兴。
就好像一个原本漫无人生目标的人,突然发现了自已的闪光点,觉得自已可以改变世界一样。
古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根本就没有自已的独立人生。
但宋大丫的价值观不一样。
从她能够开口说话起,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需求,都在朝着“独立自主”而努力。
所以,当宋大丫看到想要精神独立自由的二牛姐时,就特别想帮她。
如今,看到伍老娘找到了自已的价值,宋大丫也很为她高兴。
“爹,你有空的话,多削点圆竹片,让婆婆做点扣子。”宋大丫又使唤她爹。
“什么扣子?”
宋大郎、梅氏和伍老娘都没听过。
“就是一个圆片,竹的木的都行,上面打两个孔,可以用针线缝在衣服上……”宋大丫比划道,“就像这样,这样!”
就是竹偶人的脚,打两个孔而已嘛!
伍老娘觉得自已的脑袋,这会儿就像开了光一样,从来没这么灵光过。
她居然比梅氏先看懂宋大丫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有了这个什么……扣子,就不用系带子了?”伍老娘侧着头问,一双昏花的老眼里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一粒小小的圆竹片,可比一条布省心省事省材料多了!
梅氏也意会过来了。
天啦,她女儿的脑袋瓜瓜怎么这么会想?
“爹,你削个圆竹片给婆婆试一下呗!”宋大丫看了看脚踏钻车上的钻子头大小,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圆圈,“这么大就行了!”
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儿,宋大郎就放下手里的活儿,按照女儿的要求削了个圆竹片。
伍老娘接过去,放在脚踏钻车上钻出两个孔。
梅氏已经趁这功夫拿来了针线,和一件没有做完的衣裳。
“娘眼睛不好,俺来缝吧。”梅氏道。
伍老娘也没意见。
梅氏就接过钻好孔的圆片,串好针看了看,找好位置,一针扎下去。
她原本也不知道怎么缝这个……扣子,但走了两针之后就明白了!
她缝了四五针,宋大丫就喊:“可以了可以了!再缝就不好看了!”
梅氏收针,剪掉线头,拿起来对着光看:“缝是缝好了,怎么用呢?对边……是不是得给开个口子才行?”
念头一出,都不用宋大丫回答,梅氏自已就明白了。
她算好位置,拿剪子在另一边衣襟上剪出一条小口子,把扣子穿过去,再一拉。
扣住了!
梅氏索性让宋大郎多削几个,把一整件衣裳都钉上。
这件衣裳是做给宋大郎的,梅氏算了下,六颗扣子就够了,少一颗问题也不大。
“娘,给俺裤子上缝一颗呗!”
宋大丫撩起上衣露出小裤头,变相提醒她娘,扣子最好用的地方在这里!
如今她裤子上用的绊带,为了不掉下来,绑得死死的。
又为了方便如厕,裤子都是开裆的。
宋大丫真是……无力吐槽。
所以,别看那些公子娘子裙裾飘飘,底下都不能说。
宋大丫就想啊,是该让她娘改良下现今的裤子了!
但现在这会儿家里正忙,宋大丫决定过后再说。
因为又发明出了一样东西,全家人都很高兴。
“对了,爹,娘,俺出主意帮俺们家挣钱,你们是不是得给俺分点成啊?”
宋大丫突然放出一个问题。
做为这个家的大功臣,到现在为止,她就只得了一文钱呢!
宋大郎正高兴呢,也没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大手一挥:“是应该给你点钱,这样你以后就有钱自已买糖吃了。”
梅氏的关注点完全在“分成”两个字上。
“分成?”梅氏好奇地问,“你从哪儿听到的?”
“汪伯伯跟李伯伯呀!”宋大丫很自然地道,“汪伯伯收了一批羊肚菌,分了一些放在李伯伯那里卖。
说好李伯伯卖出去之后,就给李伯伯分成。
那俺出的主意挣了钱,不应该也有分成吗?”
宋大郎这才意识到,他女儿并不是只想要个买糖的钱!
“可是,你也只出了个主意呀!”梅氏道,“那砍竹子、动手做竹偶人的活儿,都是你爹跟俺在弄呢!”
“动手的活儿确实爹娘在做。”宋大丫脑子清醒着呢,“可是娘,没有俺的主意,你们能做出竹偶人吗?”
梅氏觉得是这个道理,但是又不想承认。
她觉得他们都是在为这个家,女儿问她要点小钱花可以,要分成就不对。
“你是俺们家的人,跟汪郎君李郎君不一样!”梅氏耐心地道,“他们只是朋友,利益上本来就该分清楚。
俺们是亲人,一家人不应该像商人那样谈利益。”
宋大丫就不高兴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按娘你的说法,俺跟汪郎君他们可没关系!
那以后俺想到了好主意,卖给汪郎君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