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大郎,你偷养了狗!”另一边,癞头老六摸着屁股嚎。
养狗没告诉他!
宋大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的一颗石头反倒落了地。
自从他把大黄和大乖领回来的那天开始,他就防备着赖头老六上门来报复。
如今这天总算来了。
宋大丫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她爹娘和大黄占了上风,于是赶紧开门放大乖出去。
“大乖,咬他!”
赖头老六跳着往柴门那里跑,结果一只小狗从宋大郎家的堂屋里蹿出来,先他一步抢住柴门这个要地,鼓着腮帮子,嚣张地冲赖头老六叫。
“汪!”
“汪汪!”
“汪汪汪!”
赖头老六被逼慌了,看到地上好多竹子,便想抽一根出来打狗。
冷不丁大乖冲上去,照着他的小腿肚子就是一口。
“唉哟——”
大乖虽然牙口轻,但咬到肉了也疼啊。
“你这死狗!”赖头老六气极,抠起地上一颗石头砸过去,“这么小也敢欺负俺,看俺——”
大乖一歪头,机灵地躲过去。
大黄在后面,一口咬上赖头老六的胳膊,差点把赖头老六的胳膊咬碎。
“哎哟喂——”
赖头老六感觉自已半条命都没了,疼得狼哭鬼嚎。
附近的人家听到响动,陆陆续续点起灯。
二狗子爹先出门来看。
“宋大郎,你家里怎么了?”二狗子爹扯着嗓子喊。
“俺家进贼了!”宋大郎也大声喊,“快来搭把手!”
“就来!”二狗子爹马上回屋拿扁担出来帮忙,并喊自已大儿子,“快去叫村正,就说宋大郎家进贼了!”
二狗子“嗖”地爬起来,跟着他哥跑:“哥,俺陪你去!”
其他挨得比较近的几户人家听清楚了外面的动静,男人让女人守好家里,自已也拿着棍子什么出来帮忙。
都是一个村的,贼偷了这家说不定也会偷那家,抓起贼来大家伙儿还是比较齐心的。
再一个,大家伙儿眼睛看到宋大郎明显在发财,也想搭上宋大郎。现在不搭把手露个脸,等以后人家发达了,人家会搭手吗?
很快,宋大郎家就来了三四个帮手。
月亮好像也发现了地上的热闹,瞪大眼睛看过来,照得宋大郎家天井里亮堂堂的,连灯笼都不用打。
几条汉子把在地上哀嚎的两人围起来,这下子,就算他们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几位兄弟叔伯,这两人半夜撬俺家门偷东西!”宋大郎假装没认出来赖头老六,指着地上的两人气愤地道。
二狗子爹握着扁担上前,一把扯下癞头老六脸上蒙的烂布。
“癞头老六?”众人惊呼。
也难为赖头老六,家里穷得漏风,还能找出块布蒙脸。
“那个是谁?”有人问。
二狗子爹又上去一把扯下闲汉脸上的烂布。
“这个……”二狗子爹凑近认了认,惊道,“不是俺们村的!”
宋大郎过去看了一眼,惊讶道:“唉呀,这人是——”
“宋大郎,你认得?”二狗子爹问。
“这是县里的一个闲汉,平日以敲诈勒索为生,还在县里坐过大牢呢!”宋大郎本来想说也找过他们的麻烦,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这人怎么……跟赖头老六搅合在一起了?”
村人也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
“好啊,癞头老六,你居然勾结外人偷盗自已村的人!”
今天是宋大郎,那明天会不会是他们?
“好啊赖头老六,俺家昨天丢了只鸡,是不是你偷来吃了?”
“赖头老六,你前几天是不是翻进去俺家了?偷吃了俺媳妇留在灶上的一碗饭?俺还以为是俺儿子偷吃了,狠狠打了他一顿呢!原来是你啊赖头老六!”
几人都气坏了,围上去又要打骂癞头老六两人。
还是宋大郎拦了一把。
“等村正来吧!给他们留口气!”
要是打死在宋大郎家,也是个麻烦。
“家里有绳子没?”二狗子爹问。
“有!”宋大郎答。
转头梅氏就拿了绳子递出来,顺道点了两盏灯照在天井里。
几人合作,把癞头老六两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捆人的时候,二狗子爹摸到癞头老六身上有个包包,掏出来一看,居然是火折子跟火油。
“好哇,你这是还打算放火不成?”二狗子爹很生气。
他懒得跟这个浑人费口舌,也不想听他们嚎叫,直接用他们蒙脸的烂布把他们嘴堵了。
村正接到二狗子哥俩的消息,留下老二看家,带着老大和老幺匆匆赶来。
“贼抓到了吗?”村正一来就问。
“抓到了,是癞头老六!”二狗子爹答,“还有一个外面来的同伙!”
村正弯腰一瞅,还真是癞头老六。
他前阵子才说宋家台没有作奸犯科的,结果现在就打脸,心里恨死了癞头老六。
“到底是怎么回事?”村正又问。
宋大郎就把二狗子爹来之前的事说了,二狗子爹他们七嘴八舌补充了后面的事情。
村正就明白了。
村正看看惨兮兮的癞头老六两人,又看看站在院子里的一大一小两条狗,心说宋大郎瞒得真好。
这两条狗养了肯定不止一两日,宋大郎居然半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他家老幺自以为聪明,结果也是个傻的,来了几次居然都没发现……
可见宋大郎早有准备,就等着这一天呢。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村正拿开赖头老六嘴里的烂布,问道。
赖头老六知道自已可能没有好结果,这会儿反倒咬紧嘴巴,一声都不吭了。
“你做这样的事,可曾想过你老娘?”
往常为了赖头老六的事,村正没少在村里调和。
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扳不过来。
如今竟然干起了谋财害命的事,真是他老爹从地底下爬起来也救不了他!
村正把烂布塞回去赖头老六嘴里,看着那个闲汉对村里几个人道:“这人既然是县里来的,那就送到县里去吧。”
原本他们要先知会里正,但里正在镇上,一来一回太耗费时间了。
再者,这人是县里的,最终事情还是会回到县里去。
不如直接送去县里省事。
一听要回县里,闲汉就慌了,“呜呜”地想要说话。
村正拿掉闲汉嘴里的烂布,闲汉大叫:“是赖头老六找上我的!是他唆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