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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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提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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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最高楼
作者:
只今
本章字数:
4354
更新时间:
2024-11-15

新雪初霁,天地晴明。

宫诩今日休沐,颇有兴致地听云英弹琵琶。

温鸣谦房中的丫鬟柳儿过来向宫诩说道:“老爷,夫人有事,请您过去。”

宫诩听了有些意外,但还是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云英取了外衣给他披上,温柔叮嘱道:“外头路滑,老爷小心。”

宫诩来到温鸣谦房中,见她端坐在那里,旁边放着几只箱笼。

“你找我什么事?”宫诩问。

“知道老爷今天休沐,所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温鸣谦说着拿出一张字纸来,“这是我拟的和离书,请老爷过目之后在上头签字画押。”

“你说什么?!”宫诩还没坐稳,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温鸣谦。

“我要与你和离。”温鸣谦静静地望着他,神色平静甚至漠然。

“你要与我和离?你要与我和离?”宫诩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仿佛梦魇住了。

温鸣谦不再说话,等着他的情绪平复下来。

“你在说笑?”宫诩终于又坐了下去,他审视地看着温鸣谦,“说吧,你究竟想怎样?”

“我只想和离,”温鸣谦不急不恼,“府里的账目都很清楚,凡是府里的钱财我一概不动,只带走我的东西。从此一别两宽,再无干涉。”

“呵!”宫诩恼羞成怒,“一别两宽?果然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与我做白头夫妻。”

“离京之前我是想过白头偕老的,但造化弄人。与其这样貌合神离,还不如断个干净。你正值壮年,家世又显赫,不愁寻觅不到合意的佳人。

而我早已心如槁木,又何必强要我留在宫家?对谁都无益。”温鸣谦叹息道。

“你恨我?想用这样的法子来报复我?”宫诩偏执地质问道,“我已经向你认错,你的清白也已经洗刷清楚。长安又是这样的争气,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我不恨你,”温鸣谦望向宫诩,“我只是早就对你死了心而已。已死之心如何还能复活?有些事注定强求不来的。”

“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宫诩的神色忽然一下子灰败下来,他甚至没有力气再质问温鸣谦,“我想要弥补你都不可以吗?”

“不需要弥补,我只觉得走到这一步我们早已两清了。”温鸣谦不愿口出恶言,不是畏惧,而是觉得没有再纠葛下去的必要,“你想和我重修旧好,也不过是为了有一段美满姻缘,可纵使破镜重圆,裂痕犹在。但只要你善待后来人,就可从别处寻得圆满,又何必一定要抱残守缺?彼此折磨。”

“呵呵,折磨,原来你和我在一起已经成了折磨。”宫诩狠狠抹了一把脸,“温鸣谦,你藏得真深啊!可是不管你藏得怎么深,你都还是那个你,倔强死性,不肯回头!”

“是啊!你既深知这一点就该明白,已覆之水不可再收。你不过是不甘心而已,可是再不甘心,也终究于事无补。”温鸣谦知道,宫诩不是不明白二人不可能再回到当初。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和离由自己提出,不甘心以分道扬镳收场,不甘心正得意之时,有不如意之事发生。

说到底,宫诩是个太自私的人。

七年前她也曾有过深深的不甘,可是七年的光阴让她明白,不甘只能让自己倍加痛苦。

只有放下向前走,才是真正的解脱。

“温鸣谦,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就是因为你当初受了委屈?可是我也被蒙在鼓里呀!”宫诩依旧执迷不悟,“宋英莲伤得最深的人是我,我也被她害得与妻子离心离德,与亲生骨肉七年不见!

你以为我不痛苦吗?如果我当初明知你是冤枉的还赶你走,你如今怨我恨我,想要和离,我二话不说!这些日子我极力向你示好,想要挽回弥补,你都视若无睹,你不觉得这对我也是万般不公吗?!”宫诩说到后来几乎是咆哮了。

“我本不想再说之前的那些恩怨对错,可既然你执着于此,那我也不介意翻翻旧事。”温鸣谦看得出他不愿善罢甘休,非要撕破了脸才行,“你被宋氏蒙蔽,那是因为你认人不清。仅凭着那一面之言,你就认定了我毒害庶子,既不许我申辩,也不许报官。

在那时你心中何曾有过夫妻恩义?!你宠妾灭妻,罔顾老太爷临终遗言,让我们母子二人在苦寒之地煎熬七载。

你对我们不闻不问,弃如敝屣,不尽丈夫扶助之义,不尽父亲抚育之责。我们母子何曾得过你的一点恩惠?

又何况追根溯源,尚未有嫡子出生,你便你在外头与别的女子苟合,生下庶子。你从那时就已经对我不起了,又何况还有后来事?!

在霜溪的七年,我不曾向你讨要半分。回到京城,我克尽本分,尽心持家。

救你出冤狱,除去蠹虫管家、蛇蝎妾室,为靖安保媒提亲,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温鸣谦的一番话让宫诩哑口无言,其实他之前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理亏,只不过嘴硬罢了。

“圣人云,君子断交不出恶言。我也希望哪怕恩义已尽,也能给彼此留些体面。

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咱无论如何,我誓要离开宫家,离开你,绝不会再回头了。”

宫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泠月阁的,一路上他失魂落魄。

他的脑子乱极了,一会儿想到和温鸣谦刚成婚时的情形,一会儿又想到自己把宋氏带进门来时的尴尬。

一会儿想到自己如何逼着温温鸣谦大着肚子离开,一会儿又想着在文冠树下再见她和宫长安的情形。

那一次温鸣谦在花树下笑得极为好看,只是如今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一刻温鸣谦看向自己的眼神冷淡疏离,没有半丝温度了。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心口疼得喘不过气,好像七年前他曾向温鸣谦射出冰冷的箭镞,而如今那箭居然拐了个弯,深深插进自己胸口。

他游魂似地走着,不妨脚下一绊,扑通一声摔倒,本就有伤的右脚腕顿时传来锥心的疼痛。

可是再疼也疼不过心痛。

从小到大他也没有真正做成过什么事,好像总是费尽了力气,却还是弄糟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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