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这样说无非是在表忠心,安陵容也不会煞风景的纠正他。
卫临此人虽有些离经叛道,甚至说是倒反天罡也差不多了,毕竟前世他可是协助甄嬛毒死了皇帝。
但他也是知恩图报、有情有义之人。
人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安陵容虽还未到“得道”的程度,但因着她在皇帝和皇后那里挂了名,卫临在太医院也从小小透明进入了众人视野。
再加上安陵容对他礼遇有加,卫临认了她这个人也不足为奇。
“无需如此,卫太医也帮了我良多。”安陵容说着,叫莹莹送了卫临出去。
卫临走后,绯霞又出来跪在了安陵容面前“安小主的大恩大德奴婢主仆三人永记于心。若我家小主还有机会走出冷宫,再来报答小主。”
说着绯霞磕了几个头,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患得患失,到了此刻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这次安陵容没拦着她,直叫她将心中的情绪表达得差不多,这才亲自将其扶起。
“好生照顾夏姐姐。华妃虽不一定会失宠,但她也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到时或许还有机会。”安陵容说着,用帕子给绯霞擦了擦眼泪。
“是,奴婢记住了。”绯霞此刻认定了安陵容是为她家小主好的,自然会用心记下她的嘱咐。
“回去吧。接下来也快过年了,宫里人员走动多。你多备些东西,往后便尽量不要出来了,免得惹眼。”安陵容再次嘱咐。
“是,奴婢这就回去准备。”绯霞闻言又福了福身子,拿着药方转身离开。
转眼间已经进宫三个月了。
临近新年,宫里到处弥漫着喜庆祥和的氛围。
通明殿里日夜诵经祈福的僧人也逐渐增多,他们虔诚地祈求着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冬月二十五日,天气越发寒冷,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冻僵。
然而,就在这寒冷的日子里,年赏终于发放下来了,倒叫人心里暖暖的。
特别是那些不受宠爱的嫔妃们,有了这笔年赏,总算是能好好过个年了。
碎玉轩这边,因着安陵容也算是有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再加上还需看沈眉庄的面子,黄规全本就有意补偿,于是什么都不缺。
除夕晚上的合宫夜宴,皇后和前世一样叫江福海传了懿旨,恩准甄嬛留宫休养,不必参加。
小允子原本也是盼着甄嬛能去参加的,但听了这话心情转的也快,立刻欢欢喜喜的想着一同守岁来。
碎玉轩虽然冷清,可是众人脸上也多是笑意,忙着把居室打扫一新,悬挂五福吉祥灯,张贴“福”字。
安陵容和甄嬛说了好一会话,眼看着时间快到了,这才前去赴宴。
除夕夜宴的席面是非常有讲究的,菜色的安排都是严格按照品级来分配。
比如像华妃、齐妃这样的妃位,她们的餐桌上不仅摆满了各种美味的肉类菜肴,如鸡肉、鸭肉、鱼肉、猪肉、羊肉和牛肉等,而且素菜的种类也是琳琅满目。
此外,汤羹更是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至于水果,则全部来自于贡品中的上等佳品。
点心更是不必多说,精致可口。
而安陵容仅仅只是一个常在,面前的吃食尽管比前世要好一些,但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目前她只是在皇帝那里留下了一个名字,侍奉过几次寝,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宠爱。
换句话说,这场宫宴有她与否对其他人来说并无太大影响,也没有她表现的机会。
所以她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思来想去,又实在找不出理由告假。
端妃身体不好,莞常在病着,其余妃嫔皆要出席,话就是这样说的。
安陵容只得来了,在这里默默地待着。
又过了一会,苏培盛唱念“皇上、皇后驾到。”
席上众人起身,便见皇帝和皇后从后方走了出来。
“皇上万安,皇后吉祥。”众人行礼。
“今儿是家宴,不必拘束,坐吧。”皇帝说了这句,就率先坐在主位之上。
“多谢皇上。”众人谢了恩,也纷纷再次落座。
“皇兄每回都说不必拘束,可是按着规矩来呀,还是拘束。”能说出这句话的唯有果郡王允礼。
安陵容不由得就多看了他两眼。
这人是有智慧的,适当的放肆,却始终把握着尺度,既能和皇帝拉近距离,又不至于真的惹恼了皇帝。
前世若非和甄嬛相爱,再也克制不住自已,脑子也混沌了起来,不然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说实话,安陵容对果郡王并无好感。
盖因这人一旦动了感情就不管不顾,那样明显的做派很难不叫人发觉,若是寻常女子还好,但他爱的是皇帝的女人,他的这份感情本就会害了对方的性命。
这样想着,安陵容又收回了目光。
诸多思绪不过瞬间。
皇帝闻言果然面带笑意,说的话也有亲近之意“这话也就十七弟会说,他最怕拘束。今儿不逃席、不迟到,已经是很难得了。”
众人于是也纷纷笑起来,场面一阵欢快。
“今夜团聚守岁,臣弟怎么能迟到。先敬皇兄一杯,祝皇兄万岁安康,大清国泰民安。”说着他便端着酒杯站起身来。
【他晓得什么能迟到什么不能迟到,不过是今日没迟到,才如此说罢了。】安陵容暗自腹诽。
皇帝也和常人一样,爱听吉祥话,听完立刻说了个“好。”
乌拉那拉宜修(皇后)也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扭着头看向正中央的皇帝“祝皇上颐安百益,福寿永年。”
又到了她们这些工具人该配合的时候了。
椅子还没坐热乎,众嫔妃又站起身“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笑眯眯的端起酒杯,率先饮了杯中酒“来。”
一群人纷纷喝了酒又坐了回去。
“这酒甚好,华妃,你也干了吗?”皇帝这个时候不忘表现出对华妃的特殊爱护。
闻言年世兰(华妃)果然高兴,笑着回“当然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