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抱着元宝等了萧珏一个晚上。
虽然萧珏出门前和她说了,今晚情况复杂,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摸摸元宝睡得红红的小脸蛋,琉璃还是不免担心,怕出了什么差错,萧珏会一去不回。
一直到第二天,萧珏才风尘仆仆的回了小院。
琉璃听到动静连忙奔出来,正对上萧珏神采奕奕的凤眸。
“成了?”
“我承诺过娘子的,何时有过食言?”
琉璃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扑到萧珏怀里,紧紧搂着他。
“娘子日后不必再担惊受怕了,怎地还哭鼻子。”
萧珏也紧紧抱着怀里的琉璃,昨天一晚上他都绷着弦,现在感受着怀里的温度,才慢慢放松下来。
“你、你见到那位永乐公主了吗?”
“娘子是说那位,即将远嫁匈奴的永乐公主?”
“啊?”
琉璃听了这话,错愕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萧珏。
萧珏看着自已娘子惊讶的小模样,点点她的小鼻子,才开口为琉璃解惑道。
昨晚芍药走后,萧珏便派阿笙速速回到大殿内。
阿笙与那位被赵弘毅买通的小太监里应外合,将已起药效的赵伍德搬到了偏殿。
萧珏探了探赵伍德的鼻息,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将偏殿的烛火熄灭后,就坦然自若的一路避着人,回到了大殿上。
看着去了后殿就没回来的赵伍德,和去而复返的萧珏。
赵弘毅知道事情成了,就是没想通那位皇姐怎么也消失不见了。
不过很快,一声凄厉地惨叫响彻云霄,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偏殿附近的侍卫闻声前去,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见死不瞑目的琰皇。
旁边还跌坐着,被吓得半天都起不来的——永乐公主赵禾仪。
琰皇无故身亡,尸体旁只有永乐公主一人。
所以侍卫们也顾不上赵禾仪之前多么受宠,三两下将这位娇贵的公主绑了起来。
皇帝死了,嫌疑最大的,竟然还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此等惊世骇俗的消息,唬得众人不敢多打听,连忙告辞出了宫。
把这烂摊子留给了当之无愧的新皇——赵弘毅。
赵弘毅临危不惧,指挥宫人将宫内整顿好,不许往宫外乱传消息。
至于已经出宫的各位大臣,自已也不能拿刀逼着他们不外传不是?
赵伍德和赵禾仪的名声,在外面传得越难听越好。
这才能显得自已这个新皇,是众望所归。
乱糟糟的皇宫忙到半夜才安静下来,萧珏和赵弘毅刚歇下喝口茶的功夫,就有底下的侍卫来报了。
“殿下,永乐公主说自已是被陷害的,”那侍卫又抬眼看了一下萧珏,“口口声声说皇上是白公子杀的。”
“将她的嘴堵上,带上来。”
赵弘毅揉揉眉头,忙活了一晚上,倒把自已这位皇姐忘了。
虽然赵禾仪无意间确实猜中了一半真相。
但成王败寇,宠爱着她的赵伍德已死,这皇宫里早不是她能随心所欲的地方了。
两个侍卫押着赵禾仪进来了,赵弘毅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阿笙在门外守着,确保屋里几人的谈话不会被别人听见。
“我的好皇姐,真是万万也没想到,尊贵的永乐公主,也有今天啊。”
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赵禾仪,赵弘毅畅快地大笑起来。
先皇后杀了他的生母,赵禾仪从小就一口一个“贱婢之子”的欺辱自已。
此时赵弘毅竟有些惋惜,那位皇后娘娘,还是死得太早了,不能亲眼目睹自已宝贝女儿的惨状。
“唔——唔——”
被堵住嘴说不出话的赵禾仪,眼睛冒着火瞪着面前的二人。
“皇姐想说什么,萧兄,你说我们要不要听听?”
萧珏听到赵弘毅提及自已,这才把那双冰冷的眼睛放到赵禾仪身上。
不过片刻就移开目光,转头与赵弘毅说起了正经事。
“元国虽被我们打退了,但近日匈奴人跃跃欲试,想冒犯我国,琰国刚打完一场大战,以萧某看来,还是要休生养息,议和为好。”
“议和?你是说······”
赵弘毅看了看地上呆楞的赵禾仪,知道了萧珏的言下之意。
自已这位得力助手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匈奴的那位大单于据他所知,已有六七十岁了,王帐里妻妾成群,最小的十二王子比赵禾仪还大一岁。
那里民风彪悍,身娇肉贵的赵禾仪去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香消玉殒了。
而愣在原地的赵禾仪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赵弘毅称呼白玉为“萧兄”。
白玉就是自已苦苦找寻的萧珏!
可是为什么,自已如此痴情,他却对自已冷漠至此。
赵禾仪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自已的真命天子为何要隐姓埋名,不让自已找到。
还有自已的父皇,怎么会出现在偏殿,自已明明让芍药把萧珏领过去了啊······
不对!是芍药!芍药这个贱婢,胆敢背叛自已!
想到这,赵禾仪放下身段,对着赵弘毅作哀求状。
喜得赵弘毅果然把她嘴上的布拿开了,想听听这位永乐公主还有什么遗言。
“皇弟,以前种种是皇姐的错,你马上就会是新皇了,只剩我一个血亲了啊!”
赵弘毅听到她这恬不知耻的话,嗤笑一声道。
“我本来有一个血脉相连的母亲,不知是如何消失的啊 ,还请永乐公主为我解惑。”
赵禾仪当然知道是自已母后杀的,她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挽回不了,就恶狠狠地说。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我死后,你要让芍药那个贱婢给我陪葬,还有她的家人,统统给我杀了!”
“芍药姑娘在下已送出宫,现下应该与家人团聚了,恐不能如公主的愿。”
说这话的,却是还在一旁悠闲喝茶的萧珏。
赵禾仪避无可避地抬头望向萧珏,她可悲地发现。
到了现在,自已还是一看见这个人就心动。
“不管你是白玉还是萧珏,本公主都对你一见钟情,你为何不肯稍稍怜惜一下我呢?”
“永乐公主果真痴情,对着杀父仇人都能婉转乞怜,相信到了匈奴,也一定能好好伺候大单于。”
“你说什么?”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惊得赵禾仪跪都跪不稳。
自已叫嚣是白公子杀了父皇,只是觉得此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又没有别的怀疑对象。
听到萧珏一口承认是“杀父凶手”。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又听闻自已要被送去匈奴。
一轮接一轮的打击让赵禾仪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赵禾仪,二人自然没那个好心去扶她。
赵弘毅招人进来把赵禾仪关在长生殿,七日后就要将她送去匈奴和亲。
他交代宫人务必看牢,必要时也可把公主打昏押上马车。
解决了赵禾仪,赵弘毅与萧珏又商讨了许久国事。
等到天亮,萧珏这才出宫来见琉璃和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