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菀晚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因为少年的动作,心跳加速。
不仅是因为两人隔得太近了,还因为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起来像是有两三个人,应该都是从开着刺眼灯光的车里下来的人。
少年知道是来寻他的,故意带着温菀晚躲了起来。
除了脚步声,还能听见那几人的呼喊声。
“小少爷!您出来吧!”
“小少爷您在哪?”
“这么晚了,您快和我们回去,傅老先生很担心您!”
温菀晚觉得那几人的语气,可不如话的内容温和,甚至隐隐约约地带着一丝威胁。
温菀晚抬眼看着还捂着自已嘴的少年,他低眉垂眼,眉头紧紧皱起,嘴唇抿成一条线,显然对于那几人的行为非常不耐烦。
温菀晚也不敢说话,她不知道寻人的是什么人,万一是什么歹徒呢。
他们两人都只是半大的孩子,肯定斗不过几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
突然,少年看着温菀晚的眼睛,低声地开口:“跑得动吗?”
温菀晚点点头。
刚刚休息了好长时间,虽然有点饿,但是跑步是没什么问题。
她还来不及多问,突然她的手腕被少年抓住,一个踉跄,就跟着他跑了起来。
两人特意选了一条黑暗的小路,那几人意识到不远处有动静想要追过去,两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冰冷的风灌入肺脏,感觉胸腔要爆炸了似的。
身后一直都有忽近忽远的脚步声。
温菀晚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这么久,久到她的双脚都已经麻木了,极度缺氧,眼前都快出现白光了。
“我……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我快死了。”温菀晚用最后一点力气挣脱了少年的手,直接瘫坐在地上,她觉得自已下一秒就能昏过去。
少年也停下了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你是……偷……偷东西了?还是……杀人了?他们为什么……追你追得……这么紧?”温菀晚气都喘不匀。
后面没有人再追了过来,少年干脆也坐在了地上,抬头看天,一下子愣了神。
松山常年植被茂密,风水俱佳,后被有钱的家族占领了一小片,成为寸金寸土的墓陵园。
松山很大但并不危险,修建好的步道两侧都有昏暗的路灯,两人不知道跑了多久,早已经离开墓陵园,直到山顶才停下来。
温菀晚随着他的视线也望向了天空,被璀璨的银河景观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天。
少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女生,眼睛悲伤又明亮,他突然道:“也许你期待的‘关爱’只是枷锁,往好的方面想,既然事实已定,何尝不是人生另一种自由。”
温菀晚回看着他,而少年早已又收回了眼神望向天空。
-
温菀晚觉得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
她睁开眼,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家,而是……盛荣居?
温菀晚坐起身,视线范围渐渐扩大,发现真的是傅眀庭家里那间熟悉的客卧。
昨天在路边的拥抱、车上的触感以及半梦半醒之间落在额头上的那个吻,难道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回忆起昨天所有片段后,心脏里像是有个小人在重重地敲鼓,脸颊不自主地发烫,温菀晚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温菀晚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都快十点了。
她赶快起床洗漱,走出了房间,见叶叔正蹲着给cookie喂水喝。
“叶叔,早。”
叶平站起身对着温菀晚道:“温小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用餐吗?”
“麻烦了。”
Cookie在一旁玩球,温菀晚坐在餐桌前乖乖喝着粥,眼睛看了看四周,盛荣居一如既往地安静。
叶叔见状,笑着说:“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哦。”
“昨天温小姐喝醉睡着了,是少爷把您抱进房间的。”
温菀晚才降温的脸又有升温的趋势,她头埋得更低了:“哦。”
她抬起头问:“叶叔,我昨天……没干什么丢脸的事吧?”
叶叔摇摇头:“昨天少爷把您抱进房间后,照顾了您一会,也自已回房间了。”
“那就好。”温菀晚小声自言自语。
“对了,少爷出门之前说了,温小姐您醒了的话,就让我们这边的另一个司机送您回家。”叶叔道。
温菀晚点头:“好。”
-
温菀晚回到了家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去二店里看看。
没想到姜程程已经在店里了。
她见到温菀晚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眼神?”温菀晚泡了杯咖啡,在办公室里翻看账目。
姜程程把凳子移近了些,坏笑着八卦:“怎么样?做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温菀晚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姜程程啧啧地摇头:“傅明庭不行啊!昨天我可是眼睁睁地瞅着他把你抱进车,我还以为你们晚上会大做特做呢。想着你今天肯定不会来店里,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守着。”
什么虎狼之词!
温菀晚本不想理会姜程程,但过了几秒道:“昨天晚上,他只亲了我一下额头,然后他就回房间了。”
姜程程:“……”
姜程程无语,姜程程震惊。
“你俩站一起性张力爆棚,结果你俩搞纯爱?”姜程程怎么也想不通,“难道你昨天晚上发酒疯了?”
温菀晚道:“我酒品很好!他家管家也说我一直在安静地睡觉。”
温菀晚瞥了一眼没有任何响动的手机,又道:“也许是真的有要事要忙吧。”
把自已投入了工作中,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直到下午,温菀晚才收到傅明庭回的消息。
“昨天晚上谢谢你照顾我。”
“嗯。”
之后两人再无对话。
温菀晚以为经历了昨天晚上,两人之间是有点不一样了。但冷静了大半天后,早上那点旖旎的心思早已无影无踪。
温菀晚拿着手机发呆,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他,也在犹豫要不要问问昨天晚上的那个额头吻的含义。
但是她手机停留在键盘上了好久,都不敢按下一个字。
怕一切都是自已的幻想,一切都是自已的自作多情。
温菀晚自暴自弃地把手机锁屏后扔在了床上,自已也扑倒在床上。
那些暧昧不清地话语和小动作难道就只是自已多想了吗?
-
好几天了,姜程程受不了温菀晚这么低气压了,双手抓着温菀晚的双肩,摇晃她。
“温菀晚!你够了!你给我振作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