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菀晚被武谷志领进门,问道:“武爷爷,您最近身体好吗?”
“我很好。”武谷志笑笑:“我们菀晚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两人一边寒暄着,一边来到了书房,里面已经坐着一位西装革履,带着眼镜的中年人。
中年人见武谷志进来,站起了身:“武老。”
武谷志道:“张律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纪全明的孙女温菀晚。菀晚,这位是张律师。”
两位互相打过招呼后,便一起坐下。
武谷志开口:“我们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温菀晚有点疑惑:“武爷爷,你今天这么着急叫我来是……”
张律师拿出了一叠资料,整理好后依次摆放在桌上。
“温小姐,今天有个议程,是变更股份信托的受益人,也就是今后明宇集团百分之十五的信托股份将变更在您的名下。”
温菀晚愣了愣:“什么意思?”
武谷志笑着解释:“菀晚,当初在没发生意外之前,你外祖父给了你当时纪氏集团的信托股份,打算在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变更在你的名下。”
提起外祖父、外祖母及母亲的意外,在温菀晚的心里仍然是个巨大的黑洞。
小时候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直到他们离去后,最爱她的三人甚至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温菀晚像是突然从天堂被打入地狱的小孩子。
她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但她此时此刻,她感谢自已努力活到了今天,能再一次感受到爱意。
武谷志见温菀晚红了眼眶,自已心里也难受得紧:“菀晚,当初你外公走得急,你年龄又太小,之所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是怕你被有心之人蒙骗。”
这个“有心之人”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了。
武谷志接着道:“幸好你外公留了一手,找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信托公司,一直以来,温玉蘅一直以为这部分股份是由一个神秘人持有,每次董事会重大决策会时,假装托人带话,放弃表决权。而这件事除了这家信托公司,也只有我知道。”
温菀晚只是低头听着,沉默着不说话。
“你也知道,我打算从明宇退出了。”武谷志道,“这十多年来,我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今天终于能了了,也算给老纪一个交代了。”
温菀晚内心五味杂陈,抬头看着武谷志,千言万语萦绕在脑中,却只能道出一句:“武爷爷,谢谢您。”
武谷志笑着摇头:“你外公一直待我不薄,这份情我理当要还。你外公去世,温玉蘅买通大部分董事会的成员,接手纪氏集团时,我本意是想直接退出明宇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我想起你还这么小,不能白白让外人欺负了。”
武谷志了却了一个心愿,如释重负:“从你外公把这些股份决定给你的那一刻起,直到今日的所有收益也将会转到你的名下,保障你的生活。”
十多年来的武谷志对温菀晚关爱有加,他知道失去至亲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尤其还有一个不靠谱的爹,他几乎是把温菀晚当成亲孙女在照顾。
张律师适时拿出了信托股份转让文件,将条款里挑了一些重要的念出来,温菀晚听见股份收益的时候有些惊讶:“武爷爷,这股份收益也太多了吧……”
武谷志道:“当时纪氏集团的股份可是非常值钱的,到明宇之后就变得落寞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该得的,我们一分不能让。”
温玉蘅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但当初一表人才,两人相识后,很快就俘获了纪芸的心,但温玉蘅家世并不出众,父母也仅仅是普通的工人。
纪芸不顾纪全明夫妻的反对,执意要和温玉蘅结婚,甚至如果不同意将以自已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命为要挟。
纪全明无奈答应了婚事,纪芸和温玉蘅办了一场只宴请了亲朋好友的婚宴,第二年温菀晚诞生了。
武谷志觉得,从那时候起,纪全明对纪芸这个女儿就已经放弃了,在一个重男轻女的社会,他给了自已女儿最优渥的生活,到头来却因为一个用相貌魅惑女人的男人,可以放弃生命,还带上无辜的胎儿。
纪全明留给温菀晚的遗产纪芸和温玉蘅一概不知,但纪全明还是给了温玉蘅在纪氏集团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
只是没想到意外发生的这么突然,也没想到在他去世后,温玉蘅会用龌龊的手段接下纪氏集团。
武谷志想起这十五年来一阵唏嘘,好在温菀晚已经健康长大,甚至比他预想得还要坚强,还要出色。老纪在天有灵,也可以好好安息了。
张律师完善了一些手续之后,先行离开,留下温菀晚和武谷志来到还绿意盎然的院子里。
温菀晚带来了一些茶,武谷志说正好两人很久没坐下来好好聊聊,把她带的茶泡来喝。
武谷志院子里有一整套顶级白玉茶具,温菀晚坐下后,行云流水地开始泡茶喝。
武谷志觉得很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笑道:“你这套茶艺还是我教你的。”
温菀晚神情专注,面带微笑的回答:“是的,武爷爷您告诉我茶艺有助于静心,所以每当烦闷的时候,总喜欢泡茶,都快成为一种习惯了。”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菀晚,你想进入明宇的董事会吗?”武谷志道:“我知道温玉蘅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这些年他待你怎么样,如果你想拿回明宇,我可以帮你。”
温菀晚右手执杯壁,左手托杯底,沉默地喝了一口茶。
红茶淡淡的苦涩与茶叶的清香萦绕在舌根处。
她把茶杯放下:“武爷爷,我并不想。”
武谷志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点点头:“明宇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纪氏集团了。”
“武爷爷,你又是为什么突然想退出明宇?”温菀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