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可以说是很“空荡”,灰色的墙壁,除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华丽的桌椅及通风口以外,没有任何装饰物。
温菀晚却觉得很熟悉。
她曾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过两年,是最压抑的两年,也正是这样的地方她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让她有了自已生活的勇气。
温菀晚和阮梦随阮泽一同进入后,房间里的人便投来了目光,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似乎早就在等着她。
温菀晚没想到那么多,自动走到荷官所站的发牌位,而阮梦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后,乖乖地走到一旁,和江语汐坐在一起。
桌前一共六位,除了四位她熟知,另外两个男生她不认识。
既然答应了玩牌,温菀晚就拿出了专业荷官的样子:专业和公式化。
即便是傅明庭就坐在自已正对的位置,是不是抬眼看向自已,温菀晚也努力镇定下来,告诉自已不要分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阮梦觉得玩牌有些无聊,再加上不知道时间已经困得不行,和江语汐一起上楼睡觉了,剩下玩牌的几人仍然兴致高涨。
温菀晚喜欢观察,沈易属于咋咋乎乎一类型,不管手里的牌是大是小,他话最密集,但不擅长于演戏;阮泽较沉稳,他的牌风属于及时止损类型;叶少虞很爱虚张声势,善于煽风点火;顾念晟则永远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似乎这牌玩不玩,赢不赢都没关系。另外两个男生的表现中规中矩,似乎玩得不多。
而傅明庭……
他似乎每一句话都有可信度,但每一句话不知真假,因为他从不表达真实情绪,有时候咄咄逼人,有时候又兴致缺缺,但你永远猜不到他手里的牌到底是什么。
就仿佛他在谈判桌上,你永远猜不到傅明庭手里的底牌,他却能拿捏对手的每个情绪点,直到得到他满意的结果。
两年的时间里,温菀晚见过太多的人,一个人玩牌的态度基本上就能看出这个人做事风格。傅明庭似乎每种风格都驾轻就熟,但又不局限于某一种。
傅眀庭是天生的谈判者和领导者。
这场几个小时的牌局玩得畅快淋漓。
由于是朋友牌局,意在快乐,输赢不大。
以至于管家在专有的联系电话中告诉阮泽时间时,大家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其中一个男生说:“好久没玩过这么爽!你们下次约牌一定要叫我啊!”
叶少虞看起来也非常满意:“还以为参加阮泽这种聚会会很无聊。”
大家一边散场往楼上走,一边聊着天,约着下次打牌。
温菀晚却被傅眀庭起身之前意味深长的一瞥乱了心率,她只能淡定地回以微笑。
一场牌局如果输赢不大,这种可能也许有,但不常见。
除非有人有意为之,控场能力极强。
温菀晚就是那个控场者。
在赌场的两年,她学会了记牌看牌观面相。
常年来销金窟的人除了忠诚的赌徒以外,有带着好奇心来的暴发户,有带着社交目地的富豪。
什么样的人应该有什么样的结果,需要发牌者强大的控场能力,不仅对记忆力是个极端考验,还得有游刃有余的社交经验。
看似最不起眼的角色,实际上这是赌场能长期风生水起最重要的角色。
温菀晚和阮泽走在最后,心里复盘着刚刚自已的表现,最重要的刚刚傅眀庭看过来时,自已有没有什么破绽。
最开始,她不能只让傅眀庭赢,那样太过明显,而且太容易被看出来,不输不赢是最好的结果。
但天知道这场牌局有多艰难,她永远看不透傅眀庭的想法。
与其说她在操控牌局,不如说傅眀庭一直在打破常规。
几人进入地下室时是半夜,一到一楼,天都蒙蒙亮了。
别墅本就位于一片茂林中,清晨更加静谧,甚至四周还有淡淡的雾气,只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今天谢谢你啦菀晚。”阮泽送温菀晚到门口,“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去?”
菀晚笑着婉拒了:“没事,我一点不困,我自已开车回去就好。”
熬夜对于温菀晚来说是常事,况且这一晚有些惊心动魄,她清醒得不得了。
阮泽也没强求:“好。”
沈易还不打算回去,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等江语汐醒,其他人都有司机接。
阮泽陪着温菀晚走到别墅旁的停车场内,温菀晚看见自已的车按下了解锁键。
“那我先走了。”温菀晚打开车门。
阮泽点点头:“好……等等。”他突然瞥见车的前两个轮胎几乎全都瘪下去了。
温菀晚也看见了,关上车门查看。
很明显,两个车轮都有被锐器暴力划开的痕迹,都不是撒钉子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给轮胎放气。
温菀晚:……我得罪了什么人吗?
阮泽也有些生气。
温菀晚的车在他的地盘居然被人恶意划伤,居然没人发现。
“菀晚,我们报警,马上调监控。”阮泽有些歉意,“你这车就先留在这里,找到肇事者,不论是谁,我帮你讨回公道,车我也帮你修。”
昨天来的人几乎都是江城上流圈子的人,即便是看温菀晚不顺眼恶意毁坏她的车,但温菀晚也不敢贸然得罪。
报警有用吗?
她斟酌了几秒:“阮泽,说不定也就是喝醉了的恶作剧,报警就不用了,麻烦你帮我看看监控,如果找到了人,我以后绕道走。只不过……”
温菀晚从地下室出来,奶奶所在的医院一大早给她打了个电话,希望她去医院一趟。
她急需用车。
阮泽道:“你说。”
“只不过你这里有点偏僻,不太好叫车,只有麻烦你的司机送我一下。”
“没问题……”
话音还没落,一辆迈巴赫停在两人面前。
司机缓缓摇下了车窗,磕磕巴巴地说道:“阮总,要不我们送温小姐吧……傅总同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