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在餐厅旁的地下室,面积不大,仅一百平的样子,除了墙面做了立体酒柜之外,还有两排展柜,酒窖的中间为品酒区,有一套木质的桌椅。
醒酒器和两只高脚杯、威士忌杯已经提前在桌面上摆放好了。
傅明庭打开了灯,昏暗的酒窖里瞬间亮堂了不少,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品酒区的椅子上,问看起来像是准备离开的温菀晚:“温小姐,听说你是做餐饮行业的,有推荐的酒吗?”
温菀晚本意是想把傅明庭带到酒窖后,请管家或者服务员来,自已便离开,不打扰他品酒,但傅明庭的话又让她停下来脚步。
温菀晚犹豫了几秒:“傅先生,我可以先看看这里面的酒吗?”
傅明庭点头:“随意。”
温菀晚有点纳闷,这里是傅明庭送给傅诗予,但傅诗予刚成年不久,应该对酒的品鉴没有那么痴迷,相反,送她几张限量版金属摇滚CD可以还更高兴。
听傅诗予说,在他们来之前,这岛有专门的助理安排打理,兴许是想着傅明庭要来岛上玩,特意运了一些酒来。
她绕着展柜走了一圈,有些兴奋,因为这里名酒不少,包括高原骑士、麦卡伦,甚至许多蒸馏法已经失传的酒这里都能看见几瓶。
既然这里都是傅明庭,那借此机会,开一瓶贵一点的酒,应该也没问题吧。
温菀晚从展柜上取下一瓶威士忌,走到傅明庭面前:“傅先生,我推荐这瓶1963年的百福威士忌,市场价应该在2万英镑左右,可以开吗?”
傅明庭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也是,2万英镑对于傅明庭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既然同意了,温菀晚也心安理得的拿起了开瓶器。
酒香醇厚,瞬间浸入鼻腔。
“为什么推荐这瓶?”傅眀庭单手持威士忌杯,看着澄黄的液体在酒杯中旋转。
“这瓶百富酒蒸馏于1963年,于2014年盛装,全世界仅有131瓶,这酒散发着浓郁的果香和泥炭气息,口感非常醇厚,且带有一丝蜂蜜香草和烟熏皮革的味道,是非常盛大的口味体验,既然这一趟是休闲之旅,这款酒会很让人放松下来。”
说起酒,温菀晚的眼睛亮亮的,精致小巧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兴奋的笑容,傅眀庭觉得酒窖似乎都明亮了许多。
他移开目光,低头饮了一口酒,确实是好酒。
见傅眀庭的表情颇为满意,温菀晚继续道:“这款酒也很适合在餐后或者睡前饮用,傅先生可以适量小酌一杯。”
然后有个好梦。
这句话温菀晚没说,怕逾越了他的私人生活。
刚看见苏小姐从他房间里出来,温菀晚都觉得窥视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敢看他。
尽管当下那一刻心里酸涩不已,但傅眀庭是约会情人还是选择好梦,都不是她能过问的。
傅眀庭没说话,一副认真品尝酒的样子,余光却在观察着坐在自已对面的温菀晚。
不知道为何,刚刚说起酒还表情生动的温菀晚,突然又沉默了下去,视线飘向了别的地方,似乎是假装在看其他的酒。
温菀晚觉得尴尬数值要破表时,终于出声:“那傅先生,您慢慢品尝,我就先回房间了。”
欣赏够了眼前人儿有些窘迫的神态,傅眀庭觉得有点意思,并没有打算放她走。
“温小姐是从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我一直久仰傅先生的大名。”
“那温小姐怎么知道我的口味偏好?”傅眀庭的酒杯见底,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温菀晚,语气却有些冷。
如果仅仅只是“久仰大名”,怎么连自已对于菜品和威士忌的偏好都能推荐得这么精准?
温菀晚听见问话,双手在桌下紧张的握起了拳头。
总不可能说我们十年前就见过,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每一条动态都不放过吧?
温菀晚心想:我知道你喜欢吃偏甜的食物,可能和平时工作压力大有关,但饮食确实不太规律;喜欢打马球,曾在国外组建过马球队,也是因为你,我才接触马术;后来又听沈易和阮泽说过,你失眠时喜欢喝烈一点的酒……
太多太多的关于“傅眀庭”的碎片,在这十年中温菀晚一一捡起放在心里,甚至连她自已都不知道有多了解傅眀庭。
也许是傅眀庭知道后会马上叫保安的程度。
温菀晚无意让傅眀庭知道,内心强装镇定,脸上露出一丝毫无破绽的微笑:“傅先生,如果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那我道歉。大概因为我是做餐饮的吧,习惯了解每个朋友的口味偏好,关于傅先生的喜好,我也只是听沈少提起过,并没有探究您私人生活的意思。”
原来对于他的喜好是“顺带”了解一下?
这样的解释没什么问题,但傅眀庭不知为何心中又有一丝不悦。
温菀晚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傅先生,时间不早了,明日诗予邀请我们出海,我得先回去休息了。”
傅眀庭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没再强留:“晚安。”
温菀晚走后,傅眀庭觉得这酒又没那么好喝了,把酒杯推到了一边,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傅总。”
“查到了吗?”
“目前没发现温小姐和吴江毅有任何金钱上的来往,他们俩是否认识不好确定。至于温小姐和薛老的关系,马场的工作人员表示两人私交较好,曾听见过温小姐称为薛老‘干爹’。”
傅眀庭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在挂断电话之前,傅眀庭补充了一句:“另外,如果再出现有人半夜来向我借吹风机这种事情,你下半年的奖金就全用来买吹风机。”
助理汗流浃背,立马道:“我知道了傅总,我马上告知管家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