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菀晚没接话,只是沉默喝着酒。
要是说在N市说出那句话后,她心里还有一丝希望的话,那今天发生的事,彻底打破了她幻想的泡沫。
傅明庭从小生活在一个充满猜忌、勾心斗角的大家族里。
骨子里对于人心的信任少得可怜。
而温菀晚要的不过是一份安稳和安全感,她一直以来拥有的爱太少了,所以才把浓烈的感情倾注在一人身上,但又不敢索取太多,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回应稍纵即逝。
不管为两人找再多借口,都无法改变两人不适合在一起的事实了。
姜程程最怕温菀晚沉默了。
前几日在N市发生的事情,姜程程实在放心不下,安排好新店的各种事宜,和林昊商量之后,还是买了机票回国。
果然回来是对的,刚见面,就见到了比前几日状态更加糟糕的温菀晚。
她宁可温菀晚像在N市那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好比沉默地喝着酒。
要多难受,才连话都说不出来啊。
姜程程挨着她坐,把她抱在怀里,她摸摸温菀晚的头,跟着红了眼眶:“你别憋着,难过就哭出来啊。”
温菀晚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痛,感觉要吐了,她拍了拍姜程程的背。
“怎么了?”
姜程程放开她一些,就见她小跑着朝浴室走去,温菀晚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姜程程赶快倒了一杯温水过去,帮她拢了拢垂下的头发,担心地问:“吃坏了东西吗?是不是冰啤酒喝了胃不舒服?”
温菀晚一直低着头吐,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得差不多了,才缓了一些。
姜程程想要去扶她起来,发现她已经是满脸是泪了。
“程程,我好痛啊?”
姜程程也蹲下去:“哪里痛?胃痛吗?走,我们去医院!”
温菀晚摇了摇头,她按在心脏的位置:“这里……”
人在悲伤到极致时,真的会痛到吐出来,姜程程似乎有通感了,也跟着难受起来,抱着她哭。
除了刚刚,温菀晚其实整个晚上都表现得很平静,由着姜程程扶了起来,因为晚上在会场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然后又吐了些,胃有些空荡荡,强迫自已喝了点粥,然后和姜程程自已很累,姜程程让她赶紧去休息。
温菀晚躺在床上,被子上只鼓起小小的一长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温菀晚变得这么瘦了。
姜程程看着她睡颜平静,呼吸均匀,帮她把灯关了,轻轻把门带上。
姜程程则自已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她以为傅明庭和一般的少爷不太一样,以为温菀晚的感情终于有了回应。
没想傅明庭才是最渣的。
享受着温菀晚全部的爱,却故意冷暴力对待,如今还说出那样的话。
觉得我们好欺负是吧?!
姜程程拿起了手机,找到了薛见山的电话,拨了过去:“薛老,我是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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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菀晚早早起来了,似乎昨天晚上睡得还不错,和姜程程打招呼,问她要不要吃煎蛋。
姜程程睡得很晚,是听见厨房的动静才起床来看看,顶着一头鸡窝。
她走到温菀晚身边,打了个哈欠,探究地看了看温菀晚。
温菀晚问:“看什么?”
“你没事了?”
温菀晚扯出了一个笑容:“失恋了还是有点难过的。不过总得向前看吧,我还有房贷要还呢,得更加努力工作才行。”
姜程程接了杯水喝:“房贷?你这房子不是全款买的吗?”
温菀晚给煎蛋翻了个面,过了几秒才回答:“我……在江城海滨湾那边买了套房子。”
听见那个地点,姜程程瞪大了眼睛:“海滨湾?!那边不是超贵吗?你哪里来那么多钱?”
那边几乎就是富豪聚集地。
几十公里海滨湾靠海临山,独栋别墅都是相当于昂贵,市场价都是几千万上亿不等。
温菀晚这件事也只打算对姜程程说:“前段时间,我得知我外公生前给我留了信托基金,所以有点小钱了吧,就打算置换一套房子了。”
“这不是一点小钱了吧!”姜程程突然有些词穷,她有点理解了,为什么温菀晚恢复这么快了,“要是我有这么多钱,男人还算个屁啊,每天换一个男模弟弟都行。”
温菀晚无语。
中介当时给她推荐房子的时候,说正好有个老板急着用钱,海滨湾的别墅房子买来还没住过,就打算出手。
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
要知道海滨湾的房子有价无市,并不是卖不出去,而是房屋的拥有者根本不差钱,这些房源根本不会在市场上流通。
所以温菀晚像是捡漏了一般,正好凑巧了。她找了装修工作室,进行了小规模的改造,过几天就能搬进去了。
那时候,她心里想着都是傅明庭,她也真的想过未来是不是有机会和他组建家庭。
可如今……
如果可以,她打算把cookie接过来养着,傅明庭本身也不是爱狗的人,也许会同意给她。
然后再养一只巨型贵宾和一只猫。
如果她注定是孤独的,那么有些小动物陪着她,日子倒也有些盼头。
姜程程见她发呆,就知道伤痛也没有那么快愈合,肯定还在想着那个渣男。
她提醒道:“我的蛋快糊了!”
温菀晚才回过神来。
两人吃着早餐,一边闲聊。
姜程程看温菀晚穿戴整齐,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温菀晚道:“我今天约了人吃饭。”
“行,我就先不回家了,正好在你这里多睡会,倒一下时差。”姜程程伸了个懒腰,“想想过几天我就能第一时间享受到海滨湾的顶级别墅,我就兴奋。
温菀晚提着包,准备出门,淡淡一笑:“快去睡吧,回来给你带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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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冬日难得的晴天,照的马场都暖洋洋的。
昨天晚上接到的电话,是来自傅平秋的,两人今天约了一起骑马,看起来像是把温菀晚当成骑马的搭子了。
两人换好了骑马装,各自骑了几圈,但温菀晚最近状态不太好,没有多勉强自已,就停下来,在一旁等傅平秋。
傅平秋见她气色不对,也干脆不骑了,把马交给了经理,自已脱了帽子向温菀晚走去。
“怎么了?”
温菀晚双手抱着装着热水的纸杯:“平秋姐,我没什么。”
傅平秋见她恹恹的样子,再加上昨天听到了傅明庭回来的消息,问:“和明庭吵架了?”
温菀晚低着头:“分手了。”
傅平秋一把拉起她:“走,姐带你去消费,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庆祝一下!”
温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