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可慢慢地抬起头,看向自已头顶上方的西奥多。她试探地指了指自已。
“在和我说话吗?”
西奥多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两秒,主动在付可身边蹲下。他拿了一个鼻涕虫,在她面前,帮她演示了一遍更加方便快捷的处理方法。
他的动作熟练而且干脆利落,很快就处理好了一个鼻涕虫。他把它扔进了付可的桶里。
“学会了吗?”他偏头看了眼付可,付可没有说话,只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把还剩下的那小半桶推到西奥多面前,抬起头用自已的眼睛看着他。
“能再演示一遍吗?“付可露出一个看起来很像职业假笑的笑容,“我好像还没看懂。”
“’可可是想偷懒吧哈哈哈哈哈。’”
“’我能说吗,我也没看懂。西奥多动作也太快了!’”
看到这条弹幕的西奥多微微颔首沉默了两秒,他已经可以放慢速度了,还是太快了吗?
在付可期待的眼神中,他主动又拿起了一个鼻涕虫。
反正是要过来跟她打听点这些文字的信息的,多演示一遍也没什么。
付可手里也拿起来一个鼻涕虫,学着他的动作一步步进行着。
他没有主动停下,在处理完这个鼻涕虫以后,反而很自然地拿起了下一个。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就已经快要把剩下的鼻涕虫都处理完了。
“’好贤惠啊西奥多。’”
“’这么小就当上男妈妈啦?未来可期。’”
“’男妈妈,就要男妈妈!’”
“’可可这都不心动吗!反正我已经心动了。’”
“你知道……”终于,在处理最后几个鼻涕虫的时候,西奥多斟酌地开了口,“你身边有些地方很奇怪吗?”
“什么?”付可露出疑惑的表情,西奥多看着她这副样子,垂下了眼睛。猜测着她好像不像是知道这些弹幕的存在的样子。
他再次试探:“我是说,你的身边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文字……或者画面?”
他不能说的太直白,因为他不知道这些弹幕,这些正在看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是好是坏。处于弱势的他必须要小心谨慎。
“哦!”付可思考了一会,她突然恍然大悟一样。在西奥多探究的眼神中,付可一拍手,“我知道奇怪的东西是什么了。那个德拉科?马尔福算不算?他刚刚出门之前还要叫一声,是因为打不开这个门吗?”
“虽然不是什么文字和画面。”付可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但是在我身边奇怪的东西,应该就他一个了。”
“’德拉科?奇怪的东西?马尔福。’”
“’这是你应得的,小金毛。’”
“’你甚至不愿意叫他一声马尔福。’”
“’你怎么敢直呼马尔福的名字,你这个臭烘烘的麻瓜——(咬牙切齿)’”
“’有那味了。’”
“’德拉科上大号说话。’”
西奥多更加沉默了,他看着眼前和弹幕一样不着调的付可,突然觉得他们给自已的威胁突然小了下去。
他们真的能对自已构成威胁吗?
自已这种正常人的含金量还在升高。
西奥多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把手里最后一个鼻涕虫处理完。就在把手里粘腻的东西放到桶里后,他的手心突然被人放上了一块手帕。
“谢谢你帮我,擦擦手吧。”付可没有别的手帕,只好把手撑开,打算就这样举着回到寝室再清理。看到西奥多没有动,她解释道,“干净的,我刚洗过的。”
“不是……”西奥多有些不舍得把这块洁白的手帕弄脏,他问付可,“那你呢,你用什么擦?”
“我等回去——”
“只准在教室的空闲时间使用,不该碰的东西别碰。”斯内普突然冷冷地开口,他把那张纸放到桌子上,示意西奥多拿走。
“谢谢您,教授。”西奥多走过来,他只能用手帕擦了擦手,拿走了桌子上的白纸。
付可跟着站起来,她举着自已沾满粘液的手,上面的粘液已经快要晾干,好像在她的手上结了一层薄膜。
“那我也走了,斯内普教授。”付可用手掌指了指身后自已的那一堆东西,她特意把西奥多处理得比较好的那一些堆在了上面。“这一桶我处理好了。”
斯内普只是瞥了一眼,只点了点头。
在付可离开之前,斯内普还是叫住了她。
“等等。”斯内普扔过来一叠纸巾,“把手擦了,鼻涕虫的粘液干了以后很难清理,上课没有好好听吗?”
“呃,听了……”付可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拿走了一张纸巾。看着她把自已的手擦干净了,斯内普才把桌子上的厚重的魔药大全往她那里推了推。
“拿回去看。”斯内普没有看她,手下的动作不停。他命令道,“下节课我检查。希望下次不至于再见你花一晚上时间,就处理了一桶鼻涕虫。让巨怪来速度都比你要快。”
“’刀子嘴豆腐心捏。’”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但是这话也太糙了吧!’”
“’巨怪保护协会表示强烈谴责!’”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连巨怪都有保护协会,难怪有人一天到晚可可可可的。
弹幕:怎样?是不是酸了,老蝙蝠!
“奥。”付可抱起魔药书,她感觉自已被骂了,但是事实上也确实是被骂了。
她重新回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这一次斯内普没有再叫住她,她顺利地走出了门。
付可转向走廊,被等在门口的西奥多吓了一跳。
他低垂着头,手里拿着一张白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还不回去吗?”想起刚刚短暂的革命友谊,付可主动关心地问。其实总的来说,她对他的回答并不在意。
就算遇到了什么麻烦,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只能算是一种礼仪罢了。
“……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西奥多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他从这个弹幕上看到了好多个人的名字,有德拉科?马尔福,布雷斯?扎比尼,格兰芬多的所谓的救世主,刚刚办公室里的斯内普,甚至还有邓布利多。
他意识到,这个弹幕就好像一个上位者。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却掌握着他们命运的走向。
他的心里一阵恐慌,这种知道自已的命运被确定好,并且被一群陌生的人所熟知的感觉糟糕极了。他看向付可,有些茫然,又有些依赖的期待。
“如果你知道你的命运已经被决定好了,你会怎么做呢?”
“’这小子知道了什么?’”
“’整的跟要出家了似的,谁有和他说啥了?’”
“’我总感觉他话里有话,诺特是这几个人里面最聪明的一个(除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他肯定看到些什么了。’”
“’他在试探女主吗?’”
付可沉默了两秒,她盯着西奥多的眼睛。两双黑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对视着,西奥多感觉服付可可以看透自已,而自已却无法看透她。
就在他被安静和眼前的弹幕折磨到几乎要惊慌时,付可开了口,她露出一个笑容。
“我不认为谁的命运是确定好了的。”付可语气带着西奥多没有过的自由和随性,她无所谓地说,眼睛好像在发着光,“就像今天,谁知道我会遇到你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下一步会去做什么。”
“你也是,你的下一步要去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