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几日不见，你清瘦了些。”
那怜惜心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清颜才是她秦凤兰的亲生女儿。
沈清颜十分不给面子的拂开她的手，面色冷然。
“二夫人不必套近乎，有事说事。”
秦凤兰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笑容讪讪的。
“颜儿别多心，我只是……”
沈清颜不想听她假惺惺的说些废话，转身落座。
“我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拿回我母亲的嫁妆，不知你们可准备好了？”
沈云娇神色微动，立即上前转移话题。
“姐姐，都是一家人，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准备了家宴……”
沈清颜嗤笑一声，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我可是个外人，吃什么家宴？”
沈云娇的笑容僵住，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秦凤兰和沈云娇落了个没脸，二房三房的人自然不会上前自讨没趣。
不过有个人不一样，沈芷蝶不顾冯慧柔阻拦，扬声道：“姐姐，我们也是好心，之前有些事存在不少误会，祖母特意举办了这场家宴，就是想把那些误会说清楚……”
沈清颜目光含冰，一眼扫过去，沈芷蝶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
“该不会办家宴的钱，也是用的我母亲的嫁妆吧？”
正堂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还真让她说对了。
沈老夫人没想到沈清颜这么油盐不进，脸色几经变化，最终化作一脸和蔼。
“颜儿，祖母知道你心中有气，之前的确是她们做的不对，祖母已经说过她们了。”
“今日你回来，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把话都说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沈清颜身上，都暗道别人的面子她不给，老夫人的面子总是给的吧？
不曾想，沈清颜眸光清冷，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老夫人，声音仍旧如同淬了寒冰一般。
“祖母，我现在只想问一句话，我母亲的嫁妆，到底能不能拿出来？”
一句话，让沈老夫人也噎住了。
看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策略，根本行不通。
没办法，沈老夫人只好对秦凤兰使了个眼色。
秦凤兰心下嘀咕，你自己不愿做这个坏人，就让我说。
但一想到钱都是自己花的，便讪笑着道：“颜儿啊，如今丞相府的情况实在有些困难，所以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们，再多宽限些时日？”
“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等府里度过了这个难关，一定把嫁妆给你凑出来。”
沈芷蝶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没钱你总不能把人往死里逼吧？”
“呵~”沈清颜冷笑出声，无不讽刺地道，“宽限？难关？我逼你们？”
“但凡还要点脸，就说不出这种话！”
沈清颜说完，上前一步，直接将秦凤兰发间张扬的金钗拔了下来。
“这金钗，恐怕值不少钱吧？不如就此帮你度过难关如何？”
秦凤兰的头发一瞬间散开，披头散发的模样宛如一个疯子。
沈云娇吃了一惊，“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沈清颜也没客气，两手飞快一扯，沈云娇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耳垂划过，随后沈清颜手中便多了一对带着血的花丝耳坠。
“这耳坠比这金钗还要值钱，你们是怎么有脸说丞相府面临困难的？”
“啊啊啊！”
因为速度太快，痛感慢了半拍，沈云娇这才发出惨叫声，耳朵上的血汩汩往外冒，看着都疼。
原本沈芷蝶还想出出风头义正言辞地说几句，这下不敢说了，连忙顺着冯慧柔坐到她身后。
沈老夫人差点没背过气去，呼吸都不顺畅了。
但也只能强忍着，毕竟是她先说的要采用温和
战术。
于是强颜欢笑地道：“颜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就算这些加起来，也不能完全补上府中的空缺。”
沈清颜的目光缓缓转了过来，光说她们了，没说你是吧？
“祖母说的是，毕竟这些对您来说，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沈老夫人眉头一皱，顿觉不妙。
果不其然，沈清颜接下来的话差点把她噎死。
“我记得祖母房里有个上好的雕花玉石镶嵌屏风，得值几千两银子。”
“对了，还有不少玛瑙头面和名贵字画，应该也能值不少钱。”
听她细细盘算着，沈老夫人的手紧紧抓着拐杖，极力隐忍着愤怒。
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沈云娇的耳朵仍在流血，已经传唤了大夫，但迟迟没有来。
听到沈清颜的话，她再也按捺不住，怒声道。
“沈清颜，你不要得寸进尺，竟然连祖母的东西你都敢觊觎！”
沈清颜一双冷眸迅速扫向她，后者忽然觉得耳朵比刚才更疼了，气势不由弱了几分。
“我拿回属于母亲的东西，这叫觊觎？”
“屏风和字画，都是母亲嫁妆里的东西，何时成你们的了？”
“甚至祖母的命都是靠我母亲的钱买着名贵的药养着。”
“还有你们现在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从我母亲的嫁妆里拿的银钱，你不要脸，我可以帮你把这张脸皮撕下来。”
沈清颜目光森冷，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冰刃，重重刺在了众人的心上。
尤其是心虚的秦凤兰等人。
眼看着又到了无法收场的局面，沈老夫人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三房夫人闵姝。
她比二房的冯慧柔还没有存在感，她料定了今日不会善了，所以特意没把六岁的女儿带过来，怕她被吓到，没想到还是要被推上前。
为了两个儿子和女儿的前途，闵姝就算再不愿也得来做这个和事佬。
“颜儿。”闵姝看起来有些拘谨，强自镇定地道，“你看老夫人身体不好，二小姐又受了伤，府内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的确有些困难，所以这嫁妆，推迟一段时日也……”
“三婶。”沈清颜不急不缓地打断她的话，“据我所知，三婶家的两个哥哥快科考了吧？想必需要不少银钱打点，就是不知府里有没有帮哥哥们出这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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