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安勉强笑了笑,温柔虚伪的声音让沈清颜有些不适。
“颜儿,本王怎么可能送给沈云娇这些东西?不过只要你不再生本王的气,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好啊。”沈清颜抬眸浅笑,眼底隐含看不见的深意。
“你送给沈云娇的那套翡翠头面,我要十套。”
上一世沈云娇可是向她狠狠炫耀了一番,那翡翠头面一看就价值不菲,在京城可是难得的佳品,一副就价值连城,别说十副了。
顾宸安心中恼火,但一想到这次来的目的,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好,本王答应你。”
沈清颜这才喜笑颜开,顾宸安趁机把一叠信件放到她手中。
“颜儿,这些信你找机会放到顾北淮的书房,这次千万不能再出差错。”
沈清颜知道,这些信是他伪造的顾北淮与地雨国来往的信件,一旦此事被公之于众,顾北淮必然会被扣上与异国勾结的帽子,到时候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沈清颜伸手接过,故作好奇地问道:“这里面写了什么?”
顾宸安显然对她有了警惕,含糊其辞。
“是能让顾北淮身败名裂的好东西,总之你按照本王说的,把它们放到顾北淮的书房,最好找个隐蔽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沈清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这次保证能完成。”
顾宸安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切记不可让顾北淮发现,放好之后一定告知本王。”
沈清颜用力点点头,在她的再三保证下,顾宸安才放心离开。
人一走,沈清颜就冷笑出声。
想用这种拙劣的方法对付顾北淮,愚蠢又可笑。
不过反过来对付他的话,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思及此,沈清颜拿着信,抬脚去了清月院。
殊不知,朔风已经先她一步,把后花园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两人的对话全都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顾北淮。
顾北淮听完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眼中神色晦暗不明,阴霾渐渐浮起。
朔风立在一旁等候指示,但顾北淮一直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久久没有说话。
房间内的气息降到了冰点,若不是朔风早已习惯,恐怕此时都要站不住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带着些欢快和俏皮。
“王爷,你在里面吗?”
顾北淮的瞳孔猛然一缩,这是要来放信了吗?
那就让他看看,沈清颜的真心到底有几分,若她没放,那从今往后他便信她,若放了……
顾北淮的拳头不断收紧,将面前的宣纸揉成了团。
“王爷……”朔风有些担忧地开口,但又不知该如何劝。
“让她进来。”
“是。”
朔风快步打开门,就见沈清颜还是穿着刚才的衣服,微微有些气喘,显然是小跑过来的。
更让朔风震惊的是,她的手上竟然明晃晃拿着顾宸安给她的信!
难道王妃并不打算放信?
沈清颜见朔风直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柳眉一蹙,急声问道:“王爷到底在不在?”
“在,王妃娘娘请。”朔风连忙侧身闪开,恭敬地请她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沈清颜小跑进去,拿着信在顾北淮面前扬了扬,神神秘秘地道
“王爷猜猜看,这是什么信?”
顾北淮冷眼扫过,面无表情地道:“不知。”
沈清颜笑得杏眼微眯,还带着点小得意,“这是顾宸安伪造的你和地雨国的来往的信,他还让我放到你的书房。”
她这么坦白,是顾北淮不曾想到的。
不过朔风的描述中,顾宸安并没有告诉她信中的内容,信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她是如何得知的?
然而沈清颜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他暗暗惊讶。
只见沈清颜直接将信放在了烛火上,瞬间升腾起的火苗使她的面容更加清晰,隐隐带着一丝暖意。
“王爷,我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所以这些信我不会放,相反,我会帮王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北淮静静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仍旧沉默不语。
见他不说话,沈清颜以为他不信,于是直接来到书桌前,提笔就写。
她写的认真又费力,好似在极力模仿什么,顾北淮垂眸看去,发现她竟然在模仿顾宸安的字迹。
“王爷,他敢让我放,我就敢给他放,到时候绝对是一场好戏。”
然而顾北淮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连顾宸安的字迹都能模仿的如此炉火纯青,由此可见他们有多相熟。
沈清颜写的起劲,不到半个时辰,顾宸安与地雨国来往的信件就写好了。
她满意地看了看,吹干了墨迹之后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信封中,笑眯眯地对顾北淮道:“王爷,到时候我请你看戏!绝对精彩!”
顾北淮心念一动,他发现自从沈清颜有改变以来,她变得格外爱笑。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俏皮可爱,娇美动人,使他的唇角也跟着不自觉扬起……
“王爷,你笑了?!”沈清颜忽然惊呼一声,笑意更甚。
顾北淮收回嘴角,声音冰冷,“你知不知道,伪造信件污蔑皇族,该当何罪?”
沈清颜猛然瞪大了眼睛,而后露出十分懊悔的神情。
“王爷这么一说,我忽然后悔刚才把信烧了。”
“就应该用这个来给顾宸安定罪的啊!”
顾北淮眉头紧皱,他忽然有点跟不上沈清颜跳脱的思维。
“沈清颜,就算能给他定罪,信也是你放的。”
沈清颜却摆摆手,说的一脸认真,“王爷,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是我放的呀。”
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你如何保证,顾宸安不会出卖你。”
沈清颜嘻嘻一笑,“他若是出卖我,我就出卖他,不过他若是出卖了我,不就间接证明信是他伪造的,故意让我放的吗?”
顾北淮漆黑如墨的眸子眯了眯,忽然有些看不透面前女子了。
他竟不知,她这般聪慧,以前的蠢笨都是装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