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呵斥道。
“月歌,你最近越发大胆了,清颜能不能胜任,由不得你说了算。”
叶月歌神色一变,立即跪下请罪。
“是奴婢多嘴了,但此事还请东家稍加考量。”
沈元沐已经怒了,刚要说话,就被沈清颜拦了下来。
“哥哥,其实叶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经验,由我接手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但她话音一转,又道:“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一直没有经验,叶姑娘,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给我半个月时间,我会证明我适不适合接手风月楼,若半个月后我不能胜任,再还给哥哥还来得及。”
叶月歌一时哽住了,她没想到自己恶意的担心,换来的却是真诚的许诺。
或许,她不应该把沈清颜想的那么不堪。
沈元沐宠溺地摸了摸沈清颜的头,似轻叹似无奈。
“清颜,就算你不合适,哥哥也会努力让你合适的,有我在,没有人敢对你说一句不好。”
听到这话,叶月歌迅速掩去眼底的失落,暗暗自嘲。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指责沈清颜?她毕竟是东家的妹妹。
而东家……
是她痴心妄想了,原本以为,东家对她会有些不一样……
沈清颜眼中饱含笑意,像小时候一样,挽着沈元沐的胳膊使劲儿蹭了蹭,娇声道:“我就知道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沈元沐心念一动,自然记得小时候沈清颜总是这样粘着他,那时候两人天真无邪,没有误会和争吵,有的只是天真和欢笑。
“那我比肃王对你还要好吗?”
沈清颜不傻,自然明白见人说人话这个道理,于是俏皮地道:“当然是哥哥对我好了,因为哥哥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了。”
听了这话,沈元沐心情很是愉悦,不错不错,看来清颜真的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你嘴甜。”沈元沐伸手把她拉开,“好了,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肚子饿了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
两人的兄妹情深,都被叶月歌看在眼里,她心中一阵酸涩,但最终只是默默下去准备饭菜了。
沈清颜这才注意到一直默不作声侯在一旁的锦书,便招手让她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名唤锦书。”
“锦书,你回去告诉王爷,就说我要和哥哥叙旧,可能晚一些再回去。”
锦书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
锦书立即恭敬地道:“是,王妃娘娘。”
锦书离开后,沈元沐有些不满地皱眉问道:“平日里肃王对你都这么严苛吗?连几时回府都要听他的?”
沈清颜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主动要和他报备的,他也是担心我的安危,而且之前他一直对我很好,是我一直不领情……”
“你也知道啊?”沈元沐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这么跟你说吧,肃王对你的好,满城皆知,只有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说完又叹息一声,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清颜心下一紧,愧疚之意填满了整颗心。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顾北淮对她的好,只有她不仅满不在乎,还狠狠践踏着他的真心。
“哥哥你放心,我说过,我以后一定会和王爷好好生活的,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了。”
沈元沐点点头,随后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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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顾北淮看着面前一脸恭敬忐忑的锦书,面色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你说她要晚一些回府,是为了和沈元沐吃饭?”
“是,王爷。”
顾北淮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似乎是在对锦书说话,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沈清颜,你又要说话不算数了吗?”
他并不在意沈清颜和沈元沐一起吃饭,他在意的是,沈清颜是否言而有信。
因为他一直以来承受了太多的欺骗和失望。
如今他不求沈清颜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只求不要再让他堕入患得患失的境地。
锦书不知道顾北淮到底是何意,更不敢答话。
良久的沉默后,顾北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身去了内室。
锦书明白这一个“嗯”字就代表了他的态度,便匆匆给沈清颜答复去了。
与此同时,沈清颜与沈元沐愉快地吃完了一顿饭,沈元沐提出带她回沈府。
沈清颜轻轻摇了摇头,“哥哥,我确实应该回去一趟,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今天剩下的时间,我还是好好学习一下如何打理风月楼吧。”
沈元沐见状便没强求,让叶月歌搬来了写满风月楼的各项事务的册子,又简单讲解了一下风月楼的经营状态。
风月楼表面上是供各类人群放松玩乐的场所,可以在这里听曲儿赏舞,也可吟诗作对,对酒当歌,不掺杂任何肉体交易。
但暗地里是一个神秘的杀手情报组织,名为褚月阁,是根据褚清月的名字得来的,也是她一手创建的。
褚月阁的势力遍布整个天风国,且现在只听沈清颜和沈元沐调遣。
阁中由一群神秘且技艺高超的杀手组成,他们分散在天风国的各个角落,以各种身份掩人耳目,却又能在接到任务时迅速集结。
阁内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和分工体系,最高领导者不必说,自然是沈元沐和沈清颜,他们通常可以直接下达命令。
而下层的人由面具的形态划分等级,面具根据十二生肖由上而下,也就是说鼠面具是最高级,猪面具是最末级。
他们各有所长,且信息来源非常广泛,无论是朝廷官场的动态,还是江湖势力的纷争,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沈清颜接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各个等级的成员有大体了解,为了以后发放任务时更加便利。
总之,沈清颜全程认真学习,没有丝毫不耐烦,让沈元沐和叶月歌刮目相看。
叶月歌甚至觉得,自己那会儿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