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他在默念倒数,修长手指扶住大腿,努力控制颤抖的肌肉,指甲用力到泛白。
声音越来越响,从街角拐进小区,走到窗下。然而警车未停,高声喧闹,从窗下走过。声音又变远了。
直到再也听不见,南天远才敢大口大口呼吸。抬手抹了额头,一层冷汗。
最后一门考试是英语。监考老师比学生还安耐不住,在教室前前后后踱步,一会望望窗外,一会看看表。舟若行正在作文审题。当年高考后,以为可以和“李华”开心说再见。怎么兜兜转转一圈,李华又出现在眼前,这是何等孽缘!
还好做了记者后偶尔也需要和外籍教练运动员打交道,英语没忘光。打好腹稿,她提笔替“李华”写回信。刚写了Dear一个单词,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
下面有小小的骚动,监考老师让大家安心答题,快步走过去。
“南天远,你出来一下。”
斜前方的脊背僵直,随即站起。舟若行看到南天远平静放下笔,交上试卷,背起书包走向教导主任。她斜过身子往外看,走廊上还有两个人。
深蓝色制服。她对这个颜色异常敏感,不禁多看两眼,是警察。
考试结束后回到班级,没看到南天远。舟若行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玄斐然在和穆隽对答案,唉声叹气说完了完了。舟若行不放心,问穆隽见了南天远了么,得到了否定答案。
一直到晚上,南天远都没回复。电话打过去,一直无人接听。
而这之前,南天远还对他说,考完试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不会忘记,她太了解他了。
晚饭食之无味,罗烿烿问她是不是考得不好。还没等她说话,舟清朗就开始心理按摩,空气鸡汤灌了一杯又一杯。
“考得还行。”
“那怎么闷闷不乐,有心事?”罗烿烿担心。
“为情所困。”舟笙歌不合时宜插嘴。
登时饭桌上另外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舟若行。舟清朗好奇,罗烿烿不怒自威,联想到前不久女儿身上的红痕,她提高声音,“你”
“舟笙歌,你别逼我掀你老底!”舟若行打断妈妈的话,拧上弟弟耳朵,毫不留情,“少说句话没人当你哑巴。”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么老底我怎么不知道!”
舟若行使了十分力,“毛头小子还敢肖想玄”
听到这个字,舟笙歌马上服软,嬉皮笑脸,“姐,姐,亲姐,手下留情!”
睡前舟笙歌十分罕见亲自登门道歉。谄媚一张小脸,坐在舟若行床头,“姐,你高低给老弟留点面子。”
新信息进来,舟若行一个蹦高从床上跳起来,捧着手机,双眼转动盯看屏幕。只有短短一行字,她却看不懂了。
南天远:我回家了。
舟若行:我等了你好久。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南天远:不用去了。
舟若行:周末?
南天远:以后也不用去了。
什么意思!舟若行反手打过去电话,没等南天远开口,噼里啪啦发脾气。对面沉默,她说,“喂,南天远,你说话!”
“舟若行,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之前的话,都是玩笑。”
“玩笑?”
舟若行踹在角落里的书包上,叉腰面对墙,低头问,“所以之前那些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无一丝波澜,南天远挂断。
“姐。”舟笙歌噤若寒蝉,手指从后捅舟若行后背,“这个姓南的是不是就是……”
“什么姓南的!”舟若行给了他一击爆头,“礼貌点,以后那是你姐夫!”
0037 37、看夕阳
一连几天,南天远的位置都是空的。
穆隽和玄斐然问舟若行他去哪了,舟若行说不知道。就连一向没有交集的岑子衿都掩饰不住,问舟若行,“南天远怎么没来?”
“你不会自己问他?”
岑子衿被凶,泫然欲泣,“他不理我嘛,舟若行你还是这么凶!”
“他不理你,就理我了?”
“你不是和他”
“和他怎么?”
岑子衿看到喷火龙要爆发,灰溜溜走掉。舟若行窝在椅子上,气结。打电话,关机,发信息,消失。南天远一句普通同学关系,就将所有一笔带过。那声若若还在耳边,软绵绵,从耳尖到心尖。
南天远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