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您且再候上一会。”
转头看到面如焦土的宫女,又瞥见桌上被帕子包裹,正蠕动的虫子一角,他还有何不明白,冷笑一声,命人将宫女钳制责问,待燕怀瑾回来,将事情一五一十托盘而出。
燕怀瑾听后震怒不已。
平日他确实是表现得爱答不理了些,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她,但仍会留下展昭或展元看护一二。原以为这已足够,却不想竟还有人敢欺负到裴筠庭头上,这人还是他宫里的。
一个忍字怎能了得。
他当即处置了涉事宫女,又将她口中的共犯一并带下去,各罚三十大板,发落浣衣局。
裴筠庭从未见他真正过发脾气,睁大那双眼波流转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在燕怀瑾眼中,却是含了几分委屈与不甘之意。
他当即臆想了一出大戏,包括裴筠庭是如何在恶毒宫女的手下死里逃生,如何强忍泪意,一声不响地看他为自己主持公道。
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打定主意,要将手下这群惯会生事的全都清出去,不得踏入承干殿半步。
皇后听闻他在殿中发了脾气,忙放下后宫事务赶过来,了解来龙去脉后,先是将裴筠庭抱在怀中安慰一阵,沉吟片刻,又道:“吾儿大了,做事有自己的主张,母后不拦你,便按你说的来吧。”
不愧是后宫主位,多年威仪半分不假,几句话吩咐下去,就将事情平稳解决。随后为安抚裴筠庭,还让燕怀瑾亲自送她出宫。
很久很久以后,哪怕裴筠庭早已长大成人,却仍记得这个平日不苟言笑的哥哥,直直望进她眼底,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讨厌你,他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莫放在心上。”
马车驶入闹市,熙熙攘攘的市井声浪传入耳中,辙辕一路向前,车窗人影绰绰。
裴筠庭听话地点点头。
“往后我宫中的人,任你差使,想吃什么点心,吩咐下去就是。”
“好。”她笑意盈盈。
燕怀瑾顿了顿,又挠挠头,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以后若还有人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多年后燕怀瑾忆起此事,才顿悟这是他认栽的伊始。
自此,裴筠庭成了承干殿的半个小主子。
皇后虽下令不许人妄议此事,却拦不住宫女太监私下那张八卦的嘴。流言不胫而走,传三皇子心属裴二小姐,冲冠一怒为红颜,处置了宫中大半的下人,史称“红颜祸乱”。
......
......
曙光浸没寒蝉,嘉瑞二十五年的第一场雪悄然到来。
也是裴筠庭在翰林院上学的第一年。
不久前,镇安侯裴照安带兵出征,裴筠庭极为不舍,追着父亲疾驰的马跑了许久的事传入宫中,加上之前她在承干殿“受欺负”,辗转几次最终被太后以折中方式了结的事,仁安帝便下旨,破格准许年龄还未到的裴筠庭入翰林院学习,与三皇子燕怀瑾一样,分在甲班。
早早爬起,眼睛都还未睁开,被银儿几人套进衣服送入马车,靠在车壁上继续睡。
车马徐行,怀中是温热的汤婆子,惬意极。
行至翰林院门口,却不见人下车。
银儿猜想裴筠庭又在里头睡着了,正想掀开帘子叫醒她,有人却抢先一步跃上马车,钻进车厢里。
银儿认出来人,识趣地收回手,候在车旁。
车内裴筠庭睡得正香,忽然感觉眼上有东西拂过,痒痒的,耳边好似有谁在唤她姓名。
挣扎一番,她转醒,发现燕怀瑾正俯下身来,用手指轻拨她眼睫。
裴筠庭:......
“醒了?”见她睁眼,燕怀瑾收回手:“你这车在门口停了近半个时辰,再不走,夫子该罚了。”
“!”
大梦初醒的裴筠庭闻言,用此生从未有的速度冲下车,随意拨开额前的碎发,对银儿道:“我迟到了吗?夫子可有发怒?”
银儿一脸不解:“小姐今日来得早,现下离时辰还早,何来迟到一说.......”
裴筠庭脚步一顿,回首,瞧见领着展元跟在她身后,一脸得意的燕怀瑾,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
“燕怀瑾!”
......
......
不出所料,今日被留堂罚抄的依旧是裴筠庭与燕怀瑾。
倒不是因为课业,而是裴筠庭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