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拍摄那日，下山的时候，她只不过是说了他一句“假惺惺”，他就不高兴了。
扶都不愿意扶她一下，仿佛站在那里，陪她说几句话，都是足以让她感恩戴德的恩赐了。
既然沈译瑾这个男人有这样那样的要求，显然，她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他应该找个听话的，听他的话的，而不是像她这种，不听话的。
反正，陈雨茉缠着白晏川要结婚的那股劲儿，也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陈雨茉否定了他的提议。
“不同的摄影师有不同的拍摄风格。”
——况且，我也不觉得，你拍的有多好。
意识到刚才的发言又有点意气用事的苗头，陈雨茉果断咽下了后半句话。
实话实说，沈译瑾拍的是不错的，可以说是很有艺术水准和商业审美的。
但是，这也不足以支撑起，他所谓的只能由他来拍的理由。
陈雨茉想的是，如果沈译瑾能理解她的艺术追求和创作动机，是不是就能理解她做的这件事情了。
她还无法对一个才见第二面的陌生人，轻而易举地说出埋藏在心底里的暗黑世界。
但是，陈雨茉还是走心了。
她试图站在沈译瑾的立场上，寻找另一种解决途径。
“如果你介意男摄影师，我完全同意你的顾虑。我之前都是和女摄影师合作的，这没有问题。”
“至于说被路人拍到，我可以保证，之后的拍摄会对时间和地点的选择更加苛刻，保证不对你，和你的家庭造成影响。”
说完，陈雨茉探究的视线，落在了沈译瑾的眉峰上，高挺的鼻梁上和不近人情的薄唇上。
唯独避开了他的眼睛，陈雨茉不敢看沈译瑾的眼睛，不敢轻易和他对视。
他的眼睛，明明很好看，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温度，就和他的人一样，是淡漠的。
沈译瑾在观察她，观察她说话时的语气和微表情，在心里对她从各个维度进行打分。
陈雨茉感觉自己，成了货架上那个，供沈译瑾挑选的商品了。
作为商品，她要努力让自己显得物美价廉，或者独一无二，才会被选择。
而沈译瑾，则可以随时选择买，或者不买。
陈雨茉从小就很擅长察言观色，只要邓玲玲微微皱眉，她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所以，当她看见沈译瑾的眉毛有了松动，她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
陈雨茉已经拿出了全部的诚意，沈译瑾却还在心里掂量，仍然没有任何一丝要松口的迹象。
这种感觉并不好。
即使沈译瑾看起来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陈雨茉还是失去了继续聊天的欲望。
如果不是因为陈沐云的坚持，也许，早在邓玲玲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就拒绝了。
她就该在那时候就拒绝的，何苦来这里，让人无端端地羞辱一番。
好像，她最喜欢的事情，有多么见不得人，多么让他丢脸似的。
好笑，她刚才竟然一本正经的在和他解释，还在试图和他探讨可行的解决方案。
也许，沈译瑾并不想听她说话，他只是想要她听话。
陈雨茉忽然释然了，她变得心平气和，似乎已经不会再生气了。
她主动问起来，“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求？”
陈雨茉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礼貌了许多。
她是真的不认为，他们能走到结婚那一步了，不可能的。
沈译谨看向她的眼神复杂了许多，他并不觉得陈雨茉妥协了，平静的表面下，是汹涌的暗流。
这是一股鱼死网破的劲儿，鱼儿还未上钩，就要溜走了。
在纽约的时候，沈译瑾和陈琼霏吃过几次饭。
陈琼霏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女人，她在走每一步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陈琼霏崇拜过他，即使意识到沈译瑾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情感，还是有一度爱他爱到发疯。
沈译瑾主观臆断，陈琼霏的妹妹，也会是这样一个，目的明确，懂得分辨得失的人。
所以，他并没有提前和律师沟通细节，而是想先听听对方的要求。
显然，陈雨茉和陈琼霏，并不是同一类人。
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陈雨茉对他，连最基本的崇拜都没有，她好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