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我多了个后娘和便宜大哥。”
钱氏穿鞋的身子一僵,脸色有些讪讪,赶紧穿好鞋,厚着脸皮道:“唉芙儿啊!妳还小不知道,娘家有个哥哥帮衬多重要?而且那王氏也是个有心人,我看了也感动──”
“那大舅娘千万要好好保重身子,哪天若操劳和我娘一样红颜薄命早早去了,大舅到时还要续弦,生个大胖小子和大表哥一起继承家业,那才叫一个父慈子孝,享尽天伦了。”
钱氏被说得火冒三丈、脸一阵红一阵青,最后还是忍下来道:“芙儿,妳不懂,妳大舅没本事,要不是妳爹处处提携……”
“我大哥没本事?”杨棣都要气笑了:“是啊!我大哥确实没本事,不会做生意更不懂看人,结交的都是一些白眼狼,只会挖他的钱;家里又养鼠为患,妳说我杨家怎么会不穷呢?”
“你──”
钱氏气极,正准备和杨棣好好理论,李芙就道:“小舅舅,去你屋里用晚膳吧!我饿了。”
钱氏可以和杨棣翻脸,却不敢驳李芙面子,虽她此刻不得志,但毕竟是李循的嫡亲女,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她讪讪去让厨房准备,食物送到杨棣屋子时,杨棣刚好在与茶铺总管对账,桌前只有李芙主仆。
李芙看着菜色只有一碟猪耳朵、两个冷盘、一条鱼和一道蒜苗炒肉丝,竟是比她现在还不如。
饭也难吃,李芙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怒气道:“连个蒸蛋羹也没有。”
韩战轻道:“回去蒸给妳吃。”
李芙把自己碗里的饭都拨到韩战碗里,韩战直接扒筷子吃了。
突然耳畔传来争吵的声音,外头钱氏直接和杨棣吵了起来。
0047 #047 那是妳的钱,他们不配拿
钱氏拔高音量:“没有茶苗!你大哥答应的不算!”
“大嫂,话不能这么说,难道我不是杨家的主子,还不能决定吗?”杨棣的声音也很大:“况且那是芙儿要种的──”
“李芙要就得给?她怎么不找她老子要?还要到娘家来拿?她那短命娘早死了,谁不知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大嫂!嘴里放干净点!”
“我嘴哪里脏了?就算脏也是事实;她那爹心里只有一个王氏和她儿子,谁有了嫡子还会在意闺女儿,真当她考得上状元?听说在京城不也是整天胡吃海喝,没干半点正经事,回来是盖个水渠,可她有想到咱们杨家吗?”
钱氏声音尖锐,似乎根本不怕李芙听:“现在落魄了才想到咱们家,一来就想要茶苗,也不想想当年她娘挖了多少嫁妆去!”
“够了──”
杨棣一声怒吼,终于让钱氏安静下来,接着就是一道甩门声,然后整个就安静了。
李芙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李芙才刚站起来,杨棣就回来了,知道她应该都听见了,也不瞒她:“真是反了她,还真以为整个杨家都是她的。就一点茶苗也能小气成这样,放着还不是没人种。”他挥挥手:“我今晚亲自去一趟茶庄,这家我待不下去了。”
李芙最后还是陪了杨棣吃完饭,才和韩战回山庄。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韩战驾着车,李芙喊累,就进车里睡了。
到山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六千斤的铁收拾妥当也到了深夜;李芙已经累到什么话都懒得说,回房见韩战不在,也不想找他,让灵犀小蝶服侍洗漱,就上床睡觉去。
半夜她起夜,发现身边没有人,心里一阵黯然。今天她刻意冷落韩战,他一定感觉到了,所以自觉地睡到耳房去?
她蹑手蹑脚下床,披了一件衣服就往他的房间走,推开门进去,房里竟是空的。
李芙大骇!难道韩战生气就这么走了?
整个人顿时清醒,厨房、后院、井边、书房……到处都没有韩战的身影,李芙失魂回到房间,呆呆坐在床榻上,彷佛整颗心被挖了一半。
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突然听到外面声响,李芙一个惊惶,爬上床盖上棉被装睡。
寝卧的门悄悄被打开,李芙感觉有人走了进来,她将脸半藏在棉被里,感觉脸颊被一双粗砺的手轻轻碰触,微凉。
她知道那是韩战的手。
韩战坐在她身边一会儿,似乎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最后却没有上床,而是起身悄然离开。
李芙听到关门声音,缓缓张开眼,没走就好,没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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