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天籁
“爱情？什么意思？”欧凡有些不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丽丝托着下巴，嘴角带着一丝迷人的微笑，看着欧凡。“也就是说，你以后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我有些不明白。”欧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后永远都不能谈恋爱了？”
“不，不，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李丽丝轻轻晃动着手指。“我要的只是你的爱情，你谈恋爱，结婚，生孩子，这些都与我无关。只是你不会爱上一个人，真正的爱上一个人，就像你现在和你的小女朋友的这种感情，不会再有了。”
“你要爱情来做什么？”欧凡有些糊涂了，如果说寿命的话，还比较容易理解，但是爱情这种东西，实在是要比寿命这种东西要来的更加抽象。
“我高兴。”李丽丝轻轻的扬起眉毛。“这就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了，你只需要接受，得到你想要的，或者是不接受，离开这个房间。”
欧凡陷入了沉思。爱情这种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或者说是虚幻的东西，对于这种精神层面上的东西，欧凡有些吃不准。
“你还在犹豫么？”李丽丝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爱情，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只要你和某个人在一起觉得快乐不就行了吗？何必在意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
看到欧凡仍在犹豫，李丽丝皱起了眉头。“爱情是人们在恋爱阶段，渴求为所爱的人付出一些或全部所有的，并希望其永远幸福的感情思想。它的存在，更多的是付出，而却不一定会得到什么回报。失去了爱情对你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你依然是你，如果你愿意，仍然可以和你的那个小女朋友在一起，你也许会不想再去付出些什么，但是你仍然可以得到回报。”
李丽丝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觉得不满意的话，随时都可以走出去，没有人会阻拦你。要知道，我并不是非要做成这场交易不可，那天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所以才留给了你那个拨片，现在我有些后悔了。”
说完后，李丽丝抱着手肘，背倚靠在沙发上，不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欧凡。
过了许久，欧凡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
“好，我同意了。”欧凡终于下定了决心，用10年的寿命，换来音乐的天赋，这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至于爱情，鬼才知道这种东西能够存在多久。
“很好，你终于想通了。”李丽丝微笑着，手里像变戏法一般的多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在合约下面签上你的名字。
欧凡结果那张合约，仔细的看起来，每一条都看得非常仔细，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在合约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丽丝接过合约，笑了笑。“把你的左手给我。”
欧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听话的将左手伸了过去。
李丽丝用她那柔软而洁白的手握住欧凡的左手，轻轻的将欧凡的左手中指放进了嘴里。
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被放入那鲜艳的红唇之中，欧凡开始心跳加速。
指尖传来的不是舌头那温软的触感，却是一股钻心疼痛，欧凡不禁大叫起来，想抽回手，可是李丽丝那纤弱的胳膊却好像有着无穷的力气，死死的拉住他的左手让他无法动弹。
“不要吵，很快就可以了。”李丽丝将欧凡的中指从嘴里拿出来，那指尖上布满了鲜血，拿着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指在合约欧凡签名的地方用力一按，李丽丝才放开了欧凡的手。
欧凡看着自己正在流血的手指，那手指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根本就不像是用牙齿咬出来的，倒像是被一根锥子深深的捅过。
“好了，这样合约就完成了，你也将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李丽丝随手一挥，那份带着欧凡签名和鲜血的合约就那么凭空从桌子上消失了。
“现在，我们就可以来交易了。”李丽丝站起站起身来，慢慢的向欧凡走过去。
“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是个恶魔，这让欧凡有些紧张。
“什么都不需要做。”李丽丝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只是那微翘的嘴角还带着刚刚欧凡手指的鲜血，显得有些诡异。“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欧凡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由自主的失去了知觉。
李丽丝看着失去知觉的欧凡，嘴角微微的勾起，带起一抹冷笑。“我要的并不是你，你也不过是个活广告而已。”
“先生，先生……”迷蒙中欧凡感觉有人在推他。
“先生，请醒一醒，我们要打烊了。”欧凡朦胧中睁开眼睛，是服务生。
欧凡突然清醒了过来，四周望去，空荡荡的包间里，只有他和服务生两个人，哪里还有李丽丝的身影。
欧凡紧张的抓住了服务生的衣袖。“刚刚在这个包间里面的女人哪里去了？走了么？什么时候走的？”
“先生，你没事吧。”服务生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里一直都只有您一个人啊，没有别人来过的。”
“不，不，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欧凡冷静了一下，放开了服务生的衣袖。“我来之前这个包间里应该有个女人，是她约我来的，你看到她了么？”
“对不起先生，我像您是不是搞错了？”服务生带着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这里的包间我们刚刚装修好，是不对外开放的，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这里的确没有别人来过。”
欧凡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对了，找到那个带他来这个包间的服务生问清楚。欧凡迅速站起身来。“那个带我进来的服务生还在么？他应该知道。”
服务生带着一脸的无奈说道。“请您跟我来。”
服务生带着欧凡来到了员工休息室。“请您看一下，里面有您要找的人么？”
欧凡每个人都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这里面根本没有当时他进来时候带他去那个包间的服务生。
“那对不起了先生，我帮不了你了，我们所有的服务生都在这里了，我想大概您是记错了。”服务生斜着眼睛瞅着欧凡，带有一丝不快。
欧凡感觉有些发懵，茫茫然的走出了那件顾客早已走光的咖啡厅。
“一个人闯进正在装修的包间睡着了，还到处喷香水，真是怪人。”服务生看着欧凡离开，在后面嘟囔着。“不过，那香味还真是好闻啊，不知道是什么香水，应该问问他，说不定其他顾客会喜欢。”回味起房间里那浓郁的香气，服务生不禁感觉有些陶醉。
时间已是凌晨，大街上已经很少有行人了欧凡一个人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到现在他还不敢确定，刚刚的那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单单只是一场梦而已。看着自己那光滑如初的手指，欧凡有些迷茫。
不远处的一片灯光，吸引了欧凡的注意，那是一家琴行，不知为什么，还没有打烊。欧凡推门走了进去。
“对不起，先生，我们要打烊了。”琴行老板看到欧凡走了进来说道。“今天有朋友在这里试琴，所以没有关门，不过我们现在已经不做生意了。”
“能让我看看么，时间不会很久的。”欧凡说道。
看着欧凡，老板想了想，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远处，一个中年的男人正在认真的调整着一把木吉他，欧凡走了过去。
“我能试试么？”欧凡向正在调整吉他的男人开口问道。看着那男人手中的吉他，欧凡感觉有一股冲动。
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欧凡的脸，又看了看欧凡的手，冷冷的笑了笑。“手上连茧子都没有的人，也会弹吉他么？”
“会一点，但是不是很熟练。”欧凡对于中年男人的嘲笑并不放在心上，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男人手中的吉他上，他感觉胸口的心脏有些堵得慌，有些难受，很想发泄一下。
“可以让我试一试么？”欧凡仍是那平淡的语气。
也许是欧凡的态度让中年的男人对刚刚的嘲笑有些不好意思。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看着欧凡的眼睛。“你能认真的弹么？”
“只要是弹，我都会很认真。”欧凡点了点头。
吉他抱着怀里的感觉，让欧凡有些安心了。中年男子递过来一个拨片。“给，看你的手指这么嫩，我想你还是用这个比较好一点。”
欧凡摇了摇头。“我想试试直接用手弹。”
中年男人和琴行老板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下来。
怀里抱着吉他的欧凡像是换了一个人，那身体似乎发出一股柔和的光，那光让人心安。
手指轻轻的拂过琴弦，带出一片悦耳的琴声。琴行老板和中年男人感觉似乎有一只手在身体里撩动，欧凡弹奏的不仅仅是那怀里的吉他，而是在他们的心里不断的拨弄着心弦。
欧凡的心里一片平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曲子，他只是像是本能一般的挥舞着手指，那犹如天籁一般的琴声就这么很自然的从手指间流出。
中年男人和琴行老板都呆坐在原地，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之中，等到他们两个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欧凡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只留下那把吉他，安静的躺在刚刚欧凡坐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