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他愣了片刻,疯狂在脑内搜索着其他更具体的词汇,却一时词穷。
“姐姐……你好漂亮。”
她天生长了一张温和、容易接近的脸,而红发给她添了些张扬和奔放的感觉。
“好看吧,”付栗笑着撩了一下长发,“在阳光底下比较明显,到室内会暗下来。”
刚刚完成时,她还担心这颜色会不会有些夸张,但大家都说好,妈妈、爸爸、令儿和箫凝,还有看似冷漠的室友。
吕喻炀极少直白地看待她,可今天他感到紧张,挪不动自己的视线。她的眉眼比平时勾勒得更深,唇色像模糊而柔和的雾,一件栗色的吊带连衣裙在腰际收紧,在大腿上方绽开裙摆。耳边恍惚响起了交响乐章,活泼的快板,各个乐器交织行进,甜蜜地萌发生机。
“晚上会不会冷啊……”
他用担忧掩饰心间的旖旎,随即飞速转过身去跑远:
“——我回去帮你拿一件外衣!”
真有活力啊,她想起去年音乐节上他奔跑的背影。其实她不怕冷,反而更怕热,因为理发师说刚染发后流下的汗水也会变成红色。
密闭空间本该是独处的绝佳场所,但他家的住家阿姨必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付栗想开上高速公路,按照城市的规定,新手司机途经高速时仍需由经验者陪同。车载空调送出冷风,吕喻炀只能坐在后座竖起耳朵听她们聊天,偶尔逮到空隙插上一两句话。
“麻烦您了,还要陪我们跑一趟。”
“没事,工作嘛。”
“予清今天不在家吗?”
“她妈妈带她去同学家参加睡衣派对啦。”
王姐年近五十,是个随和又热心肠的人。车子在街道上驰骋,而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向了婚姻。
“付老师现在有男朋友了么?”
这个问题令吕喻炀骤然警觉。他悄然望向车子内部的后视镜,希望他们在那一刻眼神交汇。那时,云遮住了阳光,阴影令她的红发多了一层灰调。付栗轻轻笑了,没有抬眼,只是注视着前方。
“现在正在接触,但是还没确定那个人就是男朋友。”
她手握方向盘,不时用余光扫向左右两侧,或许因为注意力全在路况上,让那句话显得漫不经心。
“已经在相亲了啊,”王姐说,“我还想着给你介绍对象呢。”
她又笑,赶忙说不用,顺势扬起视线瞥一眼上方的后视镜,见小吕正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多接触接触也好,要全方面了解。我之前介绍的年轻人们,有的见了五六七八个,有的相了十几个才找到真爱。”
“十几个就能找到真爱,那已经很幸运了。”她说。
“是啊,”王姐点点头,“不愧是高材生,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对了,现在接触的人如果觉得不合适,记得来找我,我这儿有好多条件特别好的小伙子。”
“姐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忽然,小吕从后座发问。他一向是有礼貌的男孩,现在却反常地提出了突兀的问题——同样的话,只有在相亲的场合中才常见。他有点儿赌气,像吃醋的小狗,付栗心里觉得可爱,想着就这么配合一下也没关系。
“我母亲以前是护士长,后来留在医院做行政,前几年辞职了。父亲是社会学教授,就在你学校附近,如果有校际选课的话你可以去听听看。”
她说的是他成为大学生以后的事。录取结果还没公布,但以他的成绩,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好厉害。”
小吕称赞道,语气缓和下来。轿车平稳地转过弯,驶向通往郊区的高速路。后视镜里,付栗目光专注,又显出几分游刃有余的飒爽。一瞬间,他真的希望学校能开设校际选课,去见一见她的父亲,去更深刻地了解她。
0022 夏季音乐节
付栗对于高速公路上的行驶充满自信。她已经借家里的练习过几趟,有一次还目睹一辆货车在隔壁方向的路中央自燃。到达远郊的音乐公园后,王姐细心地问要不要帮他们把车开回去。她说不用,晚上可以不走高速。事实上,她乐在其中,觉得只有去程还不够过瘾。
身为雇主的家庭成员,吕喻炀付了阿姨回家的车费。场地与去年冬天一样,却是满目翠绿,不远处传来音乐声,挥洒着独属于夏日的热烈生机。他们从停车场赶去入口。午后,太阳高悬,他在付栗身边,接过她递来的遮阳伞。
“交给你了。”
他撑开了它,发出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