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开枪，一边喝掉兑入伏特加的饮料，然后在十二点前后参加了钟应的生日派对。“……派对？”她默默怀疑，不过当务之急是给小吕打去电话。
“……喂？”大约一两分钟对方才接通。暑假中的高中毕业生大概也刚起床，或者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小吕……早上好。”
她语气松软，尚未完全自睡眠与心悸中脱离，一向周全的思虑也现出疏漏。是要道歉的，但有必要那么早吗？
“早安，姐姐……怎么了？”
吕喻炀的嗓音也含糊不清。如同午间趴在课桌上小憩的同学，课前五分钟，你拍拍他的肩膀，看见平日神采奕奕的男孩难得睡眼惺忪的模样。
“昨天晚上我突然睡着，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抱歉……”
“没关系啊……”电话那边，他躺在床上揉了揉头发。比起生气，几个小时前的他更担忧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突发状况，但倘若当真如此，至少还有那名室友——想到这里，担忧又变成失落的漩涡。
“明天有时间吗，要不要出来玩。”付栗不想等到清醒再问。她留恋着怀里的鲨鱼，而且被诡异的梦境情节弄得心慌。现实中熟悉的人能帮忙驱散那种不详的感觉。
“嗯……去哪里？我们约晚一点好不好，十点以后……”
男孩困倦时像在撒娇。她似乎看见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好，那下午再商量。睡吧。”
小吕又迷迷糊糊地答应，随后只剩下了安稳的呼吸声。付栗将手机贴在耳边，过一会儿才挂断。她慢慢平静，梦的画面也渐渐飘远，惟有黑色兔子的那句话盘桓在心里。
天气预报显示未来几天都将在降雨中度过。一旦过了这段凉爽的日子，就要迎来炎热的七月。被子里还藏着一只狐狸，她和它们面面相觑，努力回想入睡前的事情。钟应喜好孤身一人，付栗从未见他提起朋友，更想不出他会举办一场生日派对。她隐约记得自己拉开了房门，记得他抱了两只毛绒玩偶。他说这是给她的，然后她莫名流了泪。
她起身关上电脑，整理床铺，换了一身连衣裙居家服去洗漱。只要卫生间有水声，钟应就不会涉足公共区域。八点半，她到厨房拿一盒杏仁奶，正碰到他从房间走出来，她道了声早，得到的却是一句致歉。
付栗传递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继而解释：“昨天的酒……第二杯拿错了。”
第二次，在香水的话题结束后，她用空杯去换一个满杯，但只是顺势从他手中取走离自己更近的那个。
“是我拿错了吗？”她双眼微怔，惊讶道。
“不，”他站着和她道歉，“是我没有注意。”
一共两只杯子，付栗错拿成他的。这或许算不上间接接吻，可他们之间的分寸却被她无意中敲碎了一个角落。“啊，抱歉……”她也道歉，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所以，我不会又喝醉了吧。”
十秒过去，钟应才答道“有一点”。
付栗的脸颊热了起来。他刚才一定在不动声色地整理昨晚的情形，把它们通通回顾一遍。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她近来心怀绮想，尤其关乎最深层的欲望。不过，在等待答案的短暂时间里，她又觉得酒后吐露真言不是件坏事。
“有些我听不懂的。”
过分追问含义有时是种冒犯的举动，他不会那么做。
“吃蛋糕吗？”
她松了一口气：“好啊，对了，正式地说一句，钟老师生日快乐。”
钟应切了一片蛋糕放在盘子里，提醒她奶油的温度很低。冰凉甜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她问起床上的鲨鱼和狐狸。
“那是给你的。”
“为什么你过生日，反而要送出礼物？”
“是我家的习惯。”
他坐在她对面，初次提及家人。付栗当然感到好奇，不知道一个多月后，能不能在遥远的国度见一见他们。
连续两天遭受咖啡因过敏和意外醉酒，早餐后，钟应表示希望她好好休息。他连关切和叮嘱都说得冷静，她会动心，但不会轻易听话——毕竟还要去择一份合适的生日礼物。她需要一位参谋，于是首先问过令儿，可那个享受着恋爱的人今天要与女友看电影。随即她想起魏岚，他们曾经在他家一起挑选珍珠项链，他好像不知道最后她送到了谁手里，又或许，这一切他都心知肚明。
最后，付栗决定独自出门，逛了逛综合商场，买下一对熊猫造型的耳钉。钟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