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们缠着一起玩,她便有了足够的时间沉浸其中,前往另一个世界。初稿中,他写下雪国的虚构故事。幸好得到父母的点拨,在成长过程中,她学会了“欣赏”而非“占有”。否则,进入那些精湛的文字里,她大概难免自惭形秽,心有郁结。
而后几日,付栗顺理成章地包揽了初步校对的工作。这正是她想做的:创造,或是协助创造。他们彼此交流,请教遣词与情节安排。她仍会想起不久前,他也递来一部悬疑小说——开篇,男主角把自己关在房间,拿起沉重的锤击打钉子,然后一个女孩出现了,用善意的、意料之外的关怀拯救了他。
至今,她都没有询问究竟故事与现实哪一件发生在前。
是时手机又传来新消息,是前几天淋雨发烧的那个人。对话界面收到图片,足足五张,白纸黑字,印着许多看上去令人头痛的数字及术语。
他真的如她所说去了医院。付栗仔细阅读了每一项检测,常见传染病,甚至任何一种隐蔽且微小的病毒,结果无一例外,皆显示为阴性。
——“我会告诉你的。”
魏岚用最科学的方式证明了他生理上的清白。“好吧,你的确了解我太在意洁净和安全。”她想着,放下手机,看向卧室淡粉色窗纱后面的新道具。
0010 低温蜡烛
“你能清洁后再来吗。”
原本打算直接传达要求,但她总是情不自禁想在前面加上“请”字,反复输入,再删除,最终还是选择了疑问句。
“从内到外。”
付栗又补上一句。没办法说得更直白了,也许因为有的字眼难以启齿,她知道魏岚会懂得,除非他选择刻意不那么做。
只不过,同样隐匿语调与神色的文字,落在他眼中却凝固成冰冷的刺。
她拒绝了魏岚先去开房的提议。对于第二个踏入房间的人,那里充满暧昧,抑或深埋着陷阱。如果她用手机偷偷拍下了一切,那么他也可能想到同样的事。她不会放任那种危险发生。
阴天的下午,空气潮湿闷热。云层酝酿着要宣泄一场雨。紫外线被削减,更有理由穿得轻盈凉爽,付栗选了另一件方格图案的连体裤,露出双腿,让微卷的乌黑长发垂到细肩带上。包里装着过多的东西,有必需品,还有两把雨伞。她拎起那袋柠檬似的明黄色,戴上耳机,踏着优柔音乐的鼓点赶往酒店,像是要张开双臂飞过去。
房间布局与前日一模一样。冰箱内提供酒和碳酸饮料,但现在她更想喝一罐冰镇黑咖啡。雨还没落下的时候,她已经坐在窗前,在脑内计划好了接下来的一举一动。然后,没过多久,一阵不徐不疾的敲门声呼唤她去开门。
魏岚的衬衫上有水滴的痕迹。他的头发湿了几绺,浅浅地沾染了雨的气息。她只看着,告诉自己不能再轻信任何可怜的巧合。
“十九度,”他忽然瞥见空调的数字,提起似乎漫不经心的话题,“为什么你总是调得这么低?”
“因为我觉得热。”
魏岚关了门,两个人朝屋内走去。
“你不会发烧了吧。”
“那不是你吗?”
付栗突然反问,重音放在“你”上面。淋雨,感冒发烧,然后再次故意被淋湿,如此不知悔改,好像都是你。
背后,她听见他轻轻地笑,却像笑意里含着叹息。
“我已经好了。”
第二次,彼此都了然于心。她总是优美的,背挺得很直,即使正在床沿等一场性事发生。魏岚也走过去,坐下,在短暂的沉默中被她掀倒。熟悉的景象,但天气比先前的夜晚还要晦暗。床边不需要音乐,甚至无需过多的言语。必须直奔主题,否则,她担忧那会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窗外,大雨骤然倾泻。付栗跨坐到他双腿上,解开每一颗衣扣,犹如拆掉一份湿润的礼物。魏岚拥有漂亮的包装纸,以及令人愉悦的内在,如果不计前嫌,她会认为他是好的人选。
房间被空调控制在十九度,她觉得舒适,他却感到冷。身体逐渐收紧了,皮肤也变得敏感,一双手拨开衣襟,轻柔地以指腹划过胸膛。他要承接她的重量,还得忍耐若有似无的痒,冷空气时而吹拂,刺激得他挺立起来。
付栗甩出绳子,做了手腕贴合的动作,告诉他即将到来的步骤。魏岚准备在心里读秒,看看她多久能绑好一个结,但这次,她直接握着他的手腕一同突然倒向他。他被迫举高了手臂,一半悬空于床边,而那女孩的长发飘落下来,下巴蹭着他额头,平视前方红绳绕成的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