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之中,余小鲤平稳的坐在高位,望着一旁香炉里袅袅飘然而出的烟雾发呆出神。
而就在她的一边,是正跪着给她把脉的太医。
殿里除了他们二人,剩下的就是被召来来作为见证的老臣,齐王,以及晏瑾毓。
余小鲤刻意别过脸去不看他们,虽然她心里明白自己不可能有身孕,但看着他们还是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和晏瑾毓的确是有私情的。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太医这才紧锁眉头缓缓起身,冲着齐王一拜:“回王爷的话,太后娘娘的确怀有身孕。”
原本以为结果已经十拿九稳的余小鲤,此刻听了这话,不由得惊站起来,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太医:“您可是出岔子了?这么荒谬的事绝对不可能,哀家不可能有身孕。”
那太医顿时像是被惊到了,跪在地上连连告饶:“还请太后娘娘恕罪,老臣也是说的实话,若是惹怒了您,还请您恕罪。”
这话说的,倒像是她在威胁对方一样,被旁人听去,竟然是以为自己在狡辩。
好一招阴险毒辣的招数,这分明是将她也算计进去,没想到这太医竟然也被他收买,看来这老狐狸是做了全套的准备。
“太后娘娘,您还有什么话好说?先帝虽然逝世已久,但祖宗列位的排位还在这儿,您怎么能做出如此之事?”齐王张口就把这顶帽子扣在了她头上。
若是换做旁人,定然就无计可施,只能任他摆布了。
但她余小鲤从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想算计她?
她冷笑了一声,斜眼瞧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齐王这话不好这么早说吧,这一切都还没有结论,您也不好这么早下定论吧。”
“事到如今了,太后娘娘难道还想狡辩吗?”齐王装作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手指指着她,痛心疾首地说。
“你也先别激动,我说的也不是你。”她转而看向太医:“我看着太医的医术不怎么高明,都说人言不可尽信,就是因为人言总会被金钱所收买,可着药材却不会。”
齐王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你想做什么?”
“我想齐王这么博学,必定听说过滴血在药汁当中,来辨别是否有孕的方法吧。”她伸出手来瞧了瞧自己的指甲,看来模样倒是信心满满。
晏瑾毓原本还想上前维护,现在看来应当是不需要了。
说着,她便命身边的小丫鬟去准备了一碗药汤。药汤呈上,她素手执银针,对在场所有人说:“这方法在古书要点上有记载,如果将血滴进去,血凝,那便是有孕,若血不凝,那便是无孕。”
说着,她毫不犹豫的将银针扎入自己的手指,一滴血珠顿时显现出来,直直的滴落进碗里。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那个碗。
只见片刻以后,那提进去的雪珠瞬间涣散在水里,与药汤混为一体。
众人心中顿时有了数,余小鲤也刻意停顿了片刻,待所有人都看清楚这结果以后,这才转过头去,一副沉冤昭雪委屈的样子:“这下大家都看见了吧?哀家没有背叛先皇,也不知这太医究竟是受谁指使,竟然想出这么毒辣的方法来害哀家,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姑息!”
说到这里。,晏瑾毓也连忙上前煽风点火:“还请太后娘娘下令彻查此事,还娘娘,也还臣一个公道。”
齐王见此情景,立马急得红了眼,瞬间大怒,召了人进来:“鬼东西,竟然造谣太后娘娘与人有染,当真是大逆不道,快来人将他拖下去,择日处斩!”
太医一路哀嚎的被拖下去,甚至都没有功夫说句话。
听着那哀嚎声渐行渐远,齐王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开始打量起其他主意。
他上前一躬身:“太后娘娘受惊了,不过您虽然无孕,却也并不能证明您没有与晏瑾毓有关系。”
余小鲤听到他这样紧追着不放,心中自然是慌乱,但面上还要装的波澜不惊:“哦?齐王究竟是为何对哀家误会如此深呢?”
齐王一笑:“这可并非是误会,本王也是有证据在的,否则也不敢空口白牙的污蔑太后娘娘。”
听到证据这两个字,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还是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么证据现在何在呢?”
齐王以为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终于到了,连忙拍了拍手,一个小宫女就远远的被人带了上来。
余小鲤认得这个小宫女,她今日便是在自己身边伺候的,难道说……
还未等她想出应对之策,便见的小宫女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一开始面上还带着自信的笑,谁知早上前来的时候,竟然猛地平地摔,整个人直直的扑在地上,面目朝下,顿时就没了声息。
“来人……快来人把他扶起来。”齐王见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也算是有些慌了,连忙召唤人把地上的人扶起来。
谁知道这人一扶起来,竟然就软塌塌的,连站也站不住,他连忙伸过手去探她的鼻息。
已经没有了声息。
齐王顿时一惊,显然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会出这么大的岔子,同时又想到自己失去了这唯一的证据,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余小鲤虽然也惊讶,毕竟这个宫女刚才还好好的,但随即又想到自己是大幸运体质的,这大概就是自己的幸运体质发挥了作用吧。
想到这里,她颇为骄傲的在心里夸了夸自己。
“这是怎么了?莫非这宫女是因为受人指使来污蔑哀家而不愿意,在此自尽了不成。”余小鲤这话说的轻松,却字字句句都砸在他的身上。
很明显这话中意有所指,在场所有人也都不是傻子,都明白她所说的究竟是谁,纷纷低下头去不言,只看着眼前的情景要如何发展?
只见齐王顿时也失了神,听到这话以后这才反应过来,僵硬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来:“太后娘娘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您这样尊贵的身份谁敢诬陷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