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栖梧殿。
晏瑾毓来了,黑发金冠,配上一身紫黑暗纹的衣裳,实在让余小鲤爱不释手,看到他的第一眼,余小鲤旋风一般飞奔过去,直接扑到他怀里。
“王爷来啦!”
晏瑾毓颇为无奈,这女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也该是为人之妻、为人之母的年纪了,还是一副小姑娘家家模样?
他拥住她,细嗅着她的发香,嘴里却不饶人:“还是太后呢,太不稳重了!是不是女人要当了母亲才能变得稳重端庄一些?”
听了这话,余小鲤一秒钟戏精附体,赶忙抽身而出,一副惊恐的模样双手护住胸前。
“你,你想干什么?!”
“之前就想怀本王的孩子,怎么这会儿还害羞了呢?现在怀一个也不是不行吧。”
晏瑾毓开始使坏了,哪肯让余小鲤躲他那么远,直接将她拉进怀里一阵攫取。
余小鲤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直被吻得气喘连连面色绯红,这才找机会喊道:“停!别闹,人家有正事要跟你谈。”
“哦?什么正事?”
晏瑾毓谈正事的时候向来认真,但这会儿他不太相信余小鲤是真有正事要说,瞧她娇羞难耐的模样,反倒更让人觉得是欲拒还迎。
没想到余小鲤果真抽身推开他,坐下来给两人都斟了杯茶,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除夕宫宴上,安南王送给我的那个会讲故事的小公公。”余小鲤气息终于稳了下来,说得挺认真。
“恩,叫丁吉,我知道。”晏瑾毓见她的架势认真,也严肃起来了。
余小鲤继续说:“安南王是敌是友我不清楚,所以他送丁吉来是什么目的,我也难以判断。”
晏瑾毓闻言勾唇,好看的唇线在他嘴角勾画出一个迷人的弧度,眼神里也满是对余小鲤的赞许,让余小鲤备受鼓舞,话也就没有断,继续说着。
“所以我让他自己选要什么赏赐。没想到,他要的东西,竟然是余苋的一枚扳指。”
先前晏瑾毓的精锐营被两次偷袭,损失惨重,又补充了不少新兵进营。
所以除夕前后这段时间,他都泡在营里抓紧训练。
跟余小鲤已经有些日子没单独相处了,所以这些事他还都不知道。
听到余苋,晏瑾毓挑了挑眉,歪头略有所思片刻,吐出一句:“有意思。”
“恩恩,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余小鲤像个被老师夸奖了的小姑娘一样,感觉到了被肯定的满足,又继续道:“不过我费了好一番心思弄来的扳指,并不是丁吉要的那枚。所以,找你商量商量。”
余小鲤说完了,但晏瑾毓却没有马上答话。
他若有所思地慢慢品着茶,一口一口地,足足喝了三盏下肚。余小鲤终于忍不住了:“怎么样,有什么好主意吗?”
晏瑾毓仰头将最后一点茶汤倒进嘴里,“咚”地一声把茶杯放在桌上,这才抬眸看向余小鲤:“有。”
“什么主意?”余小鲤当然迫不及待。
“我直接去相府取。”
“哎呀,开什么玩笑,有什么好主意?”余小鲤选择性忽视晏瑾毓说话时脸上认真的神情。
晏瑾毓被余小鲤逗笑了,但还是认真重复道:“我认真的,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而且,我自己也有一点事要再去确认一下。”
“这样?”
余小鲤心下狐疑,非常不相信晏瑾毓的“自己有事需要去相府”一说,但既然他态度这么认真严肃,她也不好严加阻挠。
只得叮嘱他多加小心,千万不能再负伤回来。
因为丁吉只用语言描述了扳指的模样,加上又是余小鲤转述,晏瑾毓脑海中根本没有扳指模样的概念。
所以,索性决定把相府里能找到的,颜色相近的扳指全给拿回来。
这么做还有个好处,就是能顺道把相府上下全再筛一遍,瞧瞧是否有什么他之前没注意到的重要信息。
这样一来,等晏瑾毓完成这事的时候,又是小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余小鲤神秘兮兮地把丁吉叫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丁吉莫名其妙,还在想着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不过丁吉没料到,余小鲤搬出了一个盒子,盒子看着平淡无奇,甚至跟宫里的其他物件比起来还有些陈旧。
但一打开盒子,丁吉就震惊了!
满满一盒的扳指,一眼望去几乎都是他说的“虎纹水洗羊脂白玉扳指”的模样。
“这,这……”丁吉有点词穷。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摆在他面前的扳指都是货真价实的珍品,可他竟然想到了21世纪无处不在的两元店里卖的玻璃制品。
余小鲤看他目瞪口呆的模样,有些得意:“都是相府里的扳指,快找找有没你要的那个。”
丁吉看向余小鲤的眼神简直像看救命恩人一样,废话也不多说,赶紧翻看起来。
运气还真不错,没一会儿,丁吉就举着一枚扳指喜道:“就是它!”
余小鲤大舒一口气,也十分高兴:“哀家总算是满足你的请求了。”
不过余小鲤才不做亏本的生意,她顿了一下,立马接上一句:“慢着。”
“娘娘请讲。”
丁吉还是很懂事的,马上跪了下来。
“既然哀家满足了你的请求,你也该满足哀家一个请求。”
余小鲤一改方才少女的活泼模样,端起了太后的架子来。
聪明如丁吉,怎会不知太后这般费力地帮他,仅仅是因为不让自己食言?但听到这句,他还是有点担忧。
果然,接下来余小鲤提的请求,真的让他十分为难。
“哀家希望你告诉哀家,你要这枚扳指的真实原因。”余小鲤慢慢地加重了“真实”两个字的发音:“哀家才不要听什么护扳指小队的故事,那不是你的真实原因。”
丁吉深深埋着头,许久没有说话。
余小鲤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也不催促他,只耐心等待着。
终于,丁吉开口了:“奴才会告诉太后的,只是不是现在……到了该说的时候,奴才一定会说的。”
没等余小鲤回话,仿佛怕余小鲤拒绝,他又加了一句:“不会很久的,很快奴才就会说的。”
余小鲤盯着他清秀的脸庞看了许久,那双眼眸清澈干净,一点都不像是耍阴谋诡计的人。
良久,余小鲤点头道:“好,那哀家便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