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车厢里只剩下钱小军手机游戏的声音。
棺琛忽然从床铺上坐起来,从背包里摸索出一个盒子,扔给我道:“胡灵,拿着!”
我接过来一看,竟是一部崭新小巧的薄款苹果手机,在学校时我见到陈姗姗和万红用过。我有些惊讶,抬头疑惑的看向棺琛,他旋即又从背包里摸出另外一个盒子,冲我摇了摇,表示他也有。
买都已经买了,这里也不是跟他客气的场合,我低下头打开盒子,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配上了SIM卡,棺琛还细心的存了自已的电话号码。
“谢谢你,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我发信息给棺琛。
“等火车的时候买的,挺便宜的,两部手机才不到一万块钱。”棺琛回复我。
“想不到你那么有钱。”我朝他发了个笑脸。
“还好,早上去古玩市场卖了两件小东西,现在卡里还有八十多万,应该够用半年了。”棺琛回复我。
我差点没被自已的口水呛到,人家出个门准备了八十万,而我卡里只有七八千块钱就以为自已很富有了。
望着手里的手机,我第一次生出有钱真好的感觉。
“谢谢你,没想到你还会为我准备这些。”我再次感谢他。
“这些身外之物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但既然要出门,总要准备充足些,你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钱。”棺琛回复我道。
“棺琛,你跟小慧道行这么高,一定活了很长时间吧?上次听那个黑蛊娘他们说你已经半步踏出天阶了。”我有些八卦的问。
“一千多年了吧,我们棺材鸟修炼本来就比普通灵物要快很多倍,只可惜我们的族类现在越来越少了,有机缘修成更是寥寥无几。”棺琛回复道。
“可上次我不是看到你召唤出很大一群吗?”我有些奇怪的问。
“那是小慧用鸟灵幻化出来的。”棺琛发了个笑脸。
“对了,顾西文到什么品阶了?当时为什么能逼得你跟他同归于尽?”我问出了一个疑惑已久的问题。
“地阶三品。”过了良久棺琛才回复我道:“我们族类跟黑先生有宿仇,五百年前,如果不是一位名叫乌萨子的黑先生,我们族类也不会濒临灭族,他创出来的灭灵咒能毁掉我们族类的鸟灵,然后将我们的道行炼化成自已的真气,顾西文会灭灵咒,虽伤不到我,但我也伤不了他,那时候我找不到小慧,早已了无生意,既然他年纪那么小就会灭灵咒,日后焉有我族的生机?于是我就想用自已的命给自已的族类多换一线生机。”
我愕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难怪棺琛一直对顾西文那么排斥。虽然跟他有灭族之仇的并不是顾西文,但既然他会乌萨子的道法,跟他多少应该也有些关联,说不定顾西文就是乌萨子的后人。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们跟顾西文还有这些渊源,我还让你们来帮我找他。”我满怀歉意的道。
“其实那天他能为了帮你和我拼命,我就看出他本质并不坏,他是你的朋友,我们也是你的朋友。”棺琛回复我道。
我没再跟他说感谢的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棺琛夫妇俩对我的友情早已不是简单的感谢两个字能表达的,也许从他们把自已的寄生符交给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我当成了他们的亲人。
车厢里的灯忽然熄了,只剩下过道透进来的昏暗光亮。我看了看时间,原来不知不觉间列车已经跑了两个多小时,接近十一点钟了。
我放下手机,开始闭目养神,前一晚没睡,这会儿渐渐有了些困意。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哲哲突然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强撑着睁开眼睛向对床看了一眼,昏暗的光线里,竟发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童倩倩床前漂浮晃动。
那白影正伸出手去摸哲哲的头。
“哥!”急中生智,我大喊了一声棺琛。
白影被我的喊声惊到,缩回手,转头看向我。
那是一个尖下巴的女人,长相甜美,穿着一条雪白的连衣裙,看起来跟童倩倩的年龄差不多。
我并不闪避,目光炯炯的与她对视。
她见我竟不怕她,愣了愣,眼睛鼻孔里开始慢慢流出鲜血,只一会儿功夫,整张脸上已经血糊糊一片,白连衣裙上也都血迹斑驳。
竟然想吓唬我!
我朝她冷冷一笑,手指在暗中掐诀,刚想朝她伸出手,她竟突然转身朝车厢外逃去。
害了人还想跑?我来不及多想,腾的跳下床铺,抬脚就要往外追去。
“胡灵!”棺琛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的胳膊被他一把拉住,“你别去!”
“可是——”我望向车厢门外,白色的身影已经跑出了很远,被棺琛这么一拉,我瞬间想到自已阴阳劫的事,但让我做到眼睁睁的见死不救,真的有些难。
去他娘的阴阳劫,不就是个劫吗,死不了人就行,路不都是人走出来的吗,若是因为困难就畏首畏尾,那一生都只能活在憋屈和羡慕别人中。
打定主意,我望了棺琛一眼道:“你让我去,我会小心的!”
棺琛仿佛看出了我心里所想,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吧!”说完越过我朝车厢外追去。
他的道行那么高,用来抓一个小小的阴灵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了,但那个女人眼下已经跑出很远了,我去还不一定追得上,也就没跟他推辞,转身回到自已的床铺上坐下。
钱小军一直盯着我和棺琛的举动,见棺琛追出去,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
我突然觉得钱小军的举动有些怪异,自已的孩子被阴灵缠上,他不但不关心,仿佛还有些怪我和棺琛多管闲事的意思。
“胡灵,你刚刚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对,是有什么事吗?”童倩倩正轻声哄着孩子,一脸关心望着我,见我回到床铺上,才好奇的问。
“哦,没什么,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朋友。”我笑了笑说:“哲哲怎么样了?没什么不舒服吧?”
“他好像发烧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我们出来他就一直哭闹不停,平日里挺乖的,身体也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童倩倩说着把自已的额头轻轻抵在哲哲的脑门上试探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