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归何处
今天晚上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然而直到天亮,那家伙也没有再出现。
“不管它还会不会出现,我认为我们都应该离开这里,尽快回到大本营!”杨浩掷地有声道。
唐军、农民、曾国文都没有异议,衡其更是吓破了魂,只盼着早点离开这里。谢可、田小兵、钱老二也没什么说的。
于是一行人战战兢兢离开了宿营地,又踏上了归途——自然还是在老林子里乱转,罗盘依旧不能指示方向,对讲机也同样没有讯号。不过这回杨浩多了个心眼,在所经过的路上都做了记号,或者在树杆上划了一道印迹,或者在路口立上一块石头,同时注意根据太阳的位置来判断方向。
毕竟现在是早晨,按常识,太阳升起的方向就是东方。而大本营在西方,他们只要在上午的时候背着太阳走,下午的时候迎着太阳走就行了。
但实际情况却远远不是这样。
因为他们是在阴暗的树林里走,很难见到阳光,就算能见到,也被茂密的树叶遮挡得斑斑驳驳,无法准确判断太阳在什么位置。
更要命的是,直到下午,他们仍然觉得太阳是在自己的身后——哪怕他们迎着太阳走,不一会儿又觉得太阳到了自己身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地人都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杨浩地眉头也拧成了一团:他们已经调整了三次方向。现在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边走了……
因为现在就算迎着太阳走。也不一定走地是西边……
“我看我们真地遇上‘鬼打墙’了。”农民眯缝着眼睛盯着不远处一棵松树杆上离地三尺高地地方画着一道白线。看着杨浩道。
那道白线正是农民用一块粉石头画上去地。
这只能说明了一件事……
杨浩他们又绕回来了。
曾国文这时也煞有介事道:“‘鬼打墙’这东西,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我听说遇上‘鬼打墙’,是这山中的游魂野鬼缠上了我们,想要向我们讨一点彩头,也就是收‘买路钱’的意思。有经验的老乡出门时总带着几张冥钱,碰上‘鬼打墙’时,把冥钱烧化了,就能走出这堵墙。也有的老乡烧化冥钱的目的是请‘梅山菩萨’驱鬼,驱走了鬼,也就找到了路……”
“你们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的,尽在这散布迷信言论!”唐军不满道。
杨浩却深知,这仍然是地磁紊乱现象在作怪……
怎么办?难道这里也变成了大西洋北慕大魔鬼三角一样的地区?
据说在大西洋北慕大三角海区经常发生轮船、飞机失事事件,有人归之为超自然事件,比如子虚乌有的“外星人”,或者海底漩涡、飓风、龙卷风……轮船、飞机失事时,天气大都晴好,但突然间海面上就掀起了几十米高的狂澜,排山倒海的超级巨浪眨眼间就会将轮船吞没进万顷碧波中;海面上升起的巨大汽泡也会将经过这里的飞机吞没……
真实的情况是,这里的地磁紊乱现象极为严重——出事之前表现为正常,但出事时这里的磁偏角就接近为了零,轮船、飞机的罗盘根本就无法正确指示方向,轮船、飞机的驾驶人员在张皇失措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结果就是造成轮船倾覆、飞行员则误把大海当作蓝天而一头钻将下去……
现在这里的情况同北慕大也极为相似!
杨浩紧张地思索了一阵,看着众人道:“我们必须兵分二路,分头寻找出路!”
“啊?兵分二路?”衡其紧张得帽子差点都被头发冲掉。
曾国文也忧疑道:“咱们总共才这么几个人,如果再分成二路,那人数岂不是更少?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咱们这么多人在一起才勉强有点壮胆,如果再分开,那不是使得我们的力量太单薄了一点?”
农民也认为大家只能在一起,不能再分散。
衡其更是忧心忡忡道:“如果咱们再分散,万一又碰上了那怪物,那怎么办?”
唐军道:“咱们手里有枪啊,还怕对付不了它?”
“有枪?”衡其冷笑一声,“我只知道那两个被剥了皮的盗猎分子他们也有枪,他们甚至比我们更亡命,枪法也更好——还不照样挂掉了?”
由于多数人都不赞同分开,杨浩只好另想办法。
这时,钱老二忽然感到尿急,忙蹒跚着走到一边去解手——众人看着他走向了左边三米开外的两棵黄檀木树后,消失在了茂密的树叶后,接着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声音。
衡其笑道:“钱老二这家伙,手比我还痒呢,几次都想打山鸡,不过他那枪法也太臭,山鸡明明在右边,他却朝着左边开枪,我真的怀疑他是斜视呢,哈哈……”
“啊——”黄檀木树后忽然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稀里哗拉声也一下停止了。
“不好!”众人急忙冲过去,杨浩自然是冲在了头里。
“哗拉!”一截粗大的木头忽然从树上砸了下来,差点砸在了杨浩的头上——万幸它在离杨浩的头顶还有一寸多高的时候卡在了一个树杈上,才没将杨浩砸了个颅顶开花!
杨浩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却仍然关心别人的安危,他几步窜过去道:“钱老二,你怎么样?”
钱老二从黄檀木树后面闪了出来,一边系皮带,一边象害了牙疼病似的咿唔了两声,表示他没有事。
杨浩见钱老二没事,这才注意地打量那块砸下来的木头,想分析它是怎么砸下来的。
“可司,你怎么样?”惊魂未定的众人都赶了过来,纷纷询问刚才的情景是怎么回事。
杨浩抬头望着树杆道:“树上掉下来了根木头。”
众人都毛骨悚然道:“树上怎么会掉下木头?是不是野人干的?”
谢可紧张得就要往树上射击,唐军、曾国文也抖开了枪上的保险。
杨浩制止了众人道:“别开枪,这只是一截已经腐朽的木头,却不知什么原因还生长在树上的没有掉下来?刚才可能是我们的跑动将它震落了下来。”
“它是自己掉下来的?”众人都将信将疑。
不过仔细看,树上没有任何别的物事,更没有“野人”,看来只能将它归于自然坠落了。
“那钱老二刚才为什么怪叫?”衡其搔着脑门上的汗水不解道。
“是呀,钱老二刚才出了什么事?”众人也纷纷七嘴八舌道。
钱老二却吱唔道:“我好象……我好象看见有个什么东西在那边……”
“一定是它,昨天晚上从可司枪口下逃脱的怪物!”
谢可说着,冲钱老二所指的方向便开了枪:“哒哒哒……”
“节约子弹,别乱放枪了!”唐军和农民皱了皱眉头,上前仔细地打量掉下来的那块木头。
那是一截两米多长、碗口粗的山苍子树的树杆,确实已经腐朽,树皮发黑,满是蛀虫钻过的眼,但是木质还是很坚硬,砸在头上的话,估计不是隆起一个包那么简单——砸个头颅开花是完全有可能的!
忽然,唐军和农民的眼光一齐停在一根粗树藤上,正是这根粗藤承受了那截木头的重量,那根粗藤和这棵山苍子树伴生得很好,从树尖一直缠绕到地上。而山苍子树的后面就是钱老二撒尿的黄檀木树……
曾国文不耐烦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不然今天晚上又要在这老林子里过夜了。”
于是众人拿好武器,又继续踏上归程。
钱老二一腐一拐,依旧走得很吃力。
忽然周虹上前搀住了他,温情脉脉地对他道:“我扶你走。”
钱老二“嗯”了一声,先是感到意外,接着是欣喜若狂,神色也大为舒缓,同时面有得色地瞅了杨浩一眼。
杨浩却怔住了,楞楞地瞅着周虹,满是疑惑、不解、哀怨、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和他亲呢?是要证明你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吗?你和他的感情要远远深于我?是了,我和你才认识了几天,哪里抵得上你和他之间呢?
空气很抑郁,几乎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