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挟着课本,准备出门去上学。
但是门一打开,苏琳不由得吓了一跳,因为,门外正站着一个一脸正气凛然的男人,他高大的身子,几乎把整个套房的门都堵住了。
苏琳打开门时,他正准备举手按门铃,见门忽然打开,他的手便停在了半空,正好看到了苏琳惊异地象见了鬼一样的眼神。
“怎么?不认得自已的老公了?”赵振业笑咪咪的样子,一脸的人畜无害,好象几个小时前企图用强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看看眼前,穿着白色立领名牌衬衫、下面一条米灰色西裤的他,风度翩翩,与在南云省工地那个土包子似的包工头,完全换了一副模样。苏琳乍一看见,不由地楞了一下神,但想起昨晚上的那一幕,一丝羞恼便浮到了脸上:
“我要去上课了,有事吗?”
见苏琳冷冷的样子,赵振业倒不以为忤,他隔着铁门的间隙,仔仔细细地看了苏琳的面容,道:
“我还以为我昨晚上喝太多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的脸居然真的好多了。”
赵振业说着,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迷茫的神情,喃喃道:
“怎么你的样子我感觉有点熟悉呢?这不象过去的你。”
苏琳知道,赵振业说的过去的她,是指变丑后的她。可是他说的有点熟悉,又是什么意思呢?莫非,他曾经有过一个长得和她有点象的女人?
苏琳的脸,早就复原了,如果不是害怕太“惊世骇俗”,她随时可以恢复原来的容貌。但在赵振业面前,她也无意以自已复原后的容颜来“诱惑”他,因为,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尽头,她可不想因为自已的容貌变化,再生波折。
再说了,一个因为你丑就嫌弃你,然后因为你美就爱上你的男人,也不值得珍惜和留恋。
或许是在赵家五年阴暗的生活吧,苏琳觉得自已现在象一株离开潮湿囚笼的植物一般,在外面明媚的阳光下生活得非常舒服,她一点也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里了。
“苏琳,让我进去。”赵振业见苏琳一点也没有开门的意思,便厚着脸皮要求道。
这话说得,让苏琳都有些不习惯了。赵振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了?不得不说,虽然赵振业结婚以后,对她的热度并不是很高,但是整体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
当然,这种绅士风度从好的说是赵振业有很高的素养,但从坏的角度讲,说明他与苏琳始终是“相敬如宾”,完全没有夫妻的味道。
有时候,苏琳也会想,哪怕他们之间象一般的平凡夫妻一样,三天一吵五天一闹,也显得亲切多了,而不象现在那样,一点也没有人间夫妻的烟火气息。
“你进来干嘛?这里又不是你的家。”苏琳没好气地道。
“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嘛!”赵振业难得说这种肉麻话的时候,居然没有感到脸红。
“你……”苏琳一时倒也无语了,他们还没有离婚,现在他们还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何况,赵振业还是小童的父亲,不管他们之间恶化成什么情况,但是为了小童,苏琳也不能把赵振业完全得罪了。虽然相信他不会因为自已的态度就对小童的爱意有所变化,但苏琳还是尽力让自已对他客气一点。
本来,苏琳对赵振业的厌恶情绪并没有那么强烈,主要是赵振业昨天晚上酒后的突然狂暴,让她与赵长更的无耻联系了起来……
“我怎么样?我要在这里等小童放学。”赵振业很“无耻”地道。
“小童要晚上才下课,曾阿姨出去买菜了,我要去上课。”苏琳的意思很明显,你要等小童,晚上才来吧。可是她没有想清楚,她这么说,叫他晚上过来,是不是太暧昧了……
看到赵振业眼光一闪,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对着她,苏琳猛地想到了自已的语病,脸上不由地一红!
赵振业不会误会她这么说,是因为昨夜被他挑逗的吧?
苏琳对这个男人彻底无语了,看看上课的时间要到了,苏琳只好打开房门,道:“你喜欢等就等吧!”
“嘿嘿,我会耐心的。”赵振业让开一点身子,苏琳无奈只能从他放开的差不多只有20厘米左右宽的缝隙里“挤”了出去,身体不得不与赵振业的摩擦在了一起。
赵振业此举分明是故意的,他好象突然发现,这么“调戏”自已的妻子,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看她气急败坏的脸,更让他有一种异样的舒畅的感觉。
不过,当她柔若无骨的身体从他胸膛前划过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一阵繃紧的窘迫,就连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体,怎么忽然会带给他那么强力的吸引。
苏琳又不是少女,自然能感觉到赵振业身上的动静,她的脸变得更红了,挟着课本,几乎是落荒而逃,而身后,传来了一阵赵振业放肆的笑声。
见妻子被自已捉弄和满脸飞霞,赵振业得意洋洋地抱着突然好转的心情,往屋里走去,并随手把两道房门关上。
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来到妻子和女儿住的地方,看到这朴素又干净的场所,虽然没有家里的空间大,更没有在外购置的别墅那么豪华气派,但赵振业却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因为这里,有一种居家日子的气息,还有他熟悉的妻女的味道。
她们身上淡淡的馨香,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小童的幼儿园手工作业,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家常……
赵振业发现,自已竟开始迷恋这种平常的味道了。他走到沙发上,拿起小童在幼儿园拼的手工花篮,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又看到苏琳堆在客厅桌上的课本,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上面苏琳娟秀的笔迹如往昔一般工整,密密妈妈的课堂笔记,看来,她在学习之道上是用了心的。
看到苏琳的笔迹,赵振业猛地想起自已厚着脸皮混进屋里来的目的,他的神情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行动一定要快,曾阿姨去买菜,那一会肯定会回来了。赵振业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鬼鬼祟祟侦察自已老婆情况的怨男形象。
赵振业迅速行动起来,他走进苏琳和小童的卧室,然后在里面翻腾了起来,不过,他倒腾了半天,翻了床底,翻了放在里面的衣柜,都没有看到那个保险柜,这个保险柜,以前苏琳在赵家大院东厢房住的时候,都是放在卧室边一个柜子里,赵振业一眼就能看到,但他从来没有去注意,现在刻意要找,反而没了踪迹。
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赵振业不禁暗暗懊悔,如果以前在家里多注意一下就好了,肯定早就破了“合影君”之谜了。难道会是那个汤医生?他们好象是校友哦……
赵振业昨晚上从苏琳家狼狈退出后,回到家里,却怎么也睡不着,那个保险柜里合影君的真身,一直困在他的心头,他一定要知道那个人是谁,竟然劳动苏琳写了那么情深意重的日记……
也许是过去长期漠视苏琳的缘故吧,一旦赵振业心头隐藏的火苗开始复苏,他忽然发现自已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苏琳。而当他真心想要揭去妻子对他蒙着的那层神秘的面纱后,才发现,这一点也没有他想象得简单。
赵振业蒙了一头的灰,从苏琳的床下爬了出来,但是他一抬头,却楞住了,还好他及时抬头,因为,曾阿姨手里拿了一支棒球棒,高高举起,那样子,好象就要对着他的脑袋敲下去。
“哎呀,是姑爷,我以为是贼呢,还好,吓死我了。”
曾阿姨是苏琳这次搬出来后,从娘家带过来的,在苏家做了几十年,上次又带着小童到南云省生活了一段,曾阿姨自然认得姑爷了。
她买菜回来,就听到苏琳的卧室里有动静,她偷偷进来一看,见是一个男人钻在床下,这屋子里什么时候有男人了?所以她吓得抓了一支平时苏琳放在家里防身的棒球棒,就准备亲手敲晕这个强盗,还好,关键时刻他的露脸避免了一场流血事故。
不过,这提着的心一放下来,曾阿姨手里的棒球棒就吓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拍了拍心口,道:
“吓死我了,姑爷,你怎么钻在床下呢?”
“呃,小童的一个球不见了,我帮她找找。”
赵振业一脸尴尬,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难堪过呢,还好及时找到了一个借口,他一骨碌地从床底爬出来,然后站起来,还好曾阿姨很勤快,床底下也是每天拖得干干净净的,并未有蛛网和灰尘。
“没有球吧?小童从来没有带过球回来,呃,姑爷,你是不是找错了?”
赵振业脸红得象红布,这世界上还有比被这当场撒谎又被人当场点破更尴尬的事吗?至少赵大老板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