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命大啊,捡回来了一条命。”
“是啊,我就说,宝山命硬,他可是咱们游击队的顶梁柱,绝对不可能出事的。”
“当时都怪我,要是我发现,肯定会和宝山在一起的,死也要一起死。”
这个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最后这个要死一起死的时候,秦宝山算是听出来了,应该是刘大彪的声音。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朦胧之间,看到了是一间狭窄的房屋,破破烂烂,让他又想起了曾经在帝国坟场时候的那些小土坯房,现在应该是下午了,房间的小窗户偷进来了些许的阳光,照在墙上,斑驳的墙壁,上面挂着的是一把盒子炮。
“醒了,醒了!”刘大彪首先发现了秦宝山醒过来了,然后高兴地喊起来:“你小子,终于醒了。”
秦宝山此时的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当时驾驶汽车,起飞,落地,然后…特么的,柯受良飞越黄河,人家的汽车肯定是改进过的,尤其是那个减震。
在落地的时候,自己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轮胎嘭的就爆了,然后,就是减震钢板咔嚓嚓地断裂,然后,车子又被颠了起来,自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从车子里颠出来了。
也幸亏出来了,否则,肯定就被烧死了,在最后的意识里,就是车子燃起大火,而自己咕噜噜地,不知道滚了多远。
“我睡了多久?”秦宝山问道。
“两天吧。”刘大彪说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整天了,在山区里,你的身体没有让狼给叼了去,也算是够幸运,咱们这里的野狼,那也是爱国的,只捡着鬼子的尸体咬。”
两天了?
秦宝山努力地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却感觉到浑身酸疼,没有半点的力气。
“不要动。”刘大彪说道:“你在回来的时候,肋骨断了两根,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肋骨断了?果然,从那么高的地方飞过去,然后,落地的时候又飞出来,幸亏汽车的轮胎和减震,缓冲了大部分的力道,否则,估计自己早就摔死了。
现在,断了两根肋骨,已经是相当好的结果了。
正说着,外面就飘进来了一阵的香气。
“这,这是什么味道?”秦宝山感觉到胃口大开。
外面,英姿飒爽的魏淑琴,端着一个大花碗,走了进来。
“哇,鸡汤?”刘大彪顿时就瞪大了眼珠子:“魏指导员,咱们打牙祭了?”
“去,一边去,这可是病号饭,你想要吃,也得…”本来想要说也得负伤回来,但是又觉得这样说不祥,就住嘴了。
“那个,走,我们都出去。”刘大彪向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
“可是,可是…”李明远还想要说什么,已经被刘大彪给推着向外走了:“你怕什么?有魏指导员照顾,还怕照顾不周到了?”
一点眼色都没有!
几个人都出去了,秦宝山看着魏淑琴,她依旧是那个英姿飒爽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也正在看着自己。
“秦宝山同志,你这次的行动,相当的勇敢,我已经汇报上去了,你的事迹,应该会在咱们整个地区,整个山西,甚至是整个华北都传开,我代表组织,对你的舍生忘死,保家卫国的精神表示肯定和鼓励…”
“那个,肚子好饿。”秦宝山打断了她的话。
这美味的鸡汤,就在嘴边,来了这里之后,那伙食太差了,肚子里都没有啥油水,上次得到了不少肉罐头,游击队也是省着吃的,这次,闻着鸡汤的味道,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在叫了。
大道理,我当然懂,既然穿越回来了,打鬼子,没二话,只是现在,先让我填饱肚子啊。
“哦,是。”魏淑琴突然笑了,然后,端过来碗,拿着一个勺子,那态度,相当的和蔼自然,就像是照顾一个身边的亲人一样。
“那个,我不要喝汤,先给我吃鸡肉。”喝了几口,肚子里的饥饿感,就更强烈了。
一大碗的鸡汤,带着鸡肉,全部进了嘴里,这个时代的鸡,那可是吃蚱蜢,吃虫子长大的鸡,和那些鸡饲料催大的不同,味道真不错,吃到最后,甚至他连骨头都没有放过,嘎嘣嘎嘣地嚼着进了肚子。
现在,终于有饱的感觉了,吃饱喝足,这感觉,真好啊。
“秦宝山同志,我们可以接着谈话了吧。”魏淑琴说道。
作为游击队的指导员,要负责包括县中队和各个小队在内的四五支游击队的思想工作,魏淑琴的任务很繁重,在这里,亲自过来照顾秦宝山这个病号,固然是因为秦宝山是战斗英雄,又一起并肩作战,但是,同时她也有别的目的。
这个秦宝山,身上很明显有一些秘密,他是一个铁匠出身,按说,最远的距离,只到过附近的安平县城,他是怎么会修枪的?就算是一个铁匠,脑子聪明,会修枪,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川岛芳子的事情的?
就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很危急,只能是选择了相信他,事实证明,还真成功了,她也已经打听过了,川岛芳子,真有其人,远在天津,秦宝山,怎么对人家的身份来历,知道的清清楚楚?
作为指导员,要掌握战士们的思想动态,对任何不寻常的事情,都要敏感起来!
不过,对秦宝山的忠心,是完全可信的,毕竟,他已经用一场场的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抗战的决心和能力,他是值得信任的人。
秦宝山的脑子,在迅速地思考着,对方一说要谈话,秦宝山就知道要谈什么了,这个,没法说啊,告诉眼前的魏指导员,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就是来打鬼子的,自己不仅仅知道一个川岛芳子,还知道1945年就会抗战胜利呢。
可能吗?没有人会信的。
暂时呢,干脆就装失忆好了。
“当然可以。”秦宝山说道。
“组织上想要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川岛芳子的。”魏淑琴问道。
“川岛芳子?”秦宝山的眼睛望着头顶的房梁,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来:“那个,川岛芳子是谁?”
“你,你不知道?明明是你告诉我的…”
“我?好吧,让我想想…”
秦宝山的眼神,越来越迷离,然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捂着自己的脑子,嘴里发出一声呻吟。
“怎么了?”
“不知道,想到这些,我的脑子里就疼…”
糟糕,这是摔坏了脑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