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被楚清妍拉住了,虽然对小姐不反击觉得很窝囊,但也没有不听楚清妍的话,便退下跟楚清妍离开了。
那群女人看楚清妍没搭理她们,离开了,倒也不敢追上来拦着谩骂,指桑骂槐她们敢,毕竟就算楚清妍反击甚至跟谁告状的话,她们没指名道姓的,楚清妍想反击或告状都是无理的,是挑事的一方,而她们要直接指着楚清妍的鼻子骂,人家又没惹她们,她们却跳上前骂她,这就是她们的不是了,看晋王妃似乎对楚清妍态度不错,她们怕到时晋王妃不会包庇她们,会处置她们,所以她们也就不敢找楚清妍的麻烦,于是有些想看好戏的,也没看成了。
楚清妍做的对,这女人的确是最近几月颇得宠的一个新晋美人,家里是行商的,所以颇有些商人的伶牙俐齿,因长的漂亮,然后家里还颇为识相地贡献了些钱给赵沐玩乐——当然其实是被赵沐拿去做事了——赵沐很感念她家的识相,所以对她一直很不错。
赵沐不能接触实权官员,要想做事,就只能靠自己,但靠自己的话,没有钱什么都干不了,所以他便弄出了这样一个沉醉声色的模样来,然后借机纳了不少商家或有钱乡绅献上来的美人,因有一次有人献金给他,他就提拔了那家人的女儿,让其他人也找到了窍门,无不依此照办,让赵沐手中颇得了些银钱,而他需要付出的,不过是提升一下这些女人的位份罢了,根本就是无本买卖。
当然了,他也不是见到有钱人家的姑娘就纳,那也是要漂亮的,要不然为了钱弄个下不去手的女人回来,那他肯定不会愿意的。
另外也必须是别人主动献上来的,他不会主动出击,找哪个商贾,说是你给多少钱,我就提拔你女儿做什么庶妃选侍之类,他只做顺水推舟的事,不会为了钱坑哪家姑娘,别人倒贴的收用了,将来对方后悔,那是对方的事,但他要主动招惹了人,让人家姑娘觉得进了火坑,为了钱害人,那也太人品败坏了,而且说出去也太无耻了些,他还干不出来,而别人倒贴的,他就收用的心安理得了。
赵沐为了赚到更多的钱,还引入了竞争机制,能者(钱多者)上,庸者(钱少者)下,谁家贡献了多少钱,他都是有记录的,一看到谁的钱超过了最后一名庶妃的钱,而那庶妃又不是特别讨他喜欢的,就会将那庶妃降位份,将贡献的钱多的升上去,如此为了保住头衔,除非不爱女儿的,不管女儿死活的,或是庶妃头衔对那个人家帮助不大的,一般人家都会为了保住头衔,继续贡献,毕竟对不少商贾来说,家里有个皇子庶妃,那是倍有面子的事。
而刚才找楚清妍麻烦的这个金庶妃,显然是贡献金钱最多的。
一开始这女人进来时只是小妾,后来贡献了上万两就成了选侍,再后来又贡献了几万两,就成了庶妃,大家虽然都知道不少人其实就是花钱买来的头衔,但谁也不敢说出来,要说出来,那岂不是说晋王贪财?这种话要传到了晋王耳里,分分钟就是丢位份的事啊,谁敢做呢。
所以晋王府这给钱就能得到更好位份的事,那是潜规则,不说出来的。
赵沐用这些钱办了很多事,比他那些只靠俸禄和官庄收入,或母妃娘家供给的兄弟要爽多了,而那些女人的娘家,又因女儿的头衔得到好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是双赢,皆大欢喜的事。
楚清妍刚进门自然不知道这些事,这会儿回来,月季已是丢开了刚才被金庶妃找茬的不快,满脸喜悦,跟楚清妍道:“哎呀,再想不到王妃是这样和气的一个人,这下好了,小姐可以过舒心日子了。”
楚清妍暗道日久见人心,这还刚开始,还不一定呢,况且真的和气么?从她跟自己的女官说的那些替自己招仇恨而且让自己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好的话看来,只怕没有月季想的这样乐观呢,心里虽是这样想的,嘴上自然不能说出来,所以便点头道:“是啊。”
回了房间,楚清妍打开晋王妃给自己的那个沉甸甸的荷包,惊讶地发现,里面竟全是金银瓜子,数一数,却是金银瓜子各二十个,每个半两重的样子,便是十两金子十两银子,按当下的银价,这是一百三十两左右的银子。
一出手就给了一百三十两银子的见面礼,可真是不少了,不过也不是很多就是了,毕竟人家是王妃,身份摆在那儿,不比小户人家,像她们这样的,一般给妾室的见面礼,多是要给件首饰的,而一件稍微上点档次的首饰的话,也是要值几十两银子的,比给自己的这些虽少,但到底也是要几十两银子的,如此,自己这些,也不算特别多了。
楚清妍将这一包金银瓜子扔进了空间戒指里,这会儿空间戒指里,已堆满了六千多两银子了,以后可是够用了,而且看晋王妃的样子,至少在目前阶段,她对自己既然无敌意,估计不会纵容下人克扣给自己的东西的,那样一来,光是府里给庶妃的待遇,她就够用了,空间里存的这些,可以应付不时之需。
楚清妍没有料错,不光每日饭菜瓜果点心没有克扣,不几日便到了三月,京中各府,都是每月月初领份例,晋王府也不例外,而楚清妍让月季领来的当月月钱与胭脂头油等东西,一看就知道也是没有克扣的。
王府庶妃月例十两,比她在楚府时要多多了,不过王府开支也大,人来人往的,打赏也就多了,消耗极大,寻常人是存不下来钱的,而且楚清妍已发现府里的那些妃妾出手极其阔绰,平常打赏人不是银锞子就是银瓜子,有的甚至拿金子打赏,不知道是因为她们家里有钱还是互相攀比的缘故,当然也许两者兼有。
既然人家有的是钱,还在比阔,她可没那么多钱跟人攀比,毕竟便是将月例全给了人也比不上那些人,而她又不可能为了攀比将压箱银拿出去,就为了赌个面子,所以当下楚清妍看了看到手的十两月例,思忖了会,便道:“拿二两兑成铜钱,装在匣子里,平日里用来打赏吧。”
“……用铜钱打赏,会不会有点少,被人笑话?”月季忐忑道。
以前在楚府,用铜钱打赏是很正常的事,到哪个主子那儿去,要是碰到人家高兴,从匣子里抓一把铜钱,让她们拿去买果子吃,那就是极幸福的事了。
但这个王府不一样,她最近可是听说,跟自家主子这个份位的,人家打赏都是银子,有的还有金子呢,连府里最得王爷喜欢的路侧妃在这种风潮下,也不能免俗,自家主子用铜钱,这不要让人笑话了吗?
“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咱们又没钱跟人攀比,就不用玩那一套了,就按照京中大多数人家的数额走,不失礼就行了,这样的话传出去,要有人说咱们小气,外人一问咱们打赏了多少,听到数额,绝不会说咱们小气,只会说晋王府下人贪得无厌。”楚清妍道。
月季一想这话有道理,于是便将那二两银子兑了二千四百大钱来。
也是巧,月季才刚兑了钱过来,就有人过来帮忙跑腿,享受了铜钱打赏的待遇。
却是白选侍的丫环白术拿着几个时新绢花过来,笑道:“我们主子前几天一时兴起,买了点绫绢,照着新花样,弄了些绢花,让奴婢送给娘娘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娘娘别嫌弃。”
楚清妍看时,见那绢花做的还挺漂亮的,便接着了,然后笑道:“你们主子手真巧。”
白术笑道:“这是我们主子的一点小爱好。”
既然是送东西来的,那不给人打赏点东西不像话啊,于是楚清妍便示意月季,月季于是便从一边的匣子里抓了一把铜钱,递给白术,笑道:“姐姐也跑累了,这些须几个钱,姐姐拿去拿点果子吃吧。”
月季都有些不好意思递给人家,而白术呢,看楚清妍竟然拿铜钱打赏她,还真是惊呆了,暗道还有这样小气的人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收拾了震惊的表情,陪笑着道:“谢谢娘娘的赏。”
然后便一脸无语地离开了。
白术的反应自是看在楚清妍眼里,只作一笑,也不在乎。
而月季看楚清妍对这些事完全不放在心上,既然主子都不在意,那她这个下人也不用想那么多了,于是就将这事丢开了,不再想了。
白术回去后便将这事跟自家主子白选侍说了。
白选侍看了,也不由无语,道:“既然只给了铜钱,那你就全拿着吧,不用给我了。”
她之所以让丫环给各院送绢花,就是看各院如今攀比风气浓郁,所以想拿一点破假花,赚这些傻多速的打赏,好捞钱的,其他院里都如愿了,让她赚了不少钱,就楚清妍这儿,得的还不够她的成本钱呢,虽然绢花不值钱,但她做那些绢花要时间啊,时间就是钱啊,所以眼见得送绢花给楚清妍亏了,让白选侍自然觉得无语,暗道楚清妍也真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