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尔前去试探阿特莉雅的时候,洁西卡在远处等候。其实她很想亲自去见师父的,但以她目前的身份实在不方便上前,只好让索尔出马了。
她想要和阿特莉雅见面,倒不完全是冲动之举。对这个只教导过自己几个月的名义上的师父,她一直都深深挂念,因此一见她也来到费里,便无论如何也想要见见她。
不过这并非主要原因,事实上,洁西卡总隐隐有个感觉,那就是克里夫邀请精灵族和矮人族的重要人物,目的绝对不简单。所以她才想向阿特莉雅打听一下,说不定对己方这次的行动能有帮助。
阿特莉雅那边围的人实在太多,索尔钻进去后就再看不到人影。正当洁西卡猜测他们的碰面是否顺利的时候,突然脖子一紧,已被人从后搂住。
“嗨,萨菲先生,您果然来了。”随着耳边的娇声低语,一个蛇一样的身躯缠了上来。
尽管已下定决心要解决和这女人之间的事,但梅丽思这么露骨的行为仍让她大感吃不消。
她面红耳赤的一把推开梅丽思:“别碰我!”
梅丽思也不以为意,又牛皮糖一样缠了上来:“怎么萨菲先生是一个人吗?您的叔叔呢?”
知道这女人的德行,洁西卡无奈的哼了一声:“他到别的地方去了。”
梅丽思才没兴趣打听索尔去了哪儿,事实上,能抛开那个丑陋的家伙,她是求之不得。
当下她凑到洁西卡耳边道:“如果不想叔叔知道昨天的事,就来我的房间慢慢谈吧。”
在她看来,既然洁西卡肯出席这个宴会,就表明他已经屈服了,现在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这个俊美少年的滋味。
怎么这女人都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洁西卡厌恶的看了梅丽思一眼:“去就去。”
她的回答让梅丽思大喜过望。哼哼,只要你肯跟我走,今晚还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吗?
当下梅丽思就像最亲密的恋人般,欢天喜地的搂住洁西卡的胳膊,将她带往二楼。一直到两人离开以后,索尔才从围住阿特莉雅的人堆里钻出来。
“咦?洁西卡呢?”发现洁西卡已不在原地,他奇怪的四处张望。
“你们守在这里,呆会儿无论有什么声音也不许进来。”梅丽思对二楼的几个守卫吩咐道。
“是的,梅丽思小姐。”守卫们肃然点头。
看到跟在梅丽思身边的洁西卡,他们无不露出有会于心的笑容,显然梅丽思已不是第一次带男人来这里。
嘭!梅丽思反手关上门,两只眼睛就想要喷出火来一样,死死盯着洁西卡。
这是一个豪华的房间,修饰着以玫瑰为主要花纹的墙纸,四壁挂着价值不菲的风景画,地上铺着纯手工的地毯,镏金的家具桌椅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不过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占据整个房间中心的那张大床。床很大,足够七八个人并排平躺,粉红色的天鹅绒被褥,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除睡觉外的另一件事。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房间是否是克里夫为了满足侄女,而专门给她建的。至少,如果要为这个房间找一个主人的话,没有比梅丽思更加合适的了。
而这时梅丽思也正带着和这个房间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表情,一步步向洁西卡走去:“萨菲先生。”
“你…你想干什么?”被她像要吃人一样的神情所摄,洁西卡不由自主一点点后退,最后腿弯碰到床沿,惊呼声中人已向后倒去。
床垫很软很厚,洁西卡就像掉进一堆棉花里,整个人深深的陷了进去。还没等她弹起,随着香风一闪,梅丽思已母狼般扑了上来。
四肢分别撑在洁西卡身侧,梅丽思居高临下的望着身下俊美的少年,一双眼睛简直能滴出水来。
想不到第一回合就完全被这女人给压制,洁西卡又羞又怒,拼命扭动着想要起身。然而不知是否经常干这种事,梅丽思的手脚恰到好处的限死了她的行动,竟让她完全使不上力。
梅丽思现在对洁西卡是越看越爱,不仅因为她那青涩少年未经人事的娇羞神情,更因为这少年的体态,皮肤,甚至芬芳的呼吸,都像极了美丽的少女,这不禁让尝腻了精壮猛男的梅丽思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
只是有一点不太好,自己都这么挑逗了,他那里怎么还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萨菲先生真的只有那方面的爱好,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梅丽思不禁把手向洁西卡的腿间摸去,她才不信这个邪,今晚就算是个女人,我也要她立起来!
当然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拼命要一尝滋味的人,正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不过洁西卡当然也不可能给她验证的机会。
一把抓住梅丽思的手,她睁着眼睛:“你…你想干什么?”
梅丽思舔了舔嘴唇,稍稍俯下头:“您不喜欢我吗,萨菲先生?请别担心,我呆会儿带给您的快乐,绝不会比您的叔叔差。”
洁西卡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又关索尔什么事了?要是她知道梅丽思话里的意思,恐怕非被气死不可。
不过很显然,她也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胡闹下去了。
于是一点一点的,洁西卡把梅丽思的手移开,同时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为什么?”梅丽思将嘴凑到她的耳旁道:“不管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会照办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任何要求哦…”俯下身的梅丽思并没有发觉,这时的洁西卡,眼中闪过的一丝冷笑。
“那么…”洁西卡轻轻吐了口气:“请恕我无礼了!”
说话同时,她双腿屈膝狠狠向上一顶,猝不及防的梅丽思只觉小腹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已被不由自主撞飞开去。
正怒到极点的洁西卡自然不会有怜香惜玉之心,这一下几乎用上全力。梅丽思狠狠摔在柔软的地毯上,捂着肚子不断颤抖着。
冷哼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洁西卡嘎巴嘎巴的掰着手指:“既然你什么都愿满足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萨、萨菲先生?”梅丽思惊愕的抬头。
紧跟着,她的双手被洁西卡抓起,然后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再给扔了出去,随后轰的一声砸碎一张精致的矮几,在漫天碎片中落在地上,似足动作电影。
从小娇生惯养的梅丽思哪吃过这种苦头,连续两次爆击摔得她是七荤八素,眼前天旋地转,已浑不知身在何处。
这时她脑中只剩一个念头,为什么萨菲先生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那天你不是说过,就算我有那种嗜好,也可以对你更粗暴一点吗?现在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居高临下的走到梅丽思身边,洁西卡一把将她提起,先狠狠一拳抽在小腹,跟着噼里啪啦一串九连打,最后在咚的一声大响中,梅丽思狠狠撞在墙上,身体像个面口袋般仆倒于地。
这哪里还是极具情趣的“那种嗜好”?根本就是在殴打。事到如今,屋外的守卫也没办法来救她了,谁让梅丽思早就吩咐过,有任何声音也不准进来打搅呢。
恼恨她几次三番羞辱自己,洁西卡下手毫不客气。要知道和普通的女孩不同,洁西卡从小练剑,虽然是走轻巧路线的刺剑,但也有相当的腕力,就连索尔这个大男人挨她几拳也要吃不消,何况被她当个沙袋来打的梅丽思?
也是该她倒霉,惹谁不好,偏偏惹到洁西卡。初时因为对男女之事的无知与羞涩,洁西卡像个布娃娃般任她摆布。不过随着梅丽思的行为越来越过份,终于激起了她的反弹。
要知道索尔可不完全是因为秉承“好男不跟女斗”的信条才害怕洁西卡,而是她一旦发起飙来,绝对有着相当的威力。
而这时候,梅丽思正以十倍尝着这种威力。
如果这时候索尔在现场的话,一定会大摇其头: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现在明白什么叫母老虎了吧?
不过虽然处于发飙状态,但洁西卡还是保持了一点理智,她下手虽重,却并没有打脸或者手臂这些裸露部位,因此梅丽思虽然挨得不清,从外面却看不出一点伤痕。
“以后…”
她把梅丽思抡起来啪的摔在地上。
“绝对不要…”
对准小腹一个膝撞,再以一个标准的李小龙式“原地蹬腿”将她踹飞。
“再来惹我!”
最后,她再抱着梅丽思来一个硬桥硬马的折腰后仰摔。
这时候,我们可怜的,因风骚而惹祸的梅丽思男爵夫人,已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趴在地上像筛糠一样颤抖着。
“刚刚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洁西卡冷冷道。
以梅丽思现在的状态,哪里还答得出来?
连番发泄后,洁西卡的气也消了不少。这时看到梅丽思的惨状,一时有些不忍,便又把她抱到床上,还替她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洁西卡刚要转身离开,突觉身后一紧,大讶下转过头去,却是梅丽思正牵着她的衣角。
“这女人…”洁西卡额上青筋微微凸起:“还没尝够吗?”
“记住了。”
“咦?”
“刚刚那些话,我都记住了。”梅丽思又重复了一遍,低眉顺眼得就像一个女奴。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被她突然变化的态度吓了一跳,洁西卡警惕的道。
“萨菲大人,我现在才知道,您是多么的有男子气概。”梅丽思楚楚可怜的拉着她的手,一副想讨好她,又有些畏惧的模样。
这时候她对洁西卡的称呼,已经从“萨菲先生”变成了“萨菲大人”…
“男子气概!?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洁西卡一呆,随即大怒。
我哪里像个男人了?
“啊,请温柔一点。”哪知面对她举起的拳头,梅丽思竟欢喜的道。
“……,喂,你不是头壳坏掉了吧?”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么打我,原来…原来是这么舒服的,刚刚只是被您拳脚相加,我、我就已经升天了呢。”梅丽思像只小猫般不断用脸颊摩擦着洁西卡的小腿。
原来她刚刚趴在地上颤抖并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
“你…你这个变态…”
“啊,再请多骂我一些吧,用最污秽的词语。”
“离…离我远一点…”
“请打我吧,尽情的打吧,让我再享受一次那种极致的快乐。”
被她弄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洁西卡忍不住打个寒颤,转身向门口走去:“懒得跟你疯,你去死好啦!”
“萨菲大人,您要离我而去了吗?”梅丽思一脸悲凄的伸手去拉她。
猛的转过身,洁西卡暴怒的把将梅丽思提了起来:“臭婆娘,要是你再敢唧唧歪歪,老子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洁西卡完全没意识到,无论是动作表情还是语言神态,这时的她,已完全是个男子汉模样,希奇斯的药水果然很可怕…
梅丽思显然也被她流露的霸气给迷住了,她咬了咬嘴唇:“我什么都听您的,萨菲大人。”不过看她那副花痴相,就知道根本没听进去。
“你…”洁西卡完全无语了。
“疯子。”一把将她扔回床上,她开门离去。
听到开门声,门外几个守卫立刻站得笔直。待看到出来的是洁西卡,几人无不交流一个奇怪的眼色。
真奇怪,以往每次都是心满意足的梅丽思大人先出来,留下被榨得一滴汁都不剩的倒霉蛋等我们去抬,这次怎么换过来了?
而且刚刚屋里动静之大,简直前所未有,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也不为过。看不出这小子白白嫩嫩,像个娘儿模样,居然在和梅丽思小姐进行如此激烈的“肉搏”后,还步履矫健,腰板挺直,真乃神人也。
不约而同的,几个守卫都对洁西卡生出敬仰之心,同时决定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向这位年纪轻轻的高人请教绝技。
径自走下楼梯,洁西卡看到满脸焦急的索尔在楼下绕来绕去,却被楼梯口的两个守卫拦住不能上来。
看到洁西卡完好无损的走下,那两个守卫同样一脸惊骇的表情。索尔马上迎了上来:“洁西卡,你没事吧?”
“我没事。”洁西卡铁青着脸摇了摇头,她还没从被梅丽思搞坏的心情里恢复过来。
“我刚刚走出来你就不见了人影,后来才知道梅丽思把你带走了,赶紧追过来,那两个混蛋却不准我上楼。”索尔恶狠狠的向那两个守卫比出中指。
“过了这么久,她没把你怎么样吧?”他担心的问。
“没有。”
“真的,但你的脸色…”索尔还是不放心。
“少啰嗦,老子现在心情很差,懒得跟你废话!”洁西卡恶狠狠的丢下一句,把目瞪口呆的索尔晾在原地。
“完了,希奇斯的药水副作用果然很大。我看还是早点把事办完,尽快回洛维尔吧。”好半晌,索尔才摇摇头,赶紧追了上去。
“唔唔嗯嗯,克里夫果然有钱,好吃,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摆满食物的餐桌前,索尔正狼吞虎咽,吃个不亦乐乎。
“你你很饿吗?我们吃过晚饭才来的啊”洁西卡满脸不解的望着他。
“无聊死了,只有用吃东西来打发时间。这个该死的宴会什么时候才结束。”索尔抱怨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排。
正如他所说,这个宴会确实让索尔觉得百无聊赖。由始至终,就没人主动找他说过一句话,索尔自己也懒得去巴结那些贵族,于是偌大一个宴厅,他就像个完全多出来的人一样,而且还是透明那种。
郁闷之下,他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丰盛的餐桌上。好在克里夫有些手艺不错的大厨,美味的食物多少弥补了他的怨气。
这时候洁西卡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又变回平时的模样。梅丽思一直没下楼,也不知是否真被她打得不能动弹了,不过这倒省却了很多麻烦。
洁西卡叹了口气:“是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这时不远处突的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却是克里夫和那个矮人族的沃顿在一群贵族的围绕下,不知说起什么,爆发出一阵大笑。
克里夫似乎心情很好,招了招手示意侍者端酒过来。注意到他的手势,一名端着托盘的侍者立刻低头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奇变突起!
那名侍者走到克里夫身边,克里夫刚刚伸手过去端酒,就听那个矮人沃顿不知喊了句什么,同时就见银光一闪!
那名侍者一把抛开托盘,顺手从下面抽出一把匕首就向克里夫刺了过去。好在沃顿及时将克里夫一推,他才避过匕首贯胸之厄,但手臂仍被拉出一道大口。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行刺克里夫先生!”和那名侍者站得最近的一个贵族结结巴巴的指责道。
可惜他永远也没有听到答案的机会了,那侍者反手一抹,那贵族颈部唰的喷出一股鲜血,溅了左近几个贵妇人一头一脸。
沉默片刻,那些贵妇人不约而同发出一阵刺耳的高分贝尖叫。
瞬间又是唰唰几下银光闪烁,尖叫立刻噶然而止,随即就听咚咚几声,还张口保持着喊叫模样的贵妇人头落地。
眼见顷刻间就有几人毙命,周围的人无不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开去,恐慌的情绪迅速传遍四周,很快左近便空出一个大圈子,惊魂甫定的男女们远远站在外围,惊恐的注视着这方。
“吵死了,都给我闭嘴!”干脆利落的连杀几人,那个侍者第一次开口说话。
乍听之下,索尔突然觉得这个声音非常耳熟。和洁西卡面面相觑,两人突的同时想起来:“依、依格烈!?”
若将视线转到正面,可以看到这侍者正是那个疯疯癫癫,却身手超强的依格烈。看到他,克里夫也不禁露出惧色:“是你?”
“克里夫,给我弟弟陪葬吧!”依格烈神情癫狂的舔了舔刀尖上的血珠,闪电般冲了上去。
这家伙的本事克里夫是亲眼见识过的,此刻格鲁和巴菲斯特都不在身边,他知道仅凭宴厅里这点侍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快逃,然而依格烈速度极快,哪有让他逃走的机会?
几乎瞬间他就来到克里夫近前,匕首干脆利落的切向咽喉。眼看克里夫就要颈项分离,索尔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危急关头,沃顿一把抓起身旁的长桌,近5米的实木桌子在这个粗壮矮人的挥舞下,就像片没有重量的纸板般砸向依格烈。
眼看就要得手,然而长桌已到脑后,依格烈露出个不甘心的表情。他瞬间回身,同时就见厚实的桌子如同积木堆砌的一般,顷刻分解为无数碎片。
“死矮子,别碍我的事!”依格烈尖叫一声,反向沃顿扑去。
同时这边厢索尔也跺脚暗骂:“死矮子,你管什么闲事啊!”
他是巴不得克里夫被依格烈干掉,那就真是一了百了了,哪知关键时刻岂容打断?居然被那个矮人坏了事,简直让他懊恼不已。
沃顿没有携带称手的战斧,只能挥舞着半截桌子抵挡,然而依格烈的剑术恐怖到极点,仅凭一把小匕首,转眼就让沃顿手里只剩两条桌腿。
“快,去救沃顿先生!”眼见形势危急,克里夫连忙对跑来的侍卫大叫。
沃顿是庞拉丁矮人王国的重要人物,他好不容易才把他请来,绝对不能让他死在这个地方。
这时依格烈已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对准沃顿刺了过去。矮人手里只有两条毫无用处的桌腿,在依格烈锋利的匕首面前简直等于不设防。
随着明亮的匕首表面沃顿那双惊恐的眼睛越来越大,突然间,矮人身周的地面一阵耸动,猛然窜起无数绿色的藤蔓向依格烈卷了过去。
猝不及防,依格烈立刻被这些带着荆棘的藤蔓团团裹住。随着绿藤越缠越多,很快在半空形成一个浑圆的藤球。
不用看也知道施法的是精灵吟唱者阿特莉雅,她手持大地法杖,卓然立于一群恐惧的贵族中间,绿色的发丝微微飘扬,更显其不凡。
逃得一命,沃顿连退几步,这才向阿特莉雅大声道:“尖耳朵的,多谢了。”
面对矮人有些不礼貌的道谢,阿特莉雅只是淡然一笑。
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沃顿丢掉手里的桌腿,忍不住骂了一句:“怪物。”
可惜有人欢喜就有人忧,见依格烈居然被阿特莉雅给擒住,索尔真是捶胸顿足:“你个死精灵,管什么闲事…”
一瞥眼间,突然看到洁西卡正一脸怒容的瞪着自己,他连忙干笑着改口:“管得好,管得好…”
“领主大人,您没事吧?”一名侍卫赶紧走上来。
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克里夫摇了摇头:“这个怪物是怎么混进来的…我没事,你们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答应一声,两名侍卫留下来护在克里夫身前,其他人走到藤球跟前。
这种藤蔓是精灵族特有的召唤物,极其坚韧,加之表面生满倒刺,一旦被缠住休想挣脱。依格烈被这么多绿藤缠绕,恐怕连喘气的空间都没了吧。
围着藤球左转右转,却什么也看不到,一名侍卫忍不住凑上前去:“那家伙也许已经死了吧?”
就在这时,阿特莉雅脸色突的一变:“危险,赶快离开…”
然而已经晚了一步,突然间,紧闭的藤球发出几声嗤嗤的裂响,就如同有什么在内部爆发一样,顷刻爆为无数碎段,连带那名倒霉的侍卫也给搅了进去,转瞬化为一蓬飞溅的鲜血。
浴血满身的依格烈从血雾中一步跨出,就如同地狱的魔神般来到惊骇欲绝的侍卫中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从侍卫丛中穿过的同时,那些人无不颈血喷溅的倒了开去。
伸舌舔了舔减到嘴唇上的鲜血,依格烈转头向阿特莉雅望去,满是血污的脸上,那对白色的眼珠份外可怕:“精灵,不要妨碍我,否则我就杀了你。”
眼见这恶魔居然脱困,本已有些安心的人们再次尖叫向后退开,护住克里夫的两名侍卫更是连手都颤抖起来。
和这种怪物对敌,怎么可能有胜算?
“住手吧,今晚的月色不适合流血。”阿特莉雅镇定的道。
“咯咯咯咯…”就像听到最可笑的事一般,依格烈肩膀抽动着低笑不止。
“那么,我就让它变得适合流血好了。”笑声噶然而止。
几在瞬间,依格烈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向阿特莉雅飞去,同时他脚下一勾,一名死去侍卫的长剑飞上半空。随着锵的一声,剑已出鞘,随着依格烈像道闪电般向克里夫直劈过去。
脱手掷出的匕首去势极快,眨眼功夫就横过数十米的距离来到阿特莉雅面前。阿特莉雅怡然不惧,手中的大地法杖轻轻一横,随着一圈由绿色符文组成的结界在身前显现,势如闪电的匕首就像撞上一堵墙壁,当的一声弹飞开去。
就在这眨眼功夫,依格烈已冲近克里夫身前。那两名侍卫咬咬牙,大喝一声挥剑砍去,却连一秒钟也没能将他阻止,反而在与依格烈错身而过的瞬间变为无数分崩离析的肉块。
这一刻,似乎一切都变得缓慢下来。一步进至克里夫身前,依格烈带着一抹邪气的笑容,手中高扬的长剑直劈而下,剑尖一滴鲜血在惯性的作用下脱飞而出,先一步在克里夫惊骇的脸上溅开一朵红色的印记。
就在剑刃即将触及克里夫脖颈的刹那,突听一声大吼,一头纯黑色的豹子从空气中一跃而出,张口咬住依格烈手中长剑。
剑势一滞,依格烈不由自主被黑豹带得向旁偏了一步。双眼的瞳孔瞬间变成血红色,他尖叫一声:“精灵,我说过…”
同时手腕扭转,长剑在黑豹口中一搅:“不要妨碍我!”
精灵的召唤兽瞬息在他剑下化为一团缭绕的魔力,同时依格烈剑尖触地,由下而上狠狠一挥:“去死!”
随着一声爆响,剑势扬起的同时,就如同有一道无形的波荡随之而起,结实的核桃木拼成的地板裂开一道深沟,无数细碎的木屑碎片翻飞半空,随着不断加长加深的裂缝一起向阿特莉雅涌去。
是斗气!依格烈瞬发的斗气化为足以劈斩一切的真空刃,仅仅一击便有如此威势,实难想象身为人类的他实力极限究竟在何处。
真空刃去势极快,沿途惨遭波及的数名男女连反应的时间也欠奉,顷刻做毫无生命的尸体,随后因夹杂血花而变得艳红的剑风吹到阿特莉雅眼前。
阿特莉雅冷静的将大地法杖竖在身前,口中低念咒文。随着一组绿色的圆圈飞速扩大,精灵高阶魔法中的“完全物理防护屏障”再次开启,无数纠结的符文组成一道足以隔绝一切物理攻击的结界。
然而那道剑风是却是所有魔法克星的斗气,就听波的一声轻响,真空刃与结界相触,随后结界表面就像投入石头的池塘般,泛起一圈又一圈波纹,内中镶嵌的符纹更是一个接一个崩碎。
终于,完全被扰乱的魔法元素不足以再支撑这道结界,爆为无数碎片,同时剑风呜的一声狂啸,直劈阿特莉雅。
“师父!”洁西卡脸色苍白的惊呼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一道旋转的巨大黑影带着沉重的风啸翻飞而至,轰的一声砸入阿特莉雅身前的地面。同时就听一声裂响,剑风撞上来物,在一阵让人牙酸的扭绞声中化为崩散的狂风。
这时众人才看清,挡住阿特莉雅的竟然是一柄宽厚的巨剑,它不知被谁抛来斜插入阿特莉雅身前的地板,就像块盾牌般替她挡了这一击。
“这下没搞头了。”看到这柄巨剑,索尔就知道克里夫今晚算逃过一劫了。
依格烈也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惊怒不已,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听一声高呼“雷暴!”同时自他头顶,十余条粗大的雷柱接二连三的砸下。
施法者对魔力的操控力极为精准,本是大范围随机杀伤性魔法的雷暴,竟被他硬生生控制在依格烈身周数米的范围内。
爆闪的落雷将宴厅映得一片雪白,浓烈的硫磺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无数火星四下乱溅。遭受这么大量落雷的集中轰击,依格烈恐怕连点渣都剩不下来。
一个全身包裹在重铠中的高大男子缓缓走来,看到他,克里夫明显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不用说,出手的自然是格鲁和魔法师巴菲斯特了。
格鲁走上去将巨剑拔出,阿特莉雅深深向他鞠了一躬:“感谢您的相救。”
重甲剑士沉默不语,只是稍稍点了下头算做回应。他转过身,这时雷暴已经结束,依格烈刚刚站立的地方被一大团烟雾笼罩,内中残余的电流噼啪闪烁。
所有人都瞪大眼望过去,就算那个疯子再怎么厉害,恐怕也变成一块焦炭了吧?克里夫显然也这么想,他甚至还回头对身后的几名贵族说了句什么。
就在这时,格鲁面罩中的眼睛猛然瞪大,几在同时浓烟倏然分开,毫发无损的依格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步跨出,向克里夫背后砍去。
这家伙居然没事!?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时克里夫身边空无一人,格鲁远在十余米开外,巴菲斯特和阿特莉雅也来不及用第二个魔法。
难道,他真的会死在这个疯子手里吗?
显然以为自己即将成功,依格烈的眼中也露出兴奋之色。在挡下那阵雷暴之后,他将全部力量集中在这一剑上,克里夫甚至都来不及回头。
然而,就在剑刃即将触及克里夫的前一刻,两道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然冲上。其中一道影子卷住克里夫微微一晃,下一刻他已消失在原地,同时另一道影子则迎向依格烈的长剑。
一人一剑霎时纠结在一起,瞬息又分了开来,跟着就听噗唰一声,鲜血四溅,一条紧握匕首的胳膊掉落于地。
人们这时才看清,救下克里夫的是两名从没见过的陌生男子。其中一人抱住克里夫,转瞬间已将他带到数米开外,速度快得惊人。另一人则屈膝蹲跪于地,左手捂住齐肩而断的肩膀。
“咦?”索尔微微有些惊讶,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他总觉得在哪里似曾相识一样。
几次即将得手都被横加打断,依格烈简直恼怒欲狂,他咬牙刚说了一句“你…”突的似有所觉。
猛然回身,随即在依格烈惊愕的目光中,如同一个钢铁巨人般的格鲁已无声无息欺到近前,手中粗长的巨剑以雷霆之势直劈而下。
绝对无法忽视这一剑之威,匆忙间依格烈急忙举剑相架。然而两人兵器的坚韧程度绝对不可以里计,在哗啦一声中,他的长剑完全碎裂。
去势不止的巨剑狠狠在依格烈胸前一扫,纵然格鲁因铠甲包裹无法发挥全部力量,这一剑的力道也极其惊人。依格烈哇的吐出口鲜血,就如同颗炮弹般向后直飞而出,砸碎窗户摔入院中。
同时格鲁猛然在原地一顿,胸前厚实的铠甲慢慢裂开一道缝隙,随即噗的一声,大蓬血雾喷溅而出,竟是个两败俱伤之局。
知道穿着铠甲不是依格烈的对手,格鲁一把掀开面罩,露出伤痕斑驳的面孔,再几把解开重甲,沉重的铠甲组件落地,砸得地板一阵颤抖。
“留…下来…”对赶来的巴菲斯特留下这句话,他提剑追了出去。
“克里夫先生,您还好吧?”巴菲斯特赶紧上前。
“给我杀了他,绝不能让那家伙跑掉!”克里夫脸色铁青,简直怒不可恕。
奇怪的是,刚刚还救下他的那两个男子不知何时竟已消失不见,连同地上的断臂也不见踪影,就如同根本没出现过一样。而这时人们的注意力已被院中传来的呼喊和惨叫吸引,居然完全没人注意。
“走,出去看看。”索尔拉着洁西卡就往外跑。
这时领主府前的花园已一片混乱,数百名守卫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中心不断传来兵刃的撞击声和惨叫。等在外面的那些贵族的仆人和车夫们吓得鸡飞狗跳,到处是挤作一团的马车。
重伤下的依格烈显然不是力量完全解放的格鲁的对手,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虽然杀死不少守卫,但看样子已是难以支撑。不过作为一个人类,竟能在格鲁和几百名精锐侍卫的围攻下坚持到这种地步,显然也是怪物一个。
这时就听格鲁一声怒吼,依格烈手里的第三把剑再次碎裂。他带着满身伤痕摔落在地,十几名守卫立刻扑了上去,但随即在下一瞬就变做鲜血飞溅的尸体。
从血泊中一跃而起,依格烈呼呼的喘着气,终于选择逃走。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柄长剑,他转身跳入守卫堆里,立如虎入羊群,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忌惮他的威势,一时间那边竟没人再敢阻拦,然而格鲁哪会让他轻易逃脱?立刻追了上去,双方且战且走,渐渐向花园北侧移动。
看样子依格烈今晚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以他一人之力,在阿特莉雅,巴菲斯特,格鲁等高手的围攻下杀人无数,还差点干掉克里夫,其力量实在可怕。
看着混乱不堪的战团,索尔皱了皱眉头,突的左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领主大人。”无声无息的,奇普出现在他身后。
对奇普这种好像可以从任何地方出现的本事,索尔早见怪不怪。他低声道:“我要你帮那家伙逃走,有办法吗?”
没有任何惊讶和疑问,奇普点点头:“可以试试。”
“那么快干吧。”索尔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奇普已不见踪影。
“你想干什么?”洁西卡忍不住问。
索尔嘿嘿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挑动这家伙和克里夫为敌,哪会让他就这么挂掉。有这家伙在一旁虎视眈眈,克里夫以后都要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香,想想都觉得爽。所以,试想我会让他轻易摆脱这个大麻烦吗?”
对他的卑鄙实在愕然无语,洁西卡撇了撇嘴,便不再说什么。
如同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鬼魅,奇普轻盈的在一块块阴影间悄然移动,一点点接近围杀依格烈的战场。
他很清楚要从这么多人的围杀中协助依格烈逃走,是多么困难的事,但他并没有丝毫犹豫。对身为夜影成员的他们来说,执行命令是不需要任何疑问的。
灵活的自一棵树下的阴影中冒出身体,奇普刚要跃向下一块影子,突然间他的身形猛的一顿,同时扭头向左侧看去。
那处是领主府的后墙,灯火在高墙边投下一片巨大的暗影,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然而在奇普眼中,却能看到在那片影子里,正有几个微不可察的人影监视着花园里的围杀。
那些人几乎和黑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普通人就算走到近前也休想看到一丝端倪,如果有盗贼公会的在这儿,一定会惊叹于这顶级的潜行术。
“……”这个发现让奇普微微一愣,沉默片晌,他再次没入树下的影子里,消失不见。
发现有趣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