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发难,纪振雄和宇文桁赫然出现在卿月阁内。
“放肆,你又在胡闹什么!”纪振雄还穿着官服,面色阴沉。
又让太子看到府里乱糟糟的事情,他的脸都快丢尽了。
孙氏回过神来,赶紧上前行礼,随即就掩面哭了起来:“求太子殿下做主啊,纪轻羽昨晚将毒蜈蚣扔进了臣妇的院子里,芸儿现在被咬伤,危在旦夕呢。”
宇文桁一身青色窄袖蟒袍,腰间是羊脂玉腰带,气度逼人。
他深邃的眸子移到纪轻羽身上,声音不咸不淡:“有这种事?放毒物残害姐妹,罪名可不小。”
纪清妍是庶女,再加上灵力平平,并没有机会见过宇文桁。
今日初见,她不由得失了神,完全被勾了魂。
孙氏暗暗瞪了纪清妍一眼,接着说道:“是崔嬷嬷亲眼所见,臣妇没有半句谎话。”
“没错,奴婢昨晚亲眼看见了!”崔嬷嬷立即站出来,还将毒蜈蚣拿出来让太子过目。
纪清妍终于回过神来,俯身作礼:“三姐姐性命垂危,求太子殿下为她主持公道啊。”
宇文桁微微蹙眉。
人证物证俱在,他叹息,自己终究是押错了赌注。
纪轻羽抱着双臂,盯着崔嬷嬷轻蔑一笑:“亲眼所见?这么黑的天,你能看清我当时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崔嬷嬷一噎,声音有点发虚:“自然是看清了,你就穿着这一套红衣。”
“我今早才差人去买了这套红衣回来,刚刚才换上,怎么崔嬷嬷昨晚就见到了?”纪轻羽挑眉。
崔嬷嬷有些慌了,下意识看了看孙氏。
宇文桁此时怒喝一声:“大胆!在本宫面前,还敢满口谎言?!”
崔嬷嬷身子抖了抖,双脚发软便跪了下来:“当时天太黑,所以没看清颜色,但奴婢并没有看错大小姐的脸。”
纪轻羽捋了捋鬓间碎发,冷笑挑眉:“你连衣服颜色都看错了,怎么就能看清我的脸?你说的话已经没可信度了。”
宇文桁微微颔首,“的确如此。”
见状,纪清妍上前,声音娇滴滴的:“太子殿下,这种毒蜈蚣不常见,肯定是在黑市买来的,您只要派人一查,就知道毒蜈蚣是谁买来的。”
“有道理,从源头查起,定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孙氏向纪清妍投去赞赏的目光。
说完,又给纪振雄打了个眼色。
纪振雄很快领略到其中意思,忙的点头:“太子殿下,不如就把卖毒蜈蚣的人抓回来审问清楚吧。”
今日在朝堂上,他接连被大皇子和晋王一党炮轰,太子从头到尾都没替自己说过一句话呢。
可见,他想要借纪轻羽笼络太子这法子根本就不可行。
那还不如将纪轻羽铲除了,把紫云炼药鼎拿到手!
宇文桁看见纪轻羽悠然自得,没有丝毫的惊慌,他便吩咐道:“来人,把人带回来。”
皇家侍卫动作很快,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一去一回也要两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去了正堂等待。
纪轻羽便叮嘱了小熙和小萌留在卿月阁,等她回来即可。
婢女奉了茶,孙氏低头抿了一口,遮住了眼底的怨恨和凶狠。
她女儿被毒蜈蚣咬到,就算有解药,灵力也大打折扣,已经跌落到初境二阶!
所以,纪轻羽必须死,才能弥补她女儿所受的苦。
皇家侍卫办事效率极快,不多时,就提着一个男子回来,说道:“太子殿下,此人叫李胜,在黑市里卖各种毒物,只有他卖百足毒蜈蚣。”
李胜颤颤巍巍跪下,扫了一圈堂内众人,就指着纪轻羽说道:“是她!就是这个丑八怪来找我买毒蜈蚣的!”
孙氏看着纪轻羽,又伤感又失望:“轻羽,竟真的是你,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了,为何要对芸儿下如此毒手?”
纪振雄拍案而起,怒发冲冠,“混账东西,那是你亲妹妹!”
纪清妍冷哼一声:“亲妹妹又如何?她心思毒辣,是想让我们像她一样丑陋才高兴!太子殿下,请立即处置她吧!”
宇文桁云淡风轻,问道:“纪大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纪轻羽的脸色由始至终都是淡漠的,并不将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她盯着李胜,嘴角微微上扬,道:“我何时找你买的毒蜈蚣,仅凭你一言就想污蔑我?”
也不知怎的,明明是丑陋的容貌,那双眼睛却比刀子还要锋利。
李胜晃了晃神,直到后颈微微一疼,才回过神来。
“就昨日!纪大小姐,你如此相貌,我自然不会认错。太子殿下,我若是有半句假话,就叫我五雷轰顶,五马分尸!”
纪清妍轻笑出声,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么?”
然而下一刻,李胜觉得剧痛袭来,倒在地上浑身剧烈抽搐着。
堂上众人,一下子都惊住了,纷纷站起来看李胜出了什么事。
饶是沉稳的宇文桁,也屏住了呼吸。
纪轻羽单手支颐,神色悠然,带着几分戏谑:“事实证明,毒誓不可乱发,你要是不说真话,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李胜疼得脸色惨白,该不会那么邪门吧?
他随口说的毒誓,这就应验了?
他不信邪,说道:“我说的……就是真话。”
疼痛又再加剧,李胜觉得自己要痛死过去了。
他赶紧改了口:“小人……小人说错了,不是纪大小姐来买的毒蜈蚣,是四小姐才对。”
话音刚落,疼痛退去,再无半分痛楚。
李胜像是见鬼了一样,脸色依旧好不到哪里去。
他以后再也不敢乱发毒誓了!
“你胆敢污蔑我?!明明就是纪轻羽那个丑八怪去买的毒蜈蚣!”纪清妍又气又急,她看向纪轻羽,“是你?肯定是你动了手脚!”
她才不信发毒誓说假话会要人命,这当中必定有鬼。
“你昨日买了十五只毒蜈蚣,刚才亲自来叮嘱我,若是有人带我去问话,就说毒蜈蚣是纪大小姐买的。”李胜说道,“你带的钱财不够,还给了一支玉簪子做抵押。”
说罢,他把玉簪子拿了出来。
玉簪子玉质细腻,偏偏上头还刻着一个“妍”字。
他生怕暴毙而亡,不敢有半句假话。
纪清妍心头一凉,往后跄踉了两步。